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命令
恰在这时吹进来了一阵风,吹得衣袂翻飞,逆光站着的云沫脸色很是阴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迸射出寒冷的光芒。
李夫人被她后面这些话弄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甚至不知道云沫后面还说了什么,她看着云沫带着锦绣离开,却只能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做。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句话。
记住,你不是我娘!
别忘了你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我随时都能让你失去它!
你不是我娘!
……
她是在云沫两岁那年进府的,正式成为了东陵国丞相的妻子,让无数女人都羡慕。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个丞相府里谁是真正的正主,丞相最疼爱云沫,哪怕是云沫犯了错,丞相也不会生气,那种溺爱,让人羡慕的发狂。
但同时她也明白,云沫真的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样子,比她还要周全稳妥,大约这也是丞相疼爱云沫的原因,因为云沫很懂事。
让人嫉妒!
好多年了不曾听到云沫说这句话,现在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揪心,她不是云沫的生母,不是……
……
云沫的院子里,林枫不知道云沫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云沫已经不见了,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失职了,即使询问了后面扫院子的秋意,也不知道云沫去了哪里。
而且这云大小姐实在是奇怪,只要了一个丫鬟不说,还不让贴身伺候,弄得秋意只管把院子里收拾得整洁,一时半会儿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洒扫丫鬟还是一等丫鬟。
正在林枫急着去禀报丞相的时候,只见云沫大摇大摆的从院门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
有一大堆疑惑的问题想问,却被云沫的一个手势制止了,林枫是个男人,不能随意进女子的闺房,但是云沫把秋意也关在了门外头,和那妇人一同进了房间,不过一会儿便出来了,然而云沫大小姐的表情却阴沉。
本着要保护云沫的本职,林枫打算寸步不离的盯着云沫,免得云沫什么时候出去了,而他还不知道。
云沫去了芙蓉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把李夫人吓得半死,而云沫却带着锦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林枫也跟着回来了,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所以并未显露身影。
自从被云沫遣走了多次之后,秋意已经自觉的要退下,不曾想这次云沫却叫住了她。
“秋意,你先等一等。”见着秋意要走,云沫挥了挥手,招她过来。
秋意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走了过来,行礼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是锦绣,今后锦绣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不许有任何质疑。”云沫把锦绣拉在自己身边站着,神情严肃的的说道。
不顾秋意和锦绣惊讶的表情,云沫回头,准确的看向暗处的林枫,道:“林枫也是,今后,你就负责锦绣的安全。”
云沫忘不了锦绣换衣服时的那一身疤痕,经历过的疼痛的她感同身受难受的紧,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现在她接管了云沫的身体,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再受伤害,但是被这个世界晕染的锦绣不一定和她有同样的想法,那些惊世骇俗的事,大约只有她会去做了吧。
“不行,我答应过丞相保护大小姐,其他人与我无关。”林枫身手利索的出现在院子里,皱着眉头。
“这是命令!”云沫蹙起眉头,有些不悦,而后却又释然,林枫的来历有些特别,除了丞相的话,谁的都不听,现在她说这些语气有些过重了。
“听着,林枫,保护锦绣就是在保护我。”
“小姐……”锦绣拉了拉云沫的衣袖,大约是有些震惊云沫的这个决定吧。
“走吧。”
不再说什么,云沫迈开步子朝着里屋走去,只留下秋意和林枫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秋意还好,不过一会儿便去做事了,只留下林枫一个人。
“锦绣,说说吧,我可不相信命这种可笑的说法。”屋内,云沫随意的坐在床上,没有一点形象的用被子拖着腰,走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不过好在给云幽找好了住所,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连累她。
锦绣看了一眼椅子,然后把椅子搬到床前,坐下。
“嗯,是小姐教会我的,不认命,于是,我杀了他。”锦绣的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再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一个人能有怎样的变化,云沫太清楚了,谁都可能被逼上绝路,然后绝地反击,谁都不能保证压迫后的爆发会是什么,如果不是她来到了这具身体,那么云沫,会不会做出和锦绣同样的选择?
大概会吧,谁也不愿意忍受屈辱。
“杀人,是违法的,你可想过后果?”云沫盯着锦绣,想看到她的表情变化。
虽然这个世界用钱就能搞定很多事,但是这个行为,是非常不好的。
锦绣无权无势,要是犯了事被发现了,那就是把自己也赔了进去,得不偿失。
“生死不过命数。”
“倒是看的透彻,不过,我啥时候教的你?”记忆里的云沫可不像是会有这种想法的人,怎么会教她这些?
难道是没有记忆那时的云沫?
“小姐又忘了吗?”锦绣微微勾唇,轻轻的笑了:“小姐身上总有奇遇,发生的事匪夷所思也是正常,只是这样可能会很麻烦,很影响小姐的人生。”
云沫一怔,锦绣果然是知道什么,这种性格太过淡定,如果是别人,大约会觉得她这种变化会是妖怪附体什么的。
“小姐变得不像小姐之后才令人担心,本来好好的棋盘变成了废棋,好在小姐又变回来了,锦绣很开心,如果不是今日遇到小姐,再次想到小姐对我说的话,我可能也无法坚定自己的心,现在想来,我已心中无惧。”锦绣的笑容很是温婉,这种人一看就不像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云沫看出来了,这种笑容,是一种伪装。
大约是经历了太多,已不得不用微笑面对。
“……”云沫顿了两秒,这才开口问道:“锦绣,我问你,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