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查出来了吗?”永璂沉声问道。
“回主子,还没有,第二天下午晴格格的陪嫁丫鬟春雨就失踪了,线索就断了。”赵胜战战兢兢地回答,就怕他日益威严的主子会发怒。
“起来,加紧叫你的人去查春雨的下落。”
“是,主子,对了,主子,奴才在查探春雨下落的时候发现五阿哥的人也在查探,但奴才机警没有被五阿哥的人看到。”
“哦。”永璂的声调明显高了一个八度,略略地勾了勾嘴角,“原来五哥也不蠢啊。”他站了起身,踱到赵胜的身前,把前不久皇上赏赐的玉扳指递给了他,“这个是奖赏给你的,这次你做得很好,但最好是帮爷把幕后的人都给挖出来,当然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以你的安全为重。”
“是,主子。”握着扳指赵胜激动万分地答应着。
永璂看着赵胜的背影,加深了唇边的阴影,五哥啊五哥,原来你也知道有人在害你吗?可惜了这份聪明机智遇上那个小痞子的时候就化为灰灰了,那么到底是谁呢?敌人的敌人有可能成为暂时的朋友,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就听得下人通报说善保来了,永璂忙收拾下心情,扬起最阳光的笑容,“善保你来了啊。”
“拜见十二阿哥。”虽然十二阿哥说过可以免礼,但是善保却不会真的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来,善保,这些是给你的,接着。”永璂递过去一个包包。
善保打开一看,只见那是一些八成新的衣物,心里有一丝明悟的同时抬起头,“这些是……?”
“都是我的一些旧衣服,你我身量相同,我合穿的你也一定合穿,有几件是我前两年的旧衣物,都没穿过的,你拿给和琳试试,如果不合适的话拿回来我这边改好了给他。”永璂板着一张脸,“不准拒绝,我要给你买新衣你也不要,那么这些旧衣你也该收下,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和琳想,”说着他把自己穿惯的那件棉袄披在了善保的身上,“嗯,挺合身的。”
“十二阿哥这……”善保却有些迟疑了,虽然感激十二阿哥,但总觉得十二阿哥似乎对自己太好了。
“拿着,今年皇额娘会给我做新的袄子的,所以你就拿走。”永璂笑眯眯地答道,顺便望了望宫门,“阿史克那那个小家伙又迟到了,真难想象他这般脾性的会是阿桂将军的孙子。”
善保却抱着包包也不接话茬,毕竟阿史克那是阿桂的孙子,而且现在还和他一样是十二阿哥的哈哈珠子他不方便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阿史克那来了,这小家伙原来是昨天夜里练武练得太起劲,结果今天就睡迟了,永璂揉了揉阿史克那的脑袋,就一行三人去了坤宁宫,他们三人中善保最大,9岁,永璂第二,7岁,而阿史克那最小,才6岁,所以平日里永璂和善保都很照顾阿史克那,虽然皇阿玛经常抽风,永璂也习惯了,但永璂却很奇怪为什么一向谨慎的就像只老狐狸那样的阿桂会答应让自己的小孙子过来他的身边,然而每次难得见到就会被阿桂拐离这个话题,他也就很识趣没再问,只是他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让阿桂将军的投资打了水漂的。
皇后在见过两人后,便赐给了他们一些糕点,说了些场面话,便让他们自由活动开了,只是虽然这么说,但善保还是很拘谨地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阿史克那见此也只好不动,只是那眼珠子却一只滴溜溜乱转,皇后见状也不勉强。
这时,永璂见皇额娘边上的那件袄子,便乐滋滋地凑上前去,“皇额娘大概什么时候做好啊?”
“……”皇后哑口无言,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正纠结怎么跟永璂说的时候,就见永璂比划了下身量,看着永璂慢慢变黑的脸,皇后咳嗽了声,“你皇阿玛……咳”话音未落,似乎就看见永璂眼里高高燃起的烈焰一闪而逝。
恰好此时,“皇上驾到。”
一通参差不齐的见礼过后,“哈哈,朕就知道小十二你在这,今天纪晓岚还对着朕表扬你呢。”皇上爽朗大笑着进门,但一进门就看见永璂不清不愿地嘟着嘴巴,“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咱的小十二了?”
“咳。”皇后咳嗽了声,眼神扫了一眼边上的袄子提醒道。
“呃,”皇上顿觉有些理亏,拍了拍永璂的肩膀,“一件袄子嘛……”
永璂也毫不示弱,回视皇阿玛,那眼神里就写满了控诉,“是啊,就是一件袄子嘛。”
“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衣!”皇上躲闪着儿子的目光,又重重拍了拍永璂的肩膀。
永璂嘴巴翘得都快能挂瓶子了,声音都带着哭声了,“皇阿玛你耍赖,抢……唔唔唔……给我……的袄子!”
皇后连忙捂着永璂的嘴巴,一脸惶恐地就跪在了地上,“皇上,永璂年幼失言,请皇上不要跟永璂计较。”
这时的善保只觉得似乎有个天大的机会放在他的面前,他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口,“十二阿哥,你的袄子……”他把那件袄子双手捧过额头。
永璂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便道,“善保,那是我赠给你的啊,我怎么能要回?”说着连忙很有兄弟爱地把那件袄子塞回到善保的怀里。
皇上这才注意到善保的存在,想起了之前永璂说过的这个少年的事迹,再一看这少年也是一表人材,再想起朝堂上说的捕蝗事件,便道,“虎兕出于押,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
“是典守者不能辞其责耳。”
“哦,你且说说《季氏将伐颛臾》一章的意思?”
善保不慌不忙的说道:“重教化,修文德以怀人,不起则都分崩离析,祸起萧墙,此后圣人之见也。然,世易时移,如今之世,远方多顽固不化之人,仅以教化化之,不示之以威势,则反易生妾心。如此,于国于都,应首重教化,修文德以服人,使远者来之,来者安之,且加之以威力,防微在渐,不然,就真正是‘虎兕出于押,龟玉毁于椟中了。”
“哈哈,好好,有意思。”皇上一脸兴致地看着善保,可惜就是这少年尚小,不然封个侍卫陪在自己身旁也不错,再一看永璂也是一脸被夸赞的喜悦,便道,“小十二你可给自己找了个厉害的哈哈珠子啊。”
“这是托皇阿玛的洪福啊。”依旧是那一脸的崇拜和孺慕。
得,有这句话,皇上也不好拐人了,反正人现在还小,先看着,“那这袄子……”皇上又把话题带回去了。
这回皇后抢在永璂答话前就开口了,“皇上,现在还没有入冬,而且平日妾身也没甚事,做两件袄子妾身也是做得来的,只希望皇上不要嫌弃妾身的手艺。”皇后一屈身,那莹润如玉的脖颈便暴露在皇上的视野里,一抬头那眼眸忽闪着就看着皇上,这些举动换做以前的皇后是绝不可能做出的,但现在的皇后为了自己、也为了儿子必须做这些。
“不会,不会。”皇上眼见那存莹润的肌肤一闪即逝,此刻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份可惜的心情。
永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哼着,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一副懵懂的孩童模样。
阿史克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气氛很奇怪。
而善保却已经是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刚刚、刚刚十二阿哥看向自己那似乎看着死物的眼神,让他打心里就感到害怕,果然这皇宫里就没有孩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