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十章 落毛凤凰
远在千里之外的赤炼城,荒凉阴森的秦园,沦为阶下囚的慕容卿是度日如年。被贬流放,虽有命但没了往日的尊贵没了荣华,每日里给那些看守金矿的守卫们浆洗做饭,她是生不如死。
她恨这云泉国亦恨透了慕容狄,更是恨死了玉瑶。她恨不能抽她筋扒她皮喝她血。若不是她的出现,她的父王怎会孤注一掷命丧黄泉,自己怎会落得个孤苦无依。
而满心怨恨的慕容卿却从未想过,靖王的死大半是源自于他自己的野心,而她落得如此下场皆是自己咎由自取。
在皇帝将她发配到赤炼城后,慕容宸念及胞亲不忍她受苦,多次冒死上书,恳求皇帝将慕容卿赐给他做家中奴仆,几次无果,后经李蒙帮忙皇帝默许,慕容宸将她接了过去,一家人对其是呵护备至。但慕容卿执念太深,恨玉瑶不得便将怨恨发泄到了忆珂身上。
忆珂爱屋及乌是百般忍让,慕容卿是变本加厉,挑唆靖王妃李氏,说忆珂替代“玉瑶”是救了慕容宸,但她明知皇帝的阴谋却助纣为虐,靖王之死她难辞其咎。
天家之意,皇权争霸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若不是她深情,苏洛重义,慕容宸焉能安然。
而原本就对忆珂不甚满意的李氏在悲愤之下怎会细思,遂对忆珂动了家法,以至身怀六甲的忆珂胎死腹中险些殒命。事后李氏追悔莫及也因此一病不起。
遭此巨痛,慕容宸痛定思痛后将慕容卿送了回去。就算慕容卿如此,重情的他还是为她打点了一番,看守的头目给了份轻松的活,心想等她吃些苦,心性受敛后再接回去。
身陷囹圄,遇上此等亲情却如此糟贱,慕容卿倒底不是一个惜福之人。
子夜后,佯装睡着的慕容卿睁开了双眸,瞧着身边一个个睡死了过去的女人,慢慢地从床铺上爬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出了房,躲开看院的守卫,进了一侧的柴房,从木柴堆下挖出了一些碎银子和一把狭长约七寸的匕首。
碎银子是慕容宸两个月前送她回来时给的,匕首偷的。云泉国已没有她的容身之舍,她要逃走,逃到邻国去,她计划好了一切,去邻国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沙漠里穿行,另一条就是翻过离秦园不远的赤焰山。
慕容卿收起匕首和金沙,躲避着来至荆棘丛生的后园,攀爬倚墙的大树上了墙头,将白日里藏在枝梢上的绳索绑在树杆上,顺着下了墙头,巧妙地避开了路上的几道关卡,半个时辰后到达了赤焰山。
一切非常的顺利,这多亏了她那个文武全才的爹,她多少从他那儿学了点。
高耸入云山势险峻的赤焰山,地貌非常之奇特,属于云泉国的地界的山脉,怪石嶙峋光秃的寸草不生,而山背面属于邻国的山脊上,树木青葱繁茂得不得了。
驻守在这里人经常会看到奇特的天象,电闪雷鸣劈在这边,雨却淅淅沥沥的下在邻国。邻国风和日丽,这边狂风呼啸暗黑如夜。
赤炼山绝壁天险,白日里酷暑炎热,夜晚却是阴冷无比。并却一到深夜山里就时不时传出抽泣声,哀嚎声,凄厉的惨叫声,各种各样怪异的声音,异常的恐怖。因此这条通往邻国的山路,夜晚是无人会走。
驻守在这儿的士兵夜晚基本都猫在营账里,不会出来巡视。也正因这样慕容卿才选了这条路。
慕容卿对这里非常熟悉,刚被贬来时她在这山中的金矿里做过苦力,这里守关的士兵和看守金矿的守卫实际出自同支军队。
夜浓重,月色无光,山中升起了血色的迷雾。对玉瑶的恨支撑着慕容卿壮着胆子摸索着向山上走去。果然如她所料,峭壁下,窄窄的一条山路,岗哨上空无一人,插着的火把忽明忽暗,旁边的营帐里鼾声如雷,帐外的火盆里“噼里啪啦”不时有火星溅出。
只要穿过前面的岗哨,顺着这路翻过了这座山,她便可得自由。慕容卿深吸了一口气,轻又极快速地从营帐前通过。就在她刚要通过岗哨时,蓦然阴风四起,身边突发一阵婴儿的哭声,紧接一道电闪,顶上崖壁轰隆作响,大大小小的石块倏地向慕容卿咂下……
慕容卿本能地躲闪,乱石滚过,只听得“啊”地一声尖叫,倒在地上的她小腿鲜血淋漓。看样子是被滚过的石块辗压了。
尖叫声惊响营帐的人。
一时间,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账里冲出的五人走了上前。身披甲胄,个个彪悍。
“头,我认识,是年前发配来矿上的那个。”说话的是个鹰钩鼻。
慕容卿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记住。
“靖王家的郡主?”那个被称之为头的伍长看了一眼慕容卿,脸上浮过一丝阴邪的笑意,“带她去帐内。”言毕进了帐房。
“好。”鹰钩鼻邪恶地笑了笑。
跟在后面的一个看了看慕容卿,对鹰钩鼻问道:“不送回去吗?”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
“送回去?哈哈哈……你小子就跟在哥儿几个后面爽吧!”说着几人是团团围了上去。
从惊恐疼痛中缓了过来的慕容卿深知不妙,艰难地起身,想往山里逃去,奈何受伤的腿连站起来都疼得钻心。慕容卿咬牙拖着往前挪了几步。
“哥,送她回去吧,你要找女人明日去花楼便成。我出钱。”
“送回去她也是死路一条,还如让我们快活快活……”说着上前拽着慕容卿手臂就往帐子里拖,“美人,跟哥哥走吧。我们头可在帐子里等急了……”
“哈哈哈……”边上的两个一阵哄笑。
慕容卿忍着巨痛,手臂用力地往回一抽,怒喝:“放开。”
“嘿,还是匹烈马,老子喜欢。”说着伸手摸慕容卿。
“哥,哥,这不好吧。”少年上前拦了一下,“怎么说她也是天潢贵胄,万一被人知晓了……”
“呸,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还被人发现,发现个屁,早被咂死了。”说着狠狠地推了一把阻拦的少年,“你不愿就别干,别扫老子的兴,滚。”言毕弯腰欲一把将慕容卿扛起。
也就同时,慕容卿手起刀落,随着鹰钩鼻“啊”地一声惨叫,慕容卿被掀出了几步之外,伤得不轻。
鹰钩鼻的后脖子鲜血直流,若不是头盔上的护脖挡了一下,这一刀下去早没命了。旁边的守兵见势,急忙夺了慕容易卿手中滴血的匕首,说了一句“找死”就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慕容卿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才停了手。
在帐子里的伍长闻声走了出来,赤裸着上身,宽裤束靴。
“呸,本想玩爽了多留你几天,妈的,老子这就宰了你。”鹰钩鼻一手捂着后脖子,恶狠狠膯着倒在地上的慕容青。从边上人手里拿了匕首,蹲下,目露凶光。
少年下垂的拳头握得嘎嘎作响,眼看着就要出手。
伍长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大个子,大个子猛击了一下少年的后脖,少年应声倒地晕死了过去。
鹰钩鼻冷笑了一声,刀尖从慕容卿的两锁骨正中处划下,衣服立断散开,胸前的雪白一览无遗。鹰钩鼻露出了淫邪肆虐的目光,刀尖贴着羊脂般的肌肤由下而上……
立在一侧的伍长冷眼看着。
慕容卿生不如死,她发誓,就算死了她也要化成厉鬼生吞活剥了这帮畜生。心一狠意想咬舌自尽。
“想死。”鹰钩鼻蓦地将匕首在慕容卿胸口处刺入拨出,“没那么容易。”下刀有数手法娴熟。
慕容卿樱口随之张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豆大的汗珠惨白的面容,猩红的血渗透而出,顺着凸凹而下,凄惨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惊悚……
山中升腾的血色迷雾越发的浓重,仿佛是要将这一切吞噬。
“哼,自找的。”鹰钩鼻添了添匕首上的鲜血,起身,“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头,您先来。”
“死了更刺激。”伍长看着鹰钩鼻手里的尖刀,阴森邪笑,解开自己的束腰带,饿虎般扑向了慕容卿……
从云泉逃回的魔气随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悄然而至,覆了上去,慕容卿身上的血一点一点被吸食,消失。
伤口转眼结痂,魔气附入,一阵鬼魅般的笑声,“扑食”的伍长一声惨叫,从慕容卿身上滚了下来,绻缩在地哀嚎不止,刚刚还在攻城掠地的“物件”落在了地上,下身身下一片污血。
鹰钩鼻手上的匕首“咻”的一声回到了慕容卿的手上,撕烂的衣裙,惨白的脸挂着阴森邪恶的笑,布满血丝的双目渗透着猎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