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行动不便
曲绛春被打入大牢,却发现那牢中关满了人,而大部分人似乎都只是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一些老弱行动不便之人。
曲绛春在心中纳闷,难道一切都是真的?这个沈玉徹难道真的和那鲁员外沆瀣一气,为非作歹?可是关押这些百姓又是为了什么。
曲绛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他寻了一处空处靠着墙壁,牢内的其他的人似乎已经放弃抵抗,无精打采地三五成群靠在一起。
“你们是犯了什么罪被打入大牢?”曲绛春又打起精神拉了一个大爷问道。
那大爷虚弱摇摇头,“苍天见怜,我们并没有犯罪啊,那个狗官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们抓了起来。”
“可总归是有项名头吧,总不能平白无故地便抓你们来吧。”曲绛春越听越糊涂,沈玉徹不可能是不讲道理的人。
“我们只是去城外看望我们的亲戚朋友,便被他抓了回来。”
“看望亲戚朋友?你们亲戚朋友所居何处?”
“我妹妹一家住在奉河下游,因为遭了水灾,所以我便去探望他们,哪知,那沈玉徹不由分说便将我们都抓了起来。”
“有这等事情?听闻那奉河涨水,堤坝毁坏,你妹妹他们一家没有搬走吗?”
“他们所住的地势较高,暂时没有危险,再说,住了这么多年的故乡,哪里能说搬走就搬走。”那大爷重重叹息一声,拍了一下大腿。
“那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曲绛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心中已几分明了。
“还有一些是进城投奔了亲戚朋友的难民,都是曾住在奉河附近的人。”
“哦?州牧大人是不是别有用意?不然为何非要抓住在奉河附近的难民?”曲绛春觉得事情真相并非面前的此人所说。
大爷怒骂道:“肯定是因为我们违背了他的意思,所以他怀恨在心报复我们!”
“此话怎讲?”
“三个月前,州牧大人曾让居住奉河的人搬离,但是大家安居乐业对自己的故乡存有感情,自然无人愿意搬走。”
“那他可曾说为什么要让你们搬家?”
“说是要疏通河道,重修堤坝。”
“这是好事啊,是利国利民的大计。”曲绛春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虽然是好事,但凭什么付出的代价的是我们,我们在此地世代安家数十年,上百年,谁愿意搬家,远离故土?”
“所以你们并没有配合州牧大人的行动是吗?”
“众人自是不愿意的,况且,突然说什么要重修堤坝,奉河几百年都没发过水灾,大多数人都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那这次秀州偏偏便发生了水灾,奉河偏偏就冲毁了堤坝,使得数百人受灾,人算不如天算。”曲绛春虽能理解百姓的想法,但就这次而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过于惨痛。
“当初百姓和官府的人发生了冲突,州牧大人抓了带头反抗的人,但受到众人强烈的反对,后来此计划便不得不作罢,只是谁能想到会真的发生水灾呢?”大爷回忆道。
“现在看来州牧大人很有先见之明,若是当初一切按计划进行,便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听完老大爷的话,曲绛春心中有些欣慰,果然沈玉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沈玉徹。
老大爷愤然道:“此事本就应该官府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让老百姓兴师动众搬离故土,况且,很多人就算死也宁愿死在故土上。”
“可是白白搭上那么多条性命。”见老大爷顽固不化,曲绛春实在是无奈。
“州牧大人向来目中无人,高傲自负,他只是想做点事情给朝廷看罢了,好让朝廷为他升官,况且我只是去看望我的妹妹又犯了哪条罪?他凭什么将我关起来?”老大爷依然固执己见,越说越激动。
“我想州牧大人并非你所想象的这样。”曲绛春辩解道。
无论怎么看,沈玉徹都是为了秀州的百姓,但到头来却没有人感激他,理解他。
“大家都是这样说,州牧大人桀骜不驯,为人自负,夜夜流连烟柳之地,曾经为了讨好那个鲁员外,生生命人打断了一个得罪了鲁员外的人的腿,他记恨着那些反抗他的人,所以找了由头趁机把我们都除掉,还任由着鲁员外在秀州胡作非为。”
似乎无论曲绛春如何辩解,这位老大爷对沈玉徹的印象却是更坏。
曲绛春闻言,不再多说,他知道,这些秀州的百姓对沈玉徹已经恨之入骨了,单凭外人几句话是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曲绛春只祈祷着逃跑的北宫瑛能尽快查清有关沈玉徹的事情。
而北宫瑛逃掉后,几个旋身踏檐,很快便逃脱了追踪。
他不得不又躲进了三夜坊,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又不能在街上晃悠。
“公子,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北宫瑛口袋空空昂首走进三夜坊,映月便迎了上来。
“三夜坊有映月姑娘这样的大美人在,谁不想多来几次?”北宫瑛故作镇定笑着道,而余光却在四处寻找沈玉徹的踪迹。
映月嫣然一笑,似乎看穿了北宫瑛的心思,“公子是在找沈公子吗?”
“映月姑娘慧眼,不知沈公子可曾回来过?”北宫瑛坦诚道。
“还未曾回来。”映月摇摇头。
“那姑娘可知他什么时候会来?”北宫瑛揪着最后一根稻草,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沈公子最近似乎很忙,不一定每天都会来,而我也不知道沈公子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映月脸色浮出一丝落寞之色。
“那姑娘能让我在此地等待沈公子吗?”北宫瑛露出最迷人的笑容,企图以此让映月不要提银子的事情。
映月抿嘴一笑,“自然是可以,毕竟,经昨天一事后,倾慕公子的姑娘又变多了,我若是不让,那些姑娘们只怕要来寻我的麻烦了。”
“多谢姑娘!”北宫瑛拱手谢道。
映月朝北宫瑛摊开手,眨着眼说,“那银子?”
“额,这个银子嘛,我和沈兄昨晚一见如故,也是朋友了,他昨晚说在三夜坊的消费都算在他头上。”听到映月依然提到钱的事情,北宫瑛暗道不妙,但立马信口胡说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便等沈公子来后,再讨要吧。”映月倒是爽快地便答应了。
这让北宫瑛立即松了口气,毕竟现在能待的只有这三夜坊了,想不到自己竟要用上坑蒙拐骗的招数。
他现在特别想念宣礼的唠叨,因为只要宣礼在,银子的事情便是小事情。
北宫瑛回到昨晚的房间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沈玉徹的出现。
等来等去,等到天黑,也没见沈玉徹的人影,这时,北宫瑛有些焦急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之时,忽闻三夜坊中一片喧哗,北宫瑛一喜跳了起来,连忙跑出房外。
果不其然,他走到栏杆边往下看时,刚好看到沈玉徹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北宫瑛正欲下楼与他打招呼,却在看到随他一起进来的人后,又缩回了自己的脚。
沈玉徹旁边还有一个五十来岁五短身材的男子,而那男人旁边的小厮,却正是他白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个人。
北宫瑛心中顿觉局势不妙,只得悻悻回到房中,将门关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这个沈玉徹还真的与那个鲁员外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