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不久,补习班课程结束,通过考核,班主任把直升画院的名单张贴了,我排在了第一号。这是根据理论考以及各项作品的累积而得。这么说,我就是画院正式的学生了。我们一起围着那张大红榜互相议论着,鼓励着。兴奋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干什么?这里是画院,安静!”传来苏秘书有些傲气的声音。
原来是院长带着一行人正在参观画院。我们舌头一伸,各自散去。
看着院长朝这里走来,他们都到教室里走去,唯有我朝着木棉树林走。我不想和他迎面碰上。他一定也不要见我,他都是半夜里回家,一清早就出门,是不想看见我吗?那好,我就躲。
“木棉!”是他叫我?
我转身,我倚靠在树荫下站住。
他缓缓走来,走到我面前,抬起手从我的发上拨下一小片木棉花絮,一季的木棉花又已过去,时间过得真快。
“你在躲我吗?”他问。
我摇摇头。靠在那老树干上。“呀!”我轻轻叫了起来,想是那锋利的树枝勾破了我的衣服,以至于我的脊背生生地疼。
“怎么了?”他问着,伸手扭转我的身体,“衣服都破了,还流血了。”说着,他的拇指就按上来。
多么亲切,昔日的温暖又回来了,我经不起感动,泪水悄悄地流下来。
“好了,回家去,换件衣服,叫萍姐敷点药吧,没事地。”他如哄孩子一般。
我偷偷抹去眼泪,倔强地说:“痛死才好啊。”
“怎么了?”他皱着眉看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存心气他。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一番话反倒更勾出了我的眼泪:“你看过补习班直升名单了吗?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
“看见了,木棉不笨。”
我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也笑了,“怎么像个孩子?只听得见好话吗?”
“院长――”传来苏秘书的声音,他皱皱眉。
“你去忙吧。”我说。
“今年的艺术周推迟了,这些时间我太忙了,雨生不在,少了个帮忙的人。对你照顾不周,请见谅啊。”我一惊,是呀,我怎么忘了?一年一度的艺术周又即在眼前了,他是真忙,我和他赌什么气啊?
他朝树林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说:“木棉,那画室空关着是浪费,以后就在那里画画吧。”看着他真诚的样子,我点点头,并鼓起勇气说:“别总是在办公室里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我现在也开始学着向他表示我的关怀。人不能总是指望着别人的温暖。
他走出树林很远了,又回过头看看,我居然还在原地注视着他,玉树临风的背影,沉稳自信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