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越老越不要脸
杜廷谦大吃一惊,拉过沈商卿的手就要查看,却被走上来的洛令一把推开。
洛令两指点在沈商卿脉上,脉象虚浮,身体状况不佳。可怪的是在他产生这种想法后,脉搏突然就变得强壮有力,仿佛刚才的现象只是他判断失误。然而就在洛令怀疑是否自己看错时,那脉象又有了变化,这一次时快时慢,时好时坏,让人根本辨不清沈商卿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哼,果然是个妖孽!”洛令骂了声,脸色难看站到一旁。
步沧见他跟韵竹长老皆是同一表情,心下好奇,也准备探脉试试。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沈商卿手腕之际,沈商卿呻吟出声,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
“不、不要过来……不要……”
“娘亲,娘亲你快走……”
“摇光……摇光上君……”
她说得越来越多,情绪也越发激动。在场四人见此都有些发愁,查不出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若是不能下药,人恐怕凶多吉少。沈商卿才刚刚赢了试炼大会,如果这时出了事,莫说传出去会让外人觉得有猫腻,就连司空掌门知道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就在四人一筹莫展之际,沈商卿手边流过一抹红光。步沧长老第一个发现,当即招呼三人,而没等他们靠近,红光似乎有所抵触,浅浅的气波弹出阻止他们近身,这时沈商卿整个身子也凭空飘了起来。
“你们看她的手!”韵竹长老第一个发现不对,在无风自起的宽敞袖袍下,一串耀眼的七彩铃铛正串在沈商卿右手,此刻气波诡异的红光就是从它身上散出,那力量非仙非魔,却又不似凡间应有之物。
四人这时突然就想到刚在试炼台上沈商卿的种种做法,以及其他三名弟子反常的举动。他们几乎下意识就认定一切跟这串铃铛有关,就在四人不约而同运气准备强力逼停红光的刹那,沈商卿在一声痛呼下猛地睁眼,“咚”一声掉在床板上。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养母惨死时候的样子,更有那些淫笑带血的肮脏嘴脸。在她痛苦不堪之际,白光飘摇,画面重置,回到那每日每夜纠缠着她的场景,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并肩而立,二人气度非凡宛若谪仙,女子的笑声就好像自己手中的梦铃锁一样清脆空灵。
梦铃锁……
沈商卿急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在杂物房。目光扫到右手浅淡的红光,她如遭雷击般僵在那儿,少顷侧目,果然看到面色微变的洛令四人。
洛令一声冷哼,吓得沈商卿急忙从床板上滚下来。她顾不得浑身剧痛,装傻呵呵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本意是要去藏书库的……”
“沈商卿!”洛令哪里容得她再胡言乱语,“你手里那妖物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商卿故作茫然,嘴里面“哎呀”个不停,“妖物?哎呀哪里有妖物,大师兄你还不赶紧除了,不然洛长老不得气疯……”她话音刚落,面前闪过一道剑光,右臂的袖子被从中截断,好巧不巧右手的梦铃锁在这时红光激闪,沈商卿急忙收手,却被一柄长剑抵住了喉咙。
“洛师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这么大气?”韵竹跟步沧急忙上前劝阻,洛令却拂袖将他们挥开,“我动气?我当然动气!我们玄音谷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毁在这妖孽手里,我能不动气吗!当日掌门师兄带她回来我就说过不靠谱,现在可好,连试炼大会她都敢动手脚,用这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妖物……”
沈商卿本打算就这么一听,可老家伙越骂越难听。她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迎着洛令喷火的目光道:“洛长老,您这话我可不答应,它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就只是串铃铛,既不会变身也不会说话,您凭什么说它是妖物啊?”
洛令表情一僵,“它、它会发光!”
沈商卿笑了,“那会发光的多了去了,什么太阳月亮,烛火香炉的,您手里的剑还会发光呢,您怎么不自己把剑给折了啊……”
“胡言乱语!”洛令哪里说得过沈商卿,气得就要刺过去。
杜廷谦急忙上前跪下道:“掌门师伯,沈师妹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依弟子看,不如、不如让她交出铃铛,您三位查看一番自然能得出结论。”
沈商卿心想要遭,可扫了眼洛令的架势,知道自己不让他们查看才更糟糕。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梦铃锁等下不要乱来,于是在解开铃铛的时候瞪了它一眼,没想到那红光竟像明白了她的苦心一般,微微一闪后彻底暗了。
杜廷谦将铃铛递给三人,洛令一把扯了去,看的沈商卿一阵心疼。可惜接下来不管他们是念咒还是用灵力,梦铃锁都不再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眼花,它的确只是一串普通的铃铛。
沈商卿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她欲要将梦铃锁抽回时,一只手将她按住。
“长老?”沈商卿挑眉,心道这老不要脸的不会明抢吧?可很快腕上突生的麻意让她猛然抽手,这才发现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步沧。
“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太多,依我看铃铛就先留在这儿。你既说它只是一串普通饰物,想必不会着急吧?”
比起洛令的激动狂傲,步沧这种不显山露水的人更需要她提防。她不舍地看了眼梦铃锁,咬唇,“步长老说得是,我自然……不会着急。”
步沧深看她一眼,一旁的洛令此刻早已心烦透顶,挥手就让她快滚。
明明可以脱身,沈商卿却丝毫不觉得轻松,满心满脑子都记挂着梦铃锁。一会儿想它如果又发光怎么办,一会儿又担心如果长老们把它拆了怎么办,到最后她竟然担心梦铃锁会不会突然发疯直接把这群老家伙给搞死了?
沈商卿越想越头疼,走下坡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栽了下去。就在她大惊来不及时,一双长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扯回去,当她的后背靠上一处宽厚的胸膛,鼻尖荡过的紫苏香莫名让她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