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狗太监和太监狗
既然来了太极宫,自然要去看望母后。
出了两仪殿向西不远就是立政殿,也不用乘撵,李程亁边走边四下里观瞧。
远近建筑,斗拱飞檐雕梁画柱各具形色。唯有一点相同,都很宏大。各个大殿间留着大片的空间,种着花草树木,远了看倒也翠绿幽深。
这一路走过了,李程乾发现,皇宫竟有几许破败之象。
大殿足够雄伟壮观,掩饰不住年代久了的苍桑;树木农草绿荫如茵,却缺少修技剪叶,一个个长的自由随意。
看来贞观初年大的大唐真的不富裕。
离着立政殿三百多步,李程乾听到狗叫声。是乐乐!继续往过走,再靠近。乐乐的叫声不是玩的开心时候叫的声音,而是犬类受了伤发出的持续嘶吼。
紧随在李程乾身后的吴远听到乐乐的叫声,竟是不管不顾的越过李程乾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奔了过去。
乐乐在东宫得宠,有因为太子殿下喜爱的缘故,金毛犬自身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也是一大原因。这几天吴远几乎一直和乐乐一起陪在太子身边,乐乐的吃食都是他在安排,接触多了自然会有感情,知道太子殿下就没把乐乐当成一条狗。
皇宫大内贵人多,打个喷嚏都能叫吴远生死两难,宫里不入流的小太监,当年舍了档下一条子孙根进皇宫,想要的是衣食温饱,平日里活的自是谨小慎微。
听到乐乐哀嚎,吴远随着档下一刀,随阉割了肉体,缺失的血性,在体内复燃,竟是舍生忘死赶着去救援。
李程乾紧跟在吴远后面也跑了起来。十二岁,人小腿短,眼看着吴远放弃道路,直接穿过草地,拚命将一人多高的冬青丛硬挤出条缝钻了过去。
李程乾追到冬青丛边,隔着冬青树,乐乐的叫声更加清晰,还夹杂着女童的哭声。缺乏修剪的冬青长的又高又密,李程乾跳着脚也看不到冬青丛那面,学着吴远使劲用手想推开一条缝隙,反被韧性十足的冬青枝弹了回来。赶忙找吴远刚过去的地方。还好,有枝叶折断的痕迹,一下子就找到了。一手护着脸一手拨着冬青枝子,顺着吴远挤出的缝隙钻进冬青丛。被吴远挤断了的枝条中竟然有两根足有李程乾手臂粗,将这么粗,满是韧性的冬青枝折断,也不知道小太监吴远是怎么做到的。
顺着吴远挤出的缝隙李程乾穿过冬青丛。冬青丛这边却正是立政殿前,乐乐的叫声就在西边的回廊边上。顾不上身上沾满的树叶泥尘,被枝丫挂扯歪斜散乱的发髻,就往过跑去。
吴远蹲在地上抱着乐乐的脖子,七八步外地上蹲着的人双手抱着头,穿着和吴远一样的诽色内侍服。
小姑娘李丽秀,咬着下嘴唇,两只小手把成人拇指粗细的竹技挥的呜呜呜带响,抽打着蹲着的绯衣内侍。还有一个比李丽秀高一些的小女孩,也拿了竹技在抽打绯衣内侍。这个女孩挥动竹技的动作轻柔漫妙,象是在跳舞,倒是哭的声音很大很激烈。
听到李程乾的脚步声,乐乐停住了哀嚎,回头看向李程乾。杏仁眼里满是委屈,象个正被人欺负的小姑娘等来了爹娘。前腿用力,拖着两条后腿,尾巴也不摇,就拖在后面,向李程乾爬过来。
一见乐乐这个样,李程乾心疼的直抽抽,猛跑几步,蹲下去。乐乐将头放在李程乾膝盖上,闭上眼,用下巴轻轻蹭着李程乾,整个后半身不停的抽搐。
跟着自己来到大唐,乐乐是李程乾前生唯一伙伴。在没分辩出周围人,是人还是披了人皮的吃人魔怪。乐乐就是李程乾可以完全信任的伴,可乐,汉堡,手机空调高跟鞋......关于前生的事物都能聊聊,虽然,乐乐听的时候只会用长鞋拨子脸蹭蹭李程乾,李程乾还是很满意乐乐的回应,总算是有着曾经共同生活在高度物质文明的信息时代,同样的话李程乾不愿也不敢说给别的任何人,除了听不懂还会认为李程乾脑子有了毛病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碰到叫真的保不齐能架火堆把李程乾当妖怪灭了。
乐乐在东宫可是人见人爱,送进了太极宫半天时间,这是出了什么事了?看着乐乐后半个身子都在抽搐,虽然狗不能说人语,不能说出来,李程乾也能感到乐乐一定极为痛苦。
到底在乐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乐乐抽搐抖动后脚,李程乾就想抱起乐乐。虽然来到大唐比以前变小了,乐乐依然是大型犬,有五六十斤重,不是十二岁的李程乾能抱住。
吴远手里捏着璞头,早上才穿上的新绯色袍子,四处翻开着被冬青枝挂开的口子,手背上划出的伤口往外渗着血珠。见太子殿下努力想要抱起乐乐,慌忙蹲下说道:“殿下,不能抱,还不知道伤到哪里了,得让乐乐躺着才行。”
俩人搭手让乐乐侧身躺在地上。上下查看,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二岁,又不是兽医,没找见有出血的伤口,搞不清伤在了哪里。
“太子哥哥!呜呜呜........”边哭边抽打徘衣内侍的小女孩发现李程乾,手里的竹技一扔,过来就钻进李程乾怀里,哭的越发伤心。
是同父异母妹妹李珍,她的母亲生她时难产死了,后来被李恪的母妃收养。兄弟姐妹里数这丫头感性,性子柔弱,心思还单纯,又随她早亡的母亲,长的白净靓丽。小姑娘貌美如花嘴甜如蜜,在宫里不单养母杨妃喜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甚是疼爱李珍。
“太子哥哥,荀方是个大坏蛋,呜呜呜....他偷偷抓了乐乐呜,呜!压在乐乐身上呜呜呜.....乐乐要被他压死了呜呜呜......”
趴在哥哥怀里,语不成调,越哭越伤心。大哭的时候本就呼吸不匀,又急着要跟哥哥诉说事情原由,一口气卡住,小胸口一鼓一鼓,身子软塌塌倒在李程乾怀里。
啥没听明白,乐乐躺地上抽着,妹妹又哭昏过去。李程乾心里也慌了,一手抱紧李珍另一只手在李珍后背上下揉着为她顺气。
立政殿那边发现这边的动静的宫女也已经禀告了长孙皇后。
抱着妹妹李珍心里正不知该怎么办,就看到从立政殿出来十几个宫女围着长孙皇后往这边过来。
长孙皇后双手将长裙裙摆提起急步走着,远远便大声叫着李丽秀:“丽秀,住手!丽秀,听话快住手!”
一直绷着小脸咬着下唇,下死力气抽打蹲在地上徘袍内侍的李丽秀,听见母后的喊声,转头看到已经走到三十步外的母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受,手里的竹技滑落地上,泪水一下涌出眼眶。就站在那里看着母后,紧咬着嘴唇,胸口一鼓一鼓肩头上下抽动,无声的流着眼泪。
最后这几十步距离长孙皇后已不顾皇后娘娘的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丽秀跟前。喘着气蹲下来抱住小脸憋的通红的李丽秀,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
“丽秀,哭出来,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啊!母后来了,母后来给丽秀做主来了啊!”
“哇!”李丽秀涨的通红的小脸,随着哭声渐渐回复粉白。长孙皇后这才停了在小姑娘背上的拍打。深呼吸几次调整好呼吸,抱着李丽秀站起身,往李程乾这边走来。
“你退下去!”看到长孙皇后就紧忙跪在地上的吴远,站起来退到跟着皇后娘娘一起过来的宫女那边。两个粗壮的宫女已经将苟方拖了起来,双手扭在背后压的跪在地上。
“高明你怎么在这里?”看着李程乾满身灰土,脖子上还有条被树技挂出的小伤口在往外渗血。趴在李程乾怀里面的李珍小脸糊满了泪水闭着眼软了身子歪着头,显然是哭的背过气了。
“秀儿!”姿色平平却手脚麻利的长孙随侍宫女听到长孙皇后叫她,从一群宫女里走出来,近前看清情况,不等长孙皇后吩咐就接过李程乾怀里的李珍,熟练的揉着李珍的前胸。
“抱回殿里,传太医,通知杨妃。”
“喏。”秀儿应声抱着李珍转回宫女群中,稍倾两个年轻宫女拎着裙摆一个人向南一个向北快步跑去。秀儿身边陪着个高个宫女也快步走向立政殿。
“母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父皇两仪殿出来,来看望母后,半路上听见李珍在哭,还有狗叫声。心里着急就穿过冬青丛赶了过来,李珍见到我话也没有说清楚就哭的背过气,乐乐不知道伤了哪,也痛得躺倒在地。”
“是苟方,都是狗太监了!”长孙皇后怀里才缓过气的李丽秀,说到苟方,指着被按跪在地的苟方咬着牙两只眼冒着火。
“母后,大哥,我和珍姐姐和乐乐玩捉迷藏。就是苟方趁我和珍姐藏起来时侯,偷偷抓了乐乐,等我俩听见乐乐叫声不对劲,找过来,苛方正压在乐乐身上,见了我俩才起身,乐乐在地上趴着,就站不起来了!”说着话,小姑娘泪水又流了下来!
“母后,苟方太坏了,欺负乐乐!我要打死他!”咬牙切齿向跪着的苟方,李丽秀挥动攥紧的小拳头。
听了李丽秀说的事情经过,耳朵里响着躺倒在脚边乐乐“嗯呲嗯呲”的痛嘶声。李程乾气的双手颤抖,乐乐是只专门用来陪伴人类的金毛犬,天生就不会攻击人类,这是金毛犬的一大优点。但是今天就成了被人利用的弱点。一个五六十斤的大狗如果是咬人的烈犬,就不会被一个阉割过的中年太监轻松的压在身下随意伤害!这个叫苟方的太监心该有多恶毒,才能偷偷把一只不会说话的金毛犬伤的站不起来!
颤抖的双手握成拳,攥的骨节发白发出“咯咯”响声。
“高明,到母后宫里仔细问过苟方再做处置,这件事或许还有隐情。”看到李程乾已经暴怒,长孙皇后一手抱着李丽秀一手拉着李程乾想要回立政殿。
“能有什么隐情!伤害不会说话的乐乐,简直禽兽不如,如果丽秀来晚些,乐乐就被他弄死了,乐乐虽然说是条狗,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谁要胆敢伤害乐乐,我就杀了他。”第一次在素来宽仁的长子口中听到满是浓烈杀气的话,长孙皇后也被吓了一跳,熟悉的文静小脸变的狰狞陌生。没想到这条大黄狗在儿子心里这么重要,竟然为了大黄狗被人伤害动了杀心。
“大哥,杀了狗太监!”李丽秀在长孙皇后怀里扭着身子挥动小拳头大声喊着。
被两个壮妇人反扭双手跪在地上的苟方,听到李丽秀清脆童声喊出“大哥,杀了狗太监。”双臂被两个壮妇牢牢抓紧,动弹不得,头向一边一歪,下半边身子扭曲成半坐着的奇怪姿势,一股恶臭从他身子下边散发出来。
“拖去收拾干净再带来问话。”长孙皇后拉着李程乾快步走过苟方身边。
苟方突然的昏厥及直大小便失禁,使得暴怒的李程乾也一楞神。一个凶残的人竟然这样胆小?!
长孙皇后正是把握住李程乾这楞神的一刻,才能垃着李程乾快步走开。
刚走出四五十步,长孙皇后徙然咳了两声,喉咙里发出牛喘似的声响,后面紧跟的一个壮实宫女急忙接过李丽秀。“娘娘!娘娘!”
身后又上来个了俩宫女,一边一个扶住长孙皇后。
这些随侍在皇后娘身边的宫女,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一旦接到指令,一个个沉默不语,却又快如疾风。
无论身份地位如何的显赫,娘就是娘!
我的娘亲我要救!
身边的宫女如何的早有准备,李承乾还是要为娘亲伸出手。
两个胖大的宫女托住哮喘发作的长孙娘娘,看着母亲脸色因为缺氧开始变青,李承乾想都不想,伸手就拔下了母亲头上的凤钗。看了看凤钗的顶端还算尖利,也顾不得消毒,在一圈宫女注目礼下,捏住长孙皇后鼻子,用凤钗在娘亲鼻尖点了下去。拇指食指捏在母亲鼻子用力挤压,破破的鼻尖流出的黑色的血。随着鼻尖挤压出黑血流出,长孙皇后喉间牛喘一样的声音神奇般消失了。
“母后,您自己蹲下,朝前面伏下身子。”
每次皇后娘娘发病都按着御医叮嘱让娘娘向后躺着,太子殿下却要娘娘向前面倾着。两个不同的指令在太子殿下用金钗只是一刺就缓解了娘娘哮喘症状后,宫女脑袋里没有一丝抵抗,就接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
内侍抬过来的,像十五度斜倾得床多过皇撵。扶着母后坐上去,李承乾蹲下身子把李丽秀背在背上,一手按在母后的小臂脉关上,跟着一起向立正殿走去。
李唐皇家,屹立在大唐之巅,详和的太极宫蕴含着的能量,要被点燃,必须是惊天动地。
李程乾背着妹子陪着老娘说着话,慢悠悠回到立政殿。
立政殿为皇后娘娘哮喘病发做设计的应对方案,也实时生效,效果吗!李程乾认为,是个高效率的团队在瞎折腾。
四散开来的立政殿内侍,宫女,传出的是消息,带回来的是狂潮,人的狂潮。
长孙皇后知道长子中毒是场虚惊,正想好好和儿子聊聊。人潮就开始拍击立政殿,内宫,外朝。有真心关切,也少不了借机攀附,还有的生怕遇此大事自己没有表现会误了前程。
长孙皇后留在正殿,几个御医随侍在侧,应付着一波波人流。内宫都是一起服侍陛下的姐妹,外朝进宫来的虽然是各府夫人,代表的可是朝堂上的国之干臣。见谁?不见谁?母仪天下是个累活!
乐乐被吴远和立政殿内侍用木板抬到了后殿,人潮开始诵入立政殿时,李程乾就向母后告退,来到后殿。
陪着乐乐的除李丽秀,竟然还有李珍。其实秀儿抱着李珍走半路上,李珍就已经醒过来。
见了李程乾,乐乐挣扎着站起来,尾巴也摇动起来。又拉过李珍,问过,知道小姑娘确实无碍,李程乾这才方下心。
以后这太极宫还能来吗!
来一趟,皇帝老爹给出难题,老大一男人,遇到了难事不扛住了,往儿子身上推。忍了!谁让咱是儿子呢!
可两妹妹一个差点哭晕,一个直接晕在自己怀里,老娘犯病,乐乐莫名其妙受伤害。
是不是出门太急,应该看过黄历,黄历肯定说今天不宜出行,忌西方!
倒是真喜欢这两个妹子,李丽秀健康活泼,李珍靓丽憨直。
恶霸老爹离的近,来的早,不说在前面陪老婆,抱着一岁多了的女儿李丽瑶来后殿凑热闹。
被抢了热点位子都不会有好心情,看着李珍李丽秀在李世民壮实的身上攀爬撒娇,李程乾牙根泛酸,给老爹一万个鄙视!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身为领导工部,随意逃班,性质恶劣,应响一定会极坏!!
和女儿们嬉戏时的李世民,没有帝王的威严没有无敌统帅的冷血,只是个宠爱儿女的父亲,朝堂的疲惫随着和女儿们嬉笑谈了。一岁多的李丽瑤高兴的呜呜丫丫说着谁也听懂的话,可能是见父亲尽顾了和两个姐姐玩耍忽视了她的存在,一怒之下一大泡热尿浇在父亲怀里,看着父亲手忙脚乱抖动着衣襟,张着只有门牙的嘴,咯!咯!直笑。
李世民招来李丽瑶的奶妈,带李丽瑶下去换洗,却连李丽秀李珍也让宫女领出后殿。随手将外衣脱了,只穿着白丝薄衫。
妹妹和父亲嬉戏时,李程乾坐在边上,乐乐趴在他左边,.长下巴搭他大腿上,睁着否眼和他一起看着。
看着父皇送走了妹妹们,转过的脸一脸严肃。李程乾明白,该干正事了。
母后说苟方伤害乐乐或者会另有隐情。已经引起了李程乾的警惕,乐乐出现的太突兀,在自己昏迷不醒时凭空出现在东宫内室,自己又忽视了这些,更不应该在弟妹面前卖弄,还让乐乐离开自己随李泰进宫。要追究起来,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过失引起的。
“传苟方!”
随着内侍用声音一个一个传递出李世民的命令,依旧是那两个壮实宫女押着苟方进了后殿。
“放开他,无关人等都出去。”
等殿内只剩下李世民父子和苟方,李世民开口问苟方:“今天的事你给联和太子解释一下。”
一直低头趴伏着的苟方直起身抬起头,李程乾第一次看到苟方的脸。竟然是张深眸隆鼻琮色眼珠的异族脸!李丽秀和李珍终归是小孩子,被竹枝抽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条红印。
“圣人,太子殿下!”跪着向上磕个头,苟方才用生硬的汉语继续说道:“今天老奴在接圣人旨意后,就来了立政殿,当时两位公主殿下和黄犬形影不离,老奴只能躲在殿外树丛等待。后来两位殿下和黄犬玩起捉迷藏,老奴看到只剩下黄犬一个,就......”苟方偷偷瞄一眼李程乾,话却顿住。
“就什么!说!你发现了什么?”李世民厉声喝问。
“它和老奴一样。”苟方一惊,脱口答道。
李程乾以为是苟方生硬的汉话,自己听差了,看向居中坐着的李世民,却也一脸迷惑。
“和你一样?”
“陛下,老奴仔细看过,是和老奴一样,都是被阉割过。”老太监说话的口音奇怪而且尖利。
“哦!”过了最初的惊讶,李程乾倒不感觉奇怪。乐乐是训练过的工作犬,为了避免工作犬发情期影响稳定性,有些训犬基地会阉割犬只。乐乐可能很小就被阉割了。
“一条狗被阉割过,值得大惊小怪吗!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经你手阉割的牲口可不少。”
‘’不一样的,别说牲口,奴才们净身也没有阉割黄犬的精细。”
李世民厌恶的摆手制止苟方纠结阉割这件事。“朕就说这是什么犬!朕是让你认犬种!”
“奴才认不出。”苟方沮丧至极,和鹰犬打了一辈子交道,在陛下面前自认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犬种,就像自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滚!”一日三惊,早被吓破了胆子,听到陛下这声‘滚’,老苟方头在地上磕了个爽脆的响头,佝偻着身子就想退出去。
“慢!”在一问一答中,李承乾已经明白,苟方在宫内干的就是养狗训鹰的活,能把乐乐折腾成这样,医乐乐要找他。
心里感念着满天诸神保佑,刚退出两步,听见李承乾这声“慢。”要不是肚子里已经没货了,老苟方又得来次大小便失禁。
看到太子殿下脸神情平静,指着趴伏在身边的大黄犬。“孤要它走着陪孤走回东宫。”
“喏!”
“啪啪啪”随着李承乾拍掌声,吴远推开门跨入殿内。
“把乐乐抬到殿外,看着他给乐乐施救。”
“喏!”也没用吴远抬,李承乾轻声和乐乐说要它跟着吴远出去。乐乐就歪歪斜斜跟吴远出了大殿。
跪着的苟方再次磕头告退.
“给孤记着了,今日所见所闻不许和他人说起!”
“老奴记住了!”扑通,老苟方又踏踏实实磕了个响头,躬身退出了大殿。
殿里剩下了父子俩,俩人也都有话要说。
李世民捻着颏下的短须说道:“高明莫怪苟方老奴。昨日丽质丽秀去了东宫,回来就跟你母后说起最多的可不是你这哥哥,都是夸你养了条好狗!你母后不喜,训斥丽质丽秀,是去陪哥哥还是跟狗玩去了。没想到青雀和雉奴在旁也一口同词夸你养的大黄狗,鼓动着你母后亲眼见识一下。昨晚你母后和我提起这事,商量着让青雀去东宫把狗过来让你母后见识一下。今天你母后竟然派内侍到两仪殿告知我,青雀丽质所说无误,李珍也喜欢上你的大黄狗了。我就安排了苟方看看是什么犬种,出自何处!,既然丽质她们喜欢,父皇也好安排人去给她们找来。”
“父皇!乐乐是世间唯一的一条!”心里明白,这时候的大唐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二条金毛犬。
“高明怎么能肯定只有这一只呢!?”李世民的笑的像条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已经明白乐乐的出现是一道不得不过的坎,时间紧急,顾不得心里编的一套说辞是否可信,只有硬着头皮接过李世民的问话。
“父皇,东宫以前可曾有过养狗?”看着李世民摇头,李承乾接着说;“乐乐就不是一条狗!”要园一个谎言就得造出一个更大的谎言。
“儿臣醒来前,朦胧中到了一座奇高的山峰上,云雾遮在山腰,峰上白鹤翩飞,遇见白发白袍的老者,问过儿臣出身来历,便开始教导儿臣。教的学问说的道理都是儿臣以前不曾听过的,儿臣正听得有趣,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彩虹,抬头看着彩虹,老人家说,和儿臣的缘分尽了,就要送儿臣离开,离别之时老人家说留下一只叫乐乐的金毛兽陪伴儿臣,一眨眼间儿臣再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乐乐。乐乐也是在那一刻才出现在东宫。”
话说完了,李承乾也感觉编的太玄乎,只好摆出,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自己信的架势。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