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万事万物皆为科学

学校的食堂很大，但是每张桌子却很小，只足够让四个人形生物能坐的舒适。

不过桌子之间留下的空当十分充足，而且地板也清洗的十分干净。所以我可以很舒服的趴在桌子旁边大口的吃烤肉排。厨师的技术不错;今天的我已经是牙口齐全;而且还让雷多帮我要了丰富的调料。即使称之为有生以来第一顿好饭也不为过。

从眼角的余光望过去，四周几乎全是一人加一宠的组合，无一例外的也都戴着项链加项圈。[这很危险。]我回想起昨天在图书馆获得的知识。精神链接状态下，经验弱势的一方会慢慢被强势的一方同化，这些宠物的思维方式甚至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会渐渐的发展成主人的低等复制品。

[如果我是真正刚初生的幼龙，]我瞥了一眼雷多，它正一边胡乱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仔细读着一本借来的书，[这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开朗，善良，好学，[但是相反，我对它来说并不是好事情，]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了。

在我坚定决心的时候，一只黑豹叼着饭盆靠了过来，装着满当当的肉竟然也能用嘴保持平衡，实在值得佩服，相比之下我用手去端就像是作弊一样。

它把盆子放在我对面，顺势卧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吃了起来。

[你谁啊?]我有点纳闷，不过这时有一个人也站到了桌子对面，[注意了，潜在的朋友登场。]我提醒雷多。

“你好，汉达洛小姐，“它放低了手中的托盘，男性，20岁附近，浓密的褐色头发，“我能坐这里吗?“声音很温柔，但是带点哄骗感，就像是在对8岁的女孩说话一样。

“为什么“雷多抬起头问，“特德卡托可以看到魔力流动?“

“呃?“对面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因为特德卡托的魔视术?“

小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于是男人放下午餐盘，在对面坐了下来。

“那么，为什么特德卡托的魔视术能看到魔力流动?“雷多重新问了这个问题。

特德-卡托的轶事也是图书馆的收获之一。据传它发明了一种魔法，让使用者可以单凭肉眼看到魔力的流动轨迹，并以此为基础大大的拓展了魔法的应用范围。然而在特德-卡托的所有著作中，唯独这个魔法没有传承下来，后世的法师们争先恐后的研究，十分可惜，最终也没有人能成功重现。因此原本“特德-卡托的天赋“这句谚语，形容难得一见的特长，逐渐演变成指代实际并不存在的能力，用来讽刺自吹自擂的人。

“魔力是不会发出光线的，“男人的语气变的严肃，“这个已经被试验证实了。“

至少不会是可见光。并且“可见光”这个词在这个世界里意义非凡。毕竟只要我愿意，就能随时切换到红外线视野，而且不是靠颊窝，是真真正正的在眼睛里做高清热成像。其它种族的话，精灵们也是可以这么干的。而部分地底居民据说能看到只存在于太阳光的高亮---我猜就是紫外线了。

“但是必须发出点什么，对吧?“雷多来了兴趣，合上了书，“不然特德-卡托看到的是什么呢?“

“也许没真的看到，“男人挠了挠头，“会不会是预言术什么的?“它小心的试探。

“哈哈，“小女孩发出了干笑，“预言已知的魔法吗?“它讽刺着，它扒拉了一大口饭，嚼了起来。

两百年前，帝国有一名研究员设计了一项试验。过程略过不提，其结论为，所谓预言术的本质是一种记忆读取，因此不可能预言“完全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关于这个理论的争执，在完全无人预见的魔力大崩溃之后就停止了。

“也许魔力的流动会互相干扰呢?“对面的男人指出，“就像水面上的波纹，“它伸开双手比划着，“也许不用延伸自己的魔力网，只要接触空气中的魔力，“它指了指眼睛，“就可以'看到'远处魔力的流动。“

“有意思!“雷多瞪大了眼睛，“你叫什---请问你怎么称呼?“它在袍子上胡乱擦了擦手，伸过桌面。

“帕西昂-莱萨，“男人握住雷多的手，轻轻摇了摇，“这边是阿昆，“它指了指腿边的黑豹。黑豹抬起头，伸出一只前爪挥了挥。

“我是雷多，“小女孩有点窘迫的回答，“这是西奥。“于是我也抬了抬翅膀，介绍就算正式结束了。

“但是首先要道歉了，“帕西昂别过目光，“我只是重复那里面的内容而已。“它看着雷多读到一半的书，封皮上写着标题:“特德-卡托的魔视术，真实还是虚幻“。

“没关系，“小女孩摆摆手，“能好好讨论一下还是很有趣的。“它偏过头看向我，“西奥有时候很让人为难。“这是什么话。

“说到这个，“帕西昂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养龙是一种什么感觉?“它垂下手，阿昆把脑袋凑了过去，在抚摸下发出了巨大的呼噜声。

“这个啊，“雷多也来了兴致，开始不断的说着各种关于我的事情。

其中大部分都是造谣。

于是我无视了它们，专心的吃起来。爱上文学网www.23wenxue.com

----

曾经有个国家叫做瑞斯特雷，它们提出了记载中最早的魔法分类方式--元素分类法。

当时，所有魔法被按照“第一印象”被粗糙的分为“地“，“水“，“风“和“火“四个大系。像是所有和移动有关的都分类为“风“系，而所有和治疗有关的都被分类为“水“系。随着大量魔法被发明，这个分类系统越来越无法适用，最终被精神系魔法的出现彻底推翻。

接着旧帝国吞并了包括瑞斯特雷的数个国家，形成了新的帝国，在统一了度量衡和语言之后，“派系分类法“也出现了。将魔法按照效果原理分类为，提高物体固有属性的“强化系“，给物体赋予原本不具备属性的“附魔系“，移动物体和改变物体形状的“操纵系“，以及模仿不存在物体的“幻术系“。所有的魔法都由这四系基本原理组合而成。这个分类法直到当下也依然使用在大部分领域。

最后，特德-卡托诞生了，据说它按照自己看到的魔力流动图案为依据，发明了“特德-卡托分类法“。将魔法归为，改变物体运动状态和外部形状的“塑能系“，改变物体内部结构的“变化系“，改变物体本质的“炼金系“，改变活物的“精神系“。并且把“幻象法术“和“实体法术“作为一个同时存在的独立分类。举例来说，一个法术是“幻象炼金系“，而另一个法术则是“实体精神系“。

----

[最后这个分类倒是蛮科学的，]我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所以龙息应该怎么算?]我摇晃着炭笔思考着。

一旁的帕西昂也在专心的记着笔记。阿昆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桌上，但是它的爪子显然写不了字。

把抄板书的任务交给我之后，雷多就没在听讲了，而是继续读着那本书。[所以也不是一种声音。]还时不时的有思绪透露过来。[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呢?]

老实说我有很多猜测，但是全都不能说。而且验证试验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

早在刚发现魔力无法再生的时候，就有人提出应当减少幻象系法术的使用----因为它们的消耗要远高于其它魔法。这个观点终于在魔力大崩溃的时候被各个国家强制普及---而且不只限于幻象系。随之而来的是工业和交通的停止，农业和畜牧业的歉收，全世界的经济几乎停摆。魔力开销被压低到最小范围，人力和畜力重新兴起，部分国家甚至恢复了奴隶制。随之而来的，“精神系“魔法因为异常实用而开销又小，得到了飞速发展。

----

[所以晚上还得点蜡烛，]我抄着白板上的字，[还有这满地的项圈。]奴隶制，意味着也有给人用的类型?[这仔细一想还蛮恐怖的。]我的手一哆嗦，纸中央被戳了个窟窿，还好是垫在桌子上，[有魔法能连木头上的窟窿一起修了吗?]如果有，魔力开销会很大吗?

讲台上，瘦小的男侏儒老人，魔法历史学导师，摩菲亚-“巨墙“，绕到了讲桌前。

“首先是元素分类法，“它抬起一只手，手心向上，大声的念出，“'约尔'!“瑞斯特雷语的“火“。橘黄色的火苗随之出现在它的掌心，摇摇晃晃的，仿佛来自一根蜡烛。

“'洛斯'!“老师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火苗，瑞斯特雷语的“风“，火焰旋转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球形。

“'加洛'!“老师最后说，瑞斯特雷语的“土“，旋转的火焰凝固下来，仿佛玻璃雕塑一般。侏儒用一只手举高静止的火焰，在讲台上左右移动，好让学生们都能仔细看到。

”带着龙的女孩!“老师突然严厉的说，“这三个法术怎么用派系归类?“锐利的眼神带着同学们围观的目光射了过来，我悄悄的缩到了桌子下面。雷多猛的弹了起来，把手上的书藏在身后。

[喂，分类是，]我姑且有抄笔记，[幻...]

“幻术系，操纵系，和附魔系，“小姑娘抢着说，腰挺的笔直，“沃利特斯老师!“就差敬礼了。

“正确，“侏儒眯起眼睛打量着雷多的脸，它摆了摆手空出来的那只手，“坐下吧。“声音软化了，“那么谁能用'特德-卡托分类法'来归类这三个法术?“

帕西昂飞快的举起了手，“巨墙“点点头，“幻象炼金，实体塑能，以及，“稍微犹豫了一下，“幻象变化。“

“正确，“侏儒示意紧张的男人坐下，“这里的陷阱是，对幻象使用的塑能，“它举高雕塑一般的火球，静止的火焰逐渐解冻，开始继续旋转。“与对实体物质使用的相同，而不是针对幻象使用的版本。“老师挥了挥手，火球扑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下课!“宣告了今天的学校生活结束。

“你真厉害，“离开学校的路上，帕西昂诚恳的说，“一眼就能认出那个法术构成。“它看着雷多跳到我的背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哪里哪里，“小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师傅也是这么教我的。“停了停，它补充说，“流程完全一样。“

[按年龄来说的话，拉特法可能是跟巨墙学的?]我思索着，[不过精灵有年龄欺诈，也不好说。]突然我发现，帕西昂已经靠近到了一个危险的距离。[你干嘛?]但是不能说出口。

“那个，“男人害羞的说，“我能摸摸你的龙吗?“

于是我头也不回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