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年在边疆小镇,自己第一次在宫外着女装,与玄墨会面。不知哪里来的登徒子,向自己伸来了轻薄的手。
第二天一早,小镇县官便接到了报案。有一平民,深夜被人寻仇。双手皆被齐腕砍断。双眼被剜,舌头被割,连牙齿都颗颗被拔了出来。其状之惨,连验尸的忤作,都忍不住呕吐出来。
若是今晚孟千宇真敢与自己行了洞房之礼,明日怕是会比那个小镇的登徒子惨上不只百倍。
“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千丝百转!”
“千丝百转?”
对于男人来讲,千丝百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女人,这确实有点…
“她不多闹几天,你这里怎么能消挺,还不快谢我?”
玄墨一点不觉得让一个女人长一身的红疙瘩、起满身水泡,又痒又痛地抓挠上月余,并可能留下伤疤,有什么过份的。
除明朗之外,他对谁都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看着玄墨一脸“我很乖、我很懂事,快点奖励我”的大狗摇尾状,明朗觉得自己教导他八年的是非善恶观全都是胡扯,根本不起作用。这人还是十年如一日地为非作歹、随心所欲。
“小七,不如今晚……”
叫明朗小七的,天下间,只有玄墨。
“哪有什么今晚,你看,天都快亮了,昨夜厉王府的事,用不到天亮,就能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必是朝野震动、满城风雨。”
明朗扭过头去不看玄墨。要是玄墨想要的奖励是这个,明朗是绝不会应他的。
“是不是任何叫得上是事儿的东西,就比我重要?”
求欢不成,就改胡搅蛮缠了吗?
明朗懒得理他,甩开一直拉着他的手指,缓缓站起。玄墨也随之站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把她带进了怀里,还未及明朗推他,冰凉的、有些玉感的唇,便贴了上来。
玄墨的吻如火似荼。完全与玄墨冰冷的气质不同。
如果她不是大印国的贺明朗,而他不是千魔窟的第一杀手,他们之间……
明朗想到这里奋力地推开了玄墨,在玄墨一脸惊讶和不甘的愤色中,抚平自己的衣物,勉强笑着说:“今日我已成婚,哪怕这桩婚姻不得所有人祝福,我也要守住我最基本的东西,玄墨,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不可能的。”
“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八年……八年的感情,你就要用不可能三个字这抹掉吗?”
玄墨的脸色瞬间冰霜。他不想说他等了明朗八年,谁让他愿意呢?
明朗大婚,他听到消息后,百爪挠肠,强抑着自己不做出让明朗生气的事来,他能容着孟千宇进入这喜房,已经是极限的事了,想着以后孟千宇可能占有明朗,他的心……比被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最可悲的是……他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玄墨,八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普通的女子,你不要等我,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可你说……你愿意的。”
明朗艰难地说出后,转过身来看玄墨,明眸闪动泛出悲苦之意,却还是说,“如果你现在不愿意等了,你随时可以离去。”
身在这个位置,肩负着生来俱有的使命,哪怕想要,有些东西,也不能要。
若自己只是谁家的普通女子,或是别国的清闲公主,哪怕背上私奔的罪名,被万人所不耻,她也会随着玄墨一起离去的。
可她不是,她答应过离世的父皇母后,要照顾好弟弟,要照顾好大印。
“你说让我离去,哈哈……,你竟然说让我离去……,好,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
那用深厚内力带出的笑音,如地狱里扑出的恶鬼呻音一般,未等明朗眼内的泪水滚动出晶莹的花朵,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这喜房之内。
玄墨的离去,如同抽干了明朗周身所有的力气,明朗跌坐在喜床之上,望着几乎要燃尽的红烛,心如刀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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