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果然知晓了一切
叶蓁蓁按住小风的手,轻拍着他,以免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小风乖,睡觉吧。”
小风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印出一片剪影,恬静可爱的睡颜,叫人越看越喜欢。
两个大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的都聚集在了他的小圆脸上,也受他的可爱影响,忍不住嘴角上扬。
湛黎辰抬头,黑色的瞳被叶蓁蓁充满母爱光辉的笑容所吸引,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便移开眼,起身关了主灯,打开了床头灯。
再回过头,他怔住,昏黄的光芒中,叶蓁蓁温柔的美又被无限放大。
卸掉了伪装的她,肌肤细腻,唇红齿白,一双迷人的桃花眸潋滟着柔情,轻抿的唇间勾着笑意,哼着悦耳的安眠曲,略显老旧的棉布睡衣领口,露出她修长的颈,一双小巧的锁骨,似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品,格外赏心悦目。
湛黎辰无意识的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当他所有察觉的时候,他的嘴角也随着叶蓁蓁的笑容,不自觉的再度勾起了弧度。
身体里那颗冰冷孤独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曾在他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真实的就在眼前,他的心悸动到几乎失控,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这个孩子,是他的,是只属于他的!
猛地翻身下床,他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愠怒地开门离去。
叶蓁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幸好小风睡着了,没有被吵醒。
这位爷,就这么受不了与她共处一室么?
她是身上带着病毒还是洪水猛兽啊?
叶蓁蓁撇撇嘴,他走了更好,省得她睡的不自在。
哎,等等,还有正事没有说。
叶蓁蓁又陪了小风一会儿,也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离开了主卧。
走廊里还亮着灯,客房的门都关着,从门缝往里面看,都黑漆漆的。
湛黎辰没有去客房么?还是说他没有开灯?
叶蓁蓁不能确定,发了条消息给湛黎辰,问:“湛总,你在哪呢?我有话要对你说。”
紧接着一声提示音,从楼下传来,原来他没在客房,而是在客厅。
叶蓁蓁走向客厅,站在楼梯上就看到了客厅吧台那,一道如同舞台聚光灯般的猫眼灯柱,照着那修长挺拔的高雅身姿,端正冷傲,不可一世,黑眸凝视着杯中芬芳鲜红的液体,那专注的神态,给人一种他就是电影里吸血鬼贵族的既视感。
身为摄影迷,叶蓁蓁一阵手痒,好像拍下这一幕。
如果吸血鬼都长成这样,那一定有很多女人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湛黎辰抬起头,看向她,把手机放在了吧台上。
四目相对,他唇角一扬,许是因为灯光角度问题,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竟也显出了几分纨绔子弟的玩味劲儿,邪魅地直勾人心。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又要迎接新的一轮美色挑战,真不该大晚上的找他面对面的谈事情,很容易被他这副要命的皮囊迷惑。
屏气凝神,默念着清心咒,她故作淡定的走下楼梯,想说,赶紧说完,赶紧撤。
“湛总,对于明天记者招待会的事,我想我还是……”
“亚历克·威廉姆斯。”他薄凉的唇轻启,操着一口优雅纯正的伦敦腔,念出了一个名字,悦耳如大提琴独奏。
叶蓁蓁登时愣住,自己要说的话哑然停住。
她距离湛黎辰不过还剩下两步远,他漆黑的眸子深邃,冷冽,似手术刀一般锋利,要将她一层一层地拨开,探究她的心。
“赫川与查尔知不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他果然已经知晓了一切。
叶蓁蓁低下头,暗暗咬着唇,逼着自己镇定:“湛总指的是,威廉姆斯伯爵对我的追求么?”
“只是这样么?”湛黎辰似笑非笑,那笑意却叫人忍不住想要颤栗。
叶蓁蓁故作镇定,笃定地点了一下头:“只是这样。”
“你在国外的账户里,有一笔钱,你从没有动过。”他道出了更有力的证据,要一举压垮叶蓁蓁的防线。
叶蓁蓁垂着眼帘,眉头紧锁,两只手在身前纠结的握成一团,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放开,不再自我折磨,眼神也淡定下来。
“不愧是湛总,真的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笔钱是拍卖掉《黄昏》那副作品的钱,我不动它,是因为那笔钱是伯爵的,
当初亲眼目睹了伯爵被害的一幕,之后他的家人将《黄昏》拍走,我拿到那些钱,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一幕,所以,无法心安的享受那笔钱,我本来计划着年底就把那笔钱捐到慈善组织去的,没想到还没来及做这件事,就被湛总发现了。”
乍一听,那副作品买家的神秘,与她放着巨款而不动用的原因就很合理了,但湛黎辰不会这么轻易被迷惑。
“为什么无法心安?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无法心安!”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叶蓁蓁再也无法故作镇定,那一双精灵般楚楚动人的眸子渐渐蒙上雾气,眼圈猩红,情绪一瞬之间爆发。
“湛总,你杀过人么?”
湛黎辰摇晃酒杯的手一停,心又不自觉的被她牵动了去。
叶蓁蓁颤抖的声音继续说着:“你见过满地鲜血,满屋子血腥味的场面么?”
湛黎辰一双浓墨重彩的眉眼凝重异常,脑海中浮现出她所描述的恐怖画面。
“我见过!”
一滴眼泪滑落下来,后面的眼泪连续不断,她不轻易暴露的脆弱一面,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湛黎辰面前。
“伯爵是被人切断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当时我就在旁边,我拦不住那些人,我也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濒死挣扎,那些人离开,我才敢去报警。”
那湿润的眸子闭上,双手无助的抬起,再睁开眼,她仿佛还能看到她满手鲜血的样子,不是她所杀,却因为她而死。
这种滋味,对于一个善良的人,尤其是女人来说,是很可怕的折磨。
叶蓁蓁眼泪止不住的流,双肩颤抖着:“他们戴着面具,我没办法辨认他们的身份,无法替伯爵报仇,我也一直都觉得,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那么懦弱无能,哪怕大喊一声,就会有人早一步进来救他,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说,他就是死了,我总感觉是我害死了他,湛总,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去花那些钱?我怎么敢去碰那些钱?我感觉,那些钱都是沾着鲜血的,不管伯爵做过什么,他对我至少是善意的,我没办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