第159章 搞事情
叶无雨带着夏秀安要去的地点相当隐秘。路程也许不算远,却周周折折,一会下山,一会越峡谷,一会又再上山。直到在这近五月天的山间突感一丝寒凉之意袭来,叶无雨才停下了脚步。
他掠上一株大树举目瞭望了一下,才纵了下来扯了夏秀安又往根本没有路径杂草丛生的高顶行去。
夏秀安喘着气,“叶无雨,你确定小寒潭是在山顶?”
“我有说我在找小寒潭吗?”叶无雨脚步如飞,语意轻松。
夏秀安一屁股坐在杂草丛上,叉腰指住他,上气不接下气,“没找小寒潭,你满山遍野地扯着我跑什么?没看到我快断气?”
叶无雨斜睨着她,嘴角微翘,“你身体太差,趁这机会练练腿脚又如何?”
夏秀安已经彻底不想和他说话了。
“虽然我大致知道了小寒潭的位置所在,但赵纭生的话我却不能全信。我们若能上到山顶,不仅可以众瞰群山,还可以先察看一下小寒潭周围的情况。顾念蓉跟在我的后面忽然不见,我不得不谨慎一点行事。”
他总算给了她一句解释。
夏秀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又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龇着牙,“你如果能好好说话,我保证我能多活两年。”
叶无雨抓住她胳膊,举着她伤痕累累的两手,口中啧啧有声,“能让你多活两年的前提是要解决茯夷花毒,其次再是你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伤。你一个女孩子,都不知道要爱惜自己?”
“要你管。”夏秀安挣扎,他的手却如铁箍般嵌住她,让她难动分毫。
叶无雨笑眼一弯,“我偏就要管,你能奈我何?”
夏秀安已没力气陪他闹腾,索性放松了两手任他拿捏,“我身瘦体弱,自不能奈你何。不过我相信这世间恶人自有恶有磨,像你道风公子这样的恶人,总有那个能收拾你的人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我很恶么?像我这等英俊潇洒又懂得怜香惜玉的好人世间可是少有,不过是你还没发掘到而已。”叶无雨笑咪咪地放开她的手,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道:“你的还是我的?”
夏秀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什么?”
“我是说,是撕你的衣裙还是撕我的衣摆?你的手如果不包扎,等会恐怕有些麻烦。”
此人行事诡谲,行一步,想三步。夏秀安实在不知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本来昨晚用了容庆的药膏伤口已不再那么痛,可是绝不宜再受任何伤,她可不想把这双手废了。
她瞟了眼叶无雨昨晚才新买的月白长衫,“当然是你的。”
叶无雨二话不说就把他的袍摆撕了一大块,同时又扯成两小块,边给她包扎边道:“你若衣衫不整,别人只道你这孩子不会照顾自己,把长裙给挂坏了。我若衣衫不整,就怕别人怀疑是你对我存非分之想给撕扯坏了。到时候你还要费口舌去解释。”
夏秀安已了解他的德性,不轻不重道:“你放心,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费口舌。等会见到人,我就说你半路想对韩瑶用强不成,反被韩瑶扯坏了衣衫,正好韩瑶身上的衣裙也挂坏了。到时候别人只会对你群起而攻之,绝不会像你一样三观不正联想到我这个弱女子身上。”
“果然最毒妇人心。和你开个玩笑你也能对我栽赃陷害,如果我真要对你做了什么,你不会谋杀亲夫吧?”
夏秀安听他越说越没谱,索性闭了嘴。
叶无雨手脚倒是麻利,三两下就把她的两只手掌给包扎好。待确认不会二次受伤后,才又扯着她往山上走。
在他连拖带拽之下,一路披荆斩麻,半个时辰之后总算登上了山顶。
此时正是入夏之初,烈日炎炎,整个山脉都笼罩在一片蒸汽之中,使得山间云雾升腾。却不知如何,上到山顶,众瞰群山,除了不远处的山峦云雾缭绕,脚下的山头却一片清明。
被长风一吹,空气中甚至还有一股湿润和凉意。
在这近午时分,白耀的太阳拼命喷洒着热量,光线十分织烈,以至将西南山下一片地势奇险的地界照得清晰可见。
但见在绿树掩映下,一弯似明镜的河水在如盆的山底若隐若现,而那河水却环绕着似一把利剑直插云霄的奇峰流淌,地势颇为奇特。
就在那河水之外,意外的有一大块空地,平整得很,应是人力所为。
如此高的地方往下看,绕是夏秀安胆大,也不禁头晕目眩,小腿肚发软。她紧紧抓住旁边的树枝,这时候终于明白叶无雨为何要提前为她把手包扎一番了。
“此处凉意阵阵,难道那条看着平静的河水就是小寒潭?”她小声道。
“就算不是,也应该相隔不远了。”叶无雨目注下方,“当年长生宗在被林盛光剿灭后,这么多年都说长生果不知去向。有人猜测长生果实际上已落入林家手中,却苦无证据。如果赵纭生的消息非空穴来风的话,以此处险要的地形来看,只怕此地是被林家人所控,一般人很难进入。”
夏秀安对他这话甚为认同,赵琮玉一再想将她掳走,就是想逼出被茯夷花毒滋养的玉凤凰以便能打开被封印的长生果。如果长生果没在他的手里,他断没有打玉凤凰主意的理由。
也就在两人朝下观察之际,那片空地上果然已见几个黑甲军士走过。
“叶无雨,看来你所料不差。如果此处有重兵把守的话,说明我姐夫的话没错。那长生果应当就被藏于此处。”夏秀安不惊,反而眉梢暗带喜色。
叶无雨摸着下巴,回头上下打量她,“赵琮玉那厮说你身上有玉凤凰,也就是长生宗的神符,那可是破开封印长生果的关窍。沈悦当年把神符打入你娘体内,你娘又把它转到你身上,不知你身上的神符能否感应长生果的存在?”
夏秀安摊手,“反正我现在是没有感觉。”
“如果我们能离寒潭近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确定赵纭生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现在下面有重兵把守,而且还地势奇特,想必只要是人类,要踏近半步恐怕都不可能。”
“你说得没错,此事得容我再想想。”
叶无雨正要换一个地方察看,正在望着下面的夏秀安忽然一声惊呼,“那不是顾念蓉么?她怎么会和那些黑甲军在一起?”
叶无雨动容,朝下面空地上看去,果然看到昨晚就消失不见穿着一身翠绿罗裙的女子与一个黑甲军士慢慢走过。尽管隔得远,以他的目力,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是顾念蓉。
“不好。我们中计了。”他脸色微变,一把扯起夏秀安就往山下飞奔。
夏秀安莫名所以,却知他的话肯定有其道理,当下也不敢耽搁,赶紧随他下山。
两人一路狂奔,偶在山间竟可见人踪。叶无雨机警,都事先叫他给绕了开去。直到离那小寒潭的山头连翻了两座山,听闻前头传来两声虎啸,他才稍缓下了步子。
然后一阵腥风弥漫,就见一个少年一身狼狈跌跌撞撞从丛林间朝他们奔过来。当看到他们,少年边跑边惊惶道:“二位快跑,后面有雌雄两虎追来……”
叶无雨看到他背上的竹篓,眉一皱,“你是方子祁?”
少年一怔,停了步子,“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夏秀安也是惊愕,他们随便乱撞也能这般凑巧?
叶无雨微微一笑,“我们和你晏师兄特意来大莲山寻你去浩然门。你爹也正带着众人四处寻你,药你先就别采了,马上随我们出山去。”
方子祁正要问出了什么事,夏秀安已催促道:“如此劳师动众,肯定是有要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
几人这一说话的时间,虎啸声几乎已近在咫尺,叶无雨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负责把虎引开。”
说完,脚底轻纵,竟朝虎啸声处迎面而去。
方子祁大惊,要去拉他,却被夏秀安拦住,“不用管他。他轻功卓绝,引开两只虎应该不成问题,我们不若上树等他。”
此人绝不做没把握之事,既然他神色轻松,想必定无危险。夏秀安不欲拖他后腿,言毕,率先自己就找了棵大树往上攀。
方子祁见她身手灵活,自不好落后,紧跟她后面也上了树。
两人在树上隐好身形后,夏秀安便将发生在浩然门的事一一说给了方子祁听。方子祁一听还有人扮成了他的模样在浩然门盗宝杀人,既是吃惊又是担心。心里惴惴不安,生恐因此给师门带来了任何不便。
他们说话的当口,虎啸声虽已渐远,但啸声却密集,似乎两虎正在与人搏斗。
夏秀安没想到叶无雨会狂妄得要以一人之力去杀两虎,这绝非他的风格,说心里没有一丝担心肯定是假的。
好在不多会,虎啸声便弱了下去。又等了约半个时辰后,随着一阵人声,就见一群人意气风发,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这群人竟然是几个方向分散的晏亦辰、骆非寒一众人。虽少了一个韩瑶,叶无雨身边却多了一个顾念蓉。
夏秀安赶紧拉着方子祁从树上下来。
“没想到是你们先找到了我师弟。秀秀姑娘,你们没事吧?”晏亦辰一见二人,长舒了口气,忙抱拳问。
夏秀安摇头,“我们没事。你们怎么都聚到了一起?”
骆非寒笑道:“我们都是听到虎啸声追过来的。恰好看到叶掌门被虎追,于是便合力将两虎给杀了。”
晏亦辰道:“这个时候大家能聚到一起寻到我师弟,看来我们今天还算是出师顺利。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浩然门吧。公孙少侠和小满姑娘还等着呢。”
“可是我师姐呢?小妖女,我师姐不是和你们一路么?怎么不见她?”郭婷毫不客气地问。
夏秀安揉了揉脖子,“你师姐说肚子痛要方便,自己不好意思跑开了。找人的事马虎不得,我只好和掌门先走一步。”
郭婷有些狐疑地盯着她,“不会是你们趁机伤了她?”
“郭姑娘,在这非常时期大家都急着找人,他们没道理伤你师姐。何况你师姐身手不弱,你不必担心她。”容庆温声朝大家道:“既然人已找到,那我们还是赶紧下山救人。”
一听容庆发话,郭婷咄咄逼人的神色为之一缓,当即垂了眼眸,“容公子所言极是。确实是我过于心急。”
看她那模样,夏秀安忍不住哂笑了一声,笑得郭婷面皮发红。
于是一众人一起回到方子祁的家中。这时才发现韩瑶早已回来,她一脸恼恨地盯着叶无雨,叶无雨却只当不知,只是与容庆说着一些无关疼痛的江湖趣事。
韩瑶也奈何他不得,只能忍气吞声,随众人各自牵了马,准备回浩然门。
夏秀安生恐叶无雨又把她拉住,率先就找上了顾念蓉,与她同乘一骑。
顾念蓉自是巴不得,把她拉上马后,倒是很亲切地与她说着话。
言词之间无非都是在打听叶无雨的情况。先是问他有没有成婚,有没有相好的女子。
当夏秀安全部予以否定后,她更是眉梢带喜,还问夏秀安心目中的师娘是什么模样。
反正山路十八弯,又不能放快马速,一路无趣得很,夏秀安倒也乐意与她胡扯。
“我师娘的模样么?自然是要温柔大度贤惠的。你不知道,我师父这个人仗着他一副好皮囊,倒是会怜香惜玉,无端端总有一些风华正茂的姑娘喜欢在他跟前晃来晃去。唉,我也不知有多少好姑娘已惨遭他的毒手。如果哪一天真有哪位姑娘想成为我师娘,恐怕得有一颗金钢不坏之心,能容忍他一而再的花心。”
顾念蓉听得芳心大动,“像叶掌门这样俊秀无双又魅力无穷的男子,哪个女孩子不爱?被人惦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呵呵,原来顾师姐还挺理解我师父。可惜师姐心中爱的是道风公子,不然以师姐的样貌心性都极为符合师娘人选。”
“连你也觉得我适合么?其实……其实叶掌门说他与道风公子相熟,这几年时常还能与他碰面,手谈两局。他说道风公子只心系娇妻,怕是再也不会与我见面。本来我对道风公子就没抱多大希望,眼下能见到与道风公子无论身形、声音,亦或是行事风格都极为相近的叶掌门,心下又豁然开朗。世间男子,除开一个道风公子,其实还有与其不相上下的伟男子,我实在不必太执着于过去而让我爹为我的婚事忧心下去。”
夏秀安大点其头,这位顾家千金的眼光倒是独到。叶无雨本就是道风,哪怕他揭了面具,人家姑娘凭感觉依然能认出他的风格,看来是真爱啊。
她笑嘻嘻道:“没错,顾师姐没必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世间好男儿多的是,我举双手赞成你和我师父的好事。”
如果顾念蓉真能缠住叶无雨这位邪教大师,一来可利于他接近小寒潭探得长生果下落;二来,也免得他老缠着她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没个正形。
顾念蓉闻言暗喜,情不自禁握她的手,“那……秀秀会帮我么?”
夏秀安回头朝她眨眨眼,“我与你共乘一骑,不就是在帮你?”
顾念蓉捂嘴欣然而笑,“果然。日后你若有何事,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也一定会帮你。”
两人在马匹上叽里咕噜相谈甚欢,一路来,自是惹来众人的侧目。一众人实在想不通,素来沉稳又多愁善感的顾念蓉缘何会与一个名不见经传小门派的女弟子谈得来,两人在一起说笑,倒似一桩奇观,显得突兀得很。
叶无雨从夏秀安那不断不怀好意的藐视中似乎察觉了什么,却也不以为意。没人比他更懂她的花花肠子,她敢居心不良把他卖了,他自也有法子让她后悔此刻不健康检点的行为。
十来余人几乎是天已黑定才赶回浩然门。看到又一个方子祁出现在众人眼前,顾三谦大为惊奇。
在神刀门掌门公孙谨的催促下,不得不让尹树真去地牢将公孙君武和苏小满给放出来。
而就在众人等待放人的同时,夏秀安却看到外面院子里有一清瘦的黑衫身影默立。她悄然退出会客厅,待要走近那人时,她才轻唤,“赋大哥?”
那人回首,果然是拓跋赋。
“五姑娘,你们回来了。想必事情还算顺利吧?”他低沉问。
夏秀安点头,走上前,奇道:“你怎么也来了浩然门?”
拓跋赋微拧浓眉,目光深邃,“江若锦昨日大闹浩然门,一时逞强把浩然门的大门用霹雳珠炸了。顾三谦颜面大失,当即就把提供霹雳珠的龙家三兄弟和江若锦一起拿下关了起来。江老太爷听闻此消息,生恐被江若锦她爹知道,也没去惊动江府的人,就托我过来和顾盟主商谈放人的事。”
叶无雨的猜测没错,江若锦真干出了炸人山门的事,不怪顾三谦会雷霆大怒把她一起给关了,不然他在江湖上的威望也将一落千丈。
“你都过来了,顾盟主怎么说?”
拓跋赋紧抿了下唇,望着在会客厅里与众人说话的顾三谦,“此人能当上武林盟主,自有其过人之处。我以江老太爷的名义来与他商谈,他并没说不放人。只是说,先是江无言勾结歹人闯他藏宝阁盗宝杀人,后是江若锦无礼炸门。他只想江老太爷给他一个大家颜面都过得去的合理说法。”
夏秀安感慨,“看来这位顾盟主并不是好相与。这两出事可大可小,而且江无言与歹人勾结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之词,并无实证。让江老太爷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分明是在刁难。却不知他目的为何。只怕江无言江若锦暂时想平安出来并非易事。”
拓跋赋摇了摇头,“此事你无须担心,江老太爷已有后着。如果真方子祁一来顾三谦还咬定江无言与歹人有勾结不松口,我自要把江老太爷临行前的一句话送给他。江老太爷断定他没有再扣留人的道理。”
夏秀安恍然,原来如此,江老太爷若用一句话就能让顾三谦放人,想必那句话的份量极重,看来江家果然不简单。
不过也是,如若他们没有其深厚的底蕴自也无法应对这些来自各方面的势力,不然也不能稳坐江南首富之称多年还屹立不倒。
“那江若锦她爹的病岂不是又要被耽误了?张大夫怎么说?”
“他倒没怎么说。不过江老太爷说医圣就在桐宜城宜宁织造府,昨日已亲自去黄大人家请人。”拓跋赋看了会客厅的容庆一眼,“看样子他是扑空了。”
想到江破那慈和的目光,夏秀安心里一软,“无妨。只要容公子能医得好,他必会尽力。等小满出来,我就拜托他去看看。”
拓跋赋点头,“以你们之间的交情,他这点情面总是会给的。早知如此,江家就不该派江无言来找浩然门求什么千年人参,不然江若锦也不会捅这么大的蒌子。”
夏秀安笑了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没想到以拓跋赋冷郁的性子,这次居然也会为了江若锦跑来浩然门管这闲事,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两人说话之际,尹树真就带着公孙君武和苏小满出来了。然而紧跟着,一个浩然门的弟子惊慌失措地禀报,说是假方子祁已经逃走。
顾三谦大惊,浩然门的地牢被名为黄泉府,自然意味着其地牢的牢不可破,一个被他们打得受了重伤的人,又如何能逃得了?
顾三谦沉着脸带人而去,同时吩咐尹树真和顾念蓉送客。
夏秀安也实在好奇赵纭生的逃走路线。那座地牢她是见识过的,三步五哨,层层高手把守,即便他生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得出来。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天太晚,顾念蓉本是想留他们在浩然门过一晚,一来浩然门忽然又生事端,二来也没人愿意再在浩然门留宿,便纷纷告辞。
韩瑶几人倒是留在了浩然门。
只有晏亦辰、方子祁、苏小满、容庆、叶无雨、夏秀安、骆非寒以及公孙谨父子几人一道出来。众人几天来都过于劳顿,实在不易再赶路,那公孙谨很是豪气,便着了门下弟子就近找一间大客栈先暂住一宿。
到了客栈后,公孙谨为表谢意,特意在大堂里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所有人。酒席上,尽是对容庆和叶无雨结交拉拢之意,不过对晏亦辰这等后辈也甚为礼让赞赏,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席面上心情最好的要数公孙君武了。当他看到夏秀安双手包扎受了伤的模样,竟是一屁股就坐到了她身边,期间不断给她倒水夹菜,表现得相当关切殷勤。
其实开始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他一眼看到容庆心里就膈应得很,后来发现小满对他的态度亲昵,而夏秀安对他一副不近不疏的样子,方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心下当是大喜。再有叶无雨之前与他的那番对话,他以为这位掌门大人已经默许了他和夏秀安的事,便开始当之无愧地当起了护花使者。
推杯换盏中,公孙谨引领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一个多月前卧龙寨被血洗的事,和叶无雨容庆几人不断猜测着是哪个门派敢于去摸黑水十八寨俞以梁的老虎屁股,因为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俞以梁背后有京城大官撑腰云云。
苏小满对这些话早已不感兴趣,只是逗着还在为夏秀安盛汤的公孙君武,“秀秀,你觉得公孙少侠怎么样?”
夏秀安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要搞事情,暗踩了她一脚,警告她不要乱来。同时面上也极为真诚道:“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