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说和
陆媛嗫嚅道:“娘说的在理,是阿媛狭隘了!”
兆氏语重心长:“阿媛,娘知晓你心里的苦楚,强扭的瓜不甜,祺儿更是一头倔驴,强迫他低头比登天还难,忘掉他容易些。”
陆媛强作笑脸:“娘放心,该放下的阿媛都放下了,不能放下的阿媛也在强迫放下,岳大哥永远都是阿媛的兄长。”
一旦让人发下她对岳祺泽旧情未了,临清候府便无她的容身之处,娘的态度较之以前坚定不移,自己在她面前暴露情丝,怕是会彻底失去她的庇佑。
她说的对,赵金姑的身份之强悍,无可匹敌,自己如同一只蝼蚁,连直起腰背都难。
天色渐明,从门外走进来一对璧人,皆着红色新装,面上自带喜意,神采奕奕,行礼道:“儿子(媳妇)见过母亲!”
兆氏起身扶起南进:“不必多礼,老身还要给王爷请安呢!”
南进反握住兆氏的手:“我自嫁到候府,于母亲面前便是岳家的儿媳妇,并无什么忠勇王。母亲是晚辈,岂能给晚辈行礼?天下没有这个礼数!”
岳祺泽的笑意由心到外:“南进说的对,母亲依了就是,这里并无外人。”
陆媛竭力压下眼中的泪意酸意,且装出笑脸,岳大哥与赵金姑语气相同,甚至在一些习性上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既是如此,为何当初要骗她?
兆氏的三分笑洋溢成八分:“祺儿的眼光极好,人长得美丽大方,性子和善,能力也强,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老身也是有福了!”
南进略带羞涩的低着头:“母亲过奖了,三哥与母亲皆是世间难得之人,能嫁进岳家,也是儿媳的福气。”
岳祺泽故作埋怨:“好话不说二遍,娘说多了,儿子心里都醋了,娘眼中只有媳妇没有儿子。”
兆氏戳了一下岳祺泽的头:“不是先前求着娘那一会儿了,以后敢对不起南进,娘也饶不了你!”
岳祺泽连连点头:“是,儿子都听娘的话!”
敬过茶后,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处吃早饭,南进欲起身侍候兆氏用饭,兆氏急急拉着她坐下,未曾实行什么规矩。
垂拱殿内,赵构在某人幽怨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批阅奏折,一整个上午,沈世英的目光如影随形,不言不语,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胡天明腹诽,被人用幽怨哀愁的目光瞅了一个上午,若是他早发火了,皇上的气量大啊,他也要学学,能多活几年呢!
喝茶吃糕点期间,赵构没胃口,茶盏端了半天重又放下,颇是无奈的看着沈世英:“朕虽说是大宋的皇帝,权利至高无上,但是对有些事情仍是束手束脚,世英,你该体谅朕的难处才是啊!”
沈世英:“臣体谅皇上的难处,可谁体谅臣的难处?臣的未婚妻让人鸠占鹊巢,连个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以前口口声声要为臣证婚的人,却转投他处,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臣的一颗心被伤得四分五裂,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臣好难受啊!”
胡天明:“”
天啊,健康伯有大好的前程,皇上的信任,将来不可限量,如今为了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的,简直吃跑了撑的。
赵构的太阳穴跳得剧烈,眉心略皱:“天涯何处无芳草,世英,离去的人不值得留恋,留恋只会徒增伤感,你看开些吧!”
十九妹确实值得留恋,天下奇女子!
沈世英与岳祺泽相较,当然岳祺泽胜出多筹,十九妹的目光极好,沈世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看了都心塞。
沈世英眼泪汪汪:“皇上以为臣愿意留恋啊?臣也是情非得已,情深意切,自小到大留在心里珍藏的人一朝让人夺走,臣心里是何感想啊?”
胡天明等人无语,恕他们没体会过情深意切,只看到一个俊人多作怪,王爷选择岳祺泽那是选得正确,换作他们,也宁愿离健康伯远些。
赵构头疼无比:“十九妹一贯强横霸道,你与她在一起也不见得完美,你的性子适合找一个贤良淑德的,朕会让进贵妃给你留意,别认死理了!”
沈世英急道:“王爷霸道强横臣都能接受,甚至臣愿意为王爷洗衣做饭,只求皇上能将臣嫁给王爷!臣这一生只喜欢王爷,除了王爷,臣谁也不要!”
胡天明:“”
语不惊人死不休,沈世英还能正常些吗?一个堂堂男子汉愿意给一个女子洗衣做饭,这世道要反过来了。
赵构:“天下只一个十九妹,世英你清醒些,你和十九妹之间已经再无可能,朕也帮不了你。再说,沈家只你一男丁,传宗接代,莫叫祖宗失望了。”
沈世英抹了一把脸:“赐婚的圣旨是皇上亲下,自然也能收回,臣也算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知根知底,比那岳祺泽可靠百倍,皇上,您就帮帮臣吧!列祖列宗会体谅不孝子孙的,臣也做不了主啊!”
赵构扶额:“此事虽由朕亲下的旨意,但实际却是十九妹索要,朕曾答应过她,她的亲事由她自己做主,朕也没法子。”
沈世英软成一摊湿泥,喃喃道:“是王爷自己的意思?不是受岳祺泽逼迫?这怎么可能呢?臣不相信!”
望着心灰意冷的沈世英,赵构心中略是愧疚:“事实就是如此,喜欢一个人便该尊重她的选择,而非纠缠令她痛苦。”
太酸了,他看上的人敢喜欢上别人试试?一道圣旨下去,抗者抄家灭族,貌似他没遇到过吧?!后宫中与天下的女人,争破头向他身边挤。
沈世英事论落魄的回去,随即赵构赏赐了两个貌美的宫女,模样与南进有几分相似,寥以寄托吧!
大兴府,怀化大将军打退蒙古军队,大胜而归,黎民百姓夹道欢迎,曾经放走宋人南进的叛徒,被人遗忘。
路经以岭村时,人群畏畏缩缩,怀化大将军——昔日的落魄者,他们拿石头、瓜皮扔了他一身,不会找他们报仇吧?法不责众啊!
斛准一家悔恨莫及,斛准老爹秃了发顶,斛准凌仕唉声叹气,斛准珊儿心如死灰,看着精神冷然的瑞祥,心海悸动,成痴成愿。
突然,斛准珊儿身子倾斜,扑倒在瑞祥的马前,引起一阵笑声,斛准珊儿糗得脸色青红,村中的人见瑞祥发达了,便排斥打压斛准一家,平时的好友乡亲皆躲皆闪,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