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鹓羽执琴星辰间
黎襄知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哎呀,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你咋这么笨!”
黎湘越:“........”为什么要人身攻击?
黎襄知轻叹一口气:“不就是因为你把自己伤着了,他心疼了,所以自责了呗!我看呢,他哪是在生你的气,明明是在气自己对你的不自爱束手无策!”
湘越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反驳:“我哪有不自爱!”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黎湘越:“.......那你说,我该咋办嘛?”
“哎,就你这情商,真是......”
湘越撇嘴。
黎襄知继续开口:“你看啊!像这种情况,柔的不行就来刚的呗!”
湘越睁着大眼:“怎么刚?”
黎襄知突然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傻!脱了衣服直接上呗!”
“噗......”
湘越一口水喷了出来,一脸惊悚的盯着黎襄知。
黎襄知被喷的猝不及防,狼狈的扯过一旁的面巾随意地擦拭了几下,刚要说话。
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黎襄知一阵恼怒,看也不看来人是谁,直接吼了过去:“是哪个孙子不敲门,没看见老娘正在忙吗?马上带上门给我滚出去!”
小小的休息室瞬间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中,陌生的低气压源源不断的从门边传过来,黎襄知猛地转身,看清了来人,心下暗叫不好。
湘越脖子微微一缩,还没说话,就被人猛地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窜到了傅景州面前。
湘越身子一抖,心下暗暗咒骂转身就卖了她的便宜堂姐......
以前大皇姐从不会这样对她,一时间湘越委屈极了,只是顶着傅景州迫人的眸光,又不敢吱声,低着头作鹌鹑状。
傅景州看着黎湘越毛茸茸的发顶,抿紧了唇。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惊胆战的黎襄知,眼神带着刀子,裹着浓浓的警告。
黎襄知下意识的站直身子,眼神瞬间锋利,毫不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轻嗤,“呦,我当是谁呢,这傅大总裁何时有时间竟光临我这座小庙,黎某还真是不胜荣幸啊!”
傅景州眸色凉淡,不轻不重的丢出几个字:“黎小姐心里有数,我希望黎小姐守好这个度。”说完拉着湘越的手就要走。
“你!”黎襄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竟然敢警告老娘,要不是她及时的拦下南尉叔叔,美国黎族那边早就派人将湘越带回美国了,亏她刚才还辛辛苦苦的开导湘越来着。
还有黎湘越那个臭丫头,也是没良心的,走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也就只有她劳心劳力的撮合这别扭的小两口,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容易吗她?
黎襄知狠狠地灌了一口白开水,气的在休息室来来回回的踱步.......
突然打开门火气十足地冲着门外吼:“刚才那场戏给我重拍,那个谁,你的哭戏能不能再假一点,刘琛你是木头吗?眼神眼神,眼神呢?”
“道具呢?都干嘛呢?灯光师去哪了,能不能到位?”
一时间,剧组人员无辜地被卷入黎襄知的怒火中,人人自危......
可怜的呦......
...........
湘越坐在后车座上,看着身旁依旧一言不发的傅景州不由气闷的撇撇嘴,又是这样。
索性赌气的将头扭过去,看向窗外。
注意到她动作,傅景州唇角一勾,轻轻拉过她的手,揉了揉,轻柔的问:“为什么不在家待着?”
湘越嘟嘴,“整天呆在家里,你想闷死我吗?”
傅景州一笑:“你之前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带出门的吗?”
黎湘越一噎,那是之前好吗,在大醒和皇爷爷到处的游历早就让她那种宅女风格一去不复返了好吗?
她小嘴微微一撅,“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干嘛还和我说话,放开!”气恼的甩开了傅景州抓着她的大手。
傅景州笑的一脸纵容,双手一个用力将湘越揽在了怀里:“顾辞说你今天拆了纱布,给我看看你的胳膊好的怎么样了?”
湘越抗拒的动作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停了下来,襄知堂姐说,傅景州生气是因为她总是让自己受伤,他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生气。
想到这,湘越心微微一软,湿着一双大眼看向傅景州,“我以后会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以后也不会再自残,我向你保证,这次烫伤绝对不是我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碰到了锅柄,它一个不稳就自己摔下来了!”又掀起了袖子,将之前烫伤的手臂举到傅景州面前,“这段时间我真的有好好养伤,甚至洗澡都是让安嫂帮我把手臂用保鲜膜包的严严实实才洗的,而且不是淋浴哦。你看,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啊!”
湘越的脑袋难得泛灵光,突然间就想通了傅景州这几天反常的原因,以前的她真是浑到一种境界了,看把人家把孩子吓得。
被当做孩子的傅景州一瞬间静默了,戏谑的开口:“真的?”
湘越重重的点头,“真的!”大眼散发着真挚的光芒,耀眼的让人无法忽略。
傅景州盯着湘越许久,脸上的笑意突然消敛,一言不发的将湘越的脸按在怀里,唇线被抿的笔直,下颌不停的浮动…
他转头看向窗外,眼中掺满了复杂,还有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转瞬即逝。
直至今天,他还记得那个下午,那个满脸苍白的女孩对着迎面而来的车熟视无睹,以及疾驰的汽车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心悸感。
他曾经为她的自甘堕落做着挣扎,也曾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甚至对于她的是否能改过从不抱有期望…
似乎无限纵容,一次次的原谅,都已是一种习惯,无法割舍……
因为,他一直一直在怕,怕着,突然哪一天,他深爱着的女孩就消失不见了。
可此时,原来那个偏激而又固执倔强的女孩突然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开始回应外界给予她的善意时,他突然不怕了,因为,他的女孩真的开始成长了。
真是,心酸之余又倍感欣慰。
“你怎么了?”湘越将脑袋从傅景州的怀里解救出来,有些莫名。
傅景州猛地回神。
低头对上了湘越水汪汪的大眼,心窝瞬间变得柔软,看向湘越的眼神像是春雪初化,挂在唇边的笑宠溺极了。
他的眼睛此时好似装下了星辰大海,星星点点,细碎的光芒耀眼璀璨。
两人的眼神缓缓交织缠绕,情不自禁的靠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