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婚礼前夕
夜瑶抱着膝盖哭了一会,梓琴不敢上去安慰,也不敢乱动,生怕夜瑶打骂自己泄愤。
她仍旧跪在地上,指望着夜瑶自己想开点,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哭。
“昨天晚上,在这屋子里的人,不是裕贞哥哥,而是桑!”提到侍卫的名字,夜瑶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他的骨泄恨。
“怎么会这样!”梓琴惊呼,昨天她明明看到周裕贞进的房间,怎么最后变成了桑?
夜瑶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她埋怨梓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守夜?为什么要把桑放进来?说!你是不是他的同党!”
这番质问真是寒了梓琴的心,她的脑袋撞在地板上,墨汁也一块块的溅在了上面,“公主饶命,奴婢对公主绝无二心!公主明鉴!”
夜瑶仰天长叹,浑身酸痛的感觉让她濒临崩溃。
梓琴是皇后调教出来的人,绝对的忠于自己,夜瑶也不过是把气撒出去而已,谁让梓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去,把母后请来。”夜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婚礼将至,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需要姜后为自己出谋划策,她一定要嫁给周裕贞。
“公主,奴婢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娘娘了吧。”梓琴硬着头皮,冒着会被夜瑶处罚的危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主可曾记得,当年桑得到姜国第一勇士的位置时,娘娘和皇上有意把公主许配给他,后来公主不愿意,这才作罢。”
夜瑶恍然,若不是梓琴提起,她都忘记原来桑也差点成为了自己的驸马。
夜瑶在姜国受尽万般宠爱,她的父皇和母后希望女儿得到幸福,想让孩子在自己的膝下承欢,所以招一个夜瑶自己喜欢,也有本事的驸马,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桑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他粗中有细,并不像一般武人那般蛮横,空有一身腱子肉。最重要的是,他特别喜欢夜瑶,去参加勇士的比赛就是因为听说,第一勇士可以迎娶公主。
“绝对不能告诉母后!”夜瑶坐在椅子上崩溃,“我要怎么办?母后那不能说,也不能让裕贞哥哥知道……”
梓琴看着惊慌失措的夜瑶,只得作为智囊出着主意,“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屋子收拾干净,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王爷不会知道的。”
梓琴说着,立即开始收拾屋子。
这床上的被子和衣服都不能要了,梓琴把东西团了起来,先收进自己的屋子里的,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就把东西烧掉。
好在昨天为了方便夜瑶行事,她们把屋子里的婢女都赶了出去,张连承也不在府中,若是周裕贞不特意调查,她们说不定真的可以瞒过去。
“对了,桑该怎么处置?”梓琴带着恳求去看着夜瑶,“他为公主鞠躬尽瘁,还望公主从轻发落!”
梓琴跟桑关系不错,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桑没控制住自己是事实,但春药确实夜瑶亲自下的。
“他自然应该去死!”夜瑶还是不松口,她绝对不会放过桑。只是现在她对桑完全无能为力。
夜瑶不能把事情告诉姜后,就等于砍掉夜瑶最强的后盾,她暂时拿桑一点办法都没有。
梓琴不敢再多言,她也猜测到了夜瑶的想法。
大街上,梓琴蒙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围着一条街转了大半圈,最后进了一家位置隐蔽的药房。
“姑娘需要些什么?”药铺掌柜殷勤的凑了过来。
没法子,他们店铺的位置不好,上门的客人不多,掌柜的只好显的殷勤些,希望能把客人留住。
“你们这有没有药?”梓琴仍旧蒙着脸,还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
“咱们店里就是药房,自然有姑娘需要的东西。”掌柜的见惯了这种客人,打量的目光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梓琴在布巾下的脸红了红,从嗓子里蚊子似的哼哼了一句,“有没有那种同房之后,不会让女子怀上孕的药。”
掌柜心下了然,拿了个油纸包在药柜里抓了几副药捆在一起,“这药分三份煎,一天服用一次。”
梓琴忧心忡忡的问道,“这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以后不会怀不上孩子吧?”
夜瑶出了那种事,自然不能叫宫里的御医来诊治。这奉阳城最厉害的民间大夫白林又跟王府的关系好,梓琴自然不能去找,所以最后她才会来到这家看起来没什么信誉的药店。
“这是什么话?老夫配的药自然不会对病人的身体有坏处。”掌柜的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伸手要完钱之后,脸色就垮了下来,摆出赶客的样子。
梓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药只有三副,约莫吃完对身体的影响也不大。
她一直在为夜瑶考虑,出药房门的时候没注意,冷不丁的撞上了打算进去的无恒。
“呦,这不是梓琴姑娘吗?”无恒一眼就道破她的身份,还故意拔高了声音。
梓琴吓的把手里的药掉在了地上,被无恒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说着他准备走进药房,去询问里头的掌柜。
“这只是女人家补身体的东西,你不要大惊小怪!”梓琴伸手想把药夺回来,但她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怎么抢的过王府的暗卫。
“哦,府里不是没有药房,梓琴姑娘为何要伪装成这样,来外头买药?”无恒半眯着眼睛,压低声音恐吓,“莫不是你想要加害王爷,好大的胆子!”
梓琴吓的嘴唇都白了,她趁无恒不注意,把药包夺过来扔到一旁的水沟里,还欲盖弥彰的扯着嗓子大喊,“这样够了吧,我说了,这是女儿家用的药材,你休要多言!”
放完了狠话,梓琴慌张的逃走。
无恒也没有再进药房,反正之前梓琴在里面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用再去求证。
看到梓琴慌张的进门,夜瑶赶紧站起来迎过去,“药呢?”
梓琴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解释,“奴婢在半路上遇到了无恒,他还说质问奴婢,问这药是不是用来加害王爷,所以……”
夜瑶气的一脚踢在她身上,梓琴瘦小的身躯哐当一下倒了下去。为了避免自己再受伤,梓琴索性匍匐在地面上,就算夜瑶下次再踢,她也能卸去一点劲,让自己好受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夜瑶气的直喘粗气,“裕贞哥哥不会是知道了吧?无恒就是他的一条狗,指哪打哪,他会不会在收集证据,然后跟母后退婚?”
梓琴思索了片刻,放缓了声音,安慰起了自己的主子来,“可能是因为祁夫人下毒的事,所以无恒对下人出门买药查的比较严,王爷应该还不知情,不然的话他怕是早就有了动作。”
被她一通安慰,夜瑶的心也暂且定了下来,她还试图说服自己,“也是,裕贞哥哥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他成天不回王府,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夜瑶越说越心酸,最后她只能捂着自己的肚子,指望着梓琴出主意,“那药该怎么办?若是我怀了孩子,可真的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梓琴也是急的焦头烂额,她偷偷去买药被发现,还不知道无恒会如何在周裕贞面前报告,梓琴现在是准备安静如鸡,不然的话,等周裕贞再发现端倪,夜瑶的失贞的事就瞒不住了。
“桑呢?让他去!”夜瑶提到这个人就一阵犯恶心。
梓琴也是眼前一亮,“对啊,桑的武功很好,他一定可以瞒过暗卫,把药给弄来。”说着梓琴赶紧去找人。
桑原先还有些不乐意,但是梓琴沉着一张脸,警告他不要对公主有非分之想,让他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否则命都保不住。
或许在桑的心里,他很是珍惜自己的性命,于是第二天,他便把药弄了过来。
经过了那天晚上的事之后,夜瑶对周裕贞极其的愧疚。一直到大婚前夕,她都没有再去找周裕贞,任凭他流连秦楚楼,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
女儿都不说什么,姜后在皇后跟前嘀咕了几句也就作罢。
婚礼的前一天,难得周裕贞回到了王府。下午的时候,夜瑶已经被接进宫中,王府里张灯结彩,可是里面的奴仆脸上不见一丝喜气,反而小心翼翼,个个缩着手脚,生怕做了错事。
周裕贞看着床榻边的喜服,冷笑一声,随即准备出去。
无恒挡在他面前,挠着头无奈的说道,“娘娘吩咐了,以往王爷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是今天不行。”
周裕贞理都没理他,只淡淡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么你便去向母后复命,说本王不听懿旨,让母后责罚吧。”
无恒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便摸了摸鼻子让出路来,相当的敷衍了事。
靖王爷去马廊里把自己的宝驹牵出来,显然想出城去。
但是他走到王府门口,却又折返回来。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周裕贞还是让无恒把马牵了回去,然后居然听话的一整晚都呆在了屋子里,哪都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