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暗流
bgm:以下,回想(神前晓)
“鹊,昨天的事。。后来具体怎么样了?”
“你是指哪方面?如果是那条狗的尸体,已经有校内清洁工处理过了,对方已经在这所学校工作了30年,我也派人去交涉过了,应该不会泄露出去。”
“是吗?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去善后。。辛苦了。”
“那个老清洁工应该就是当时在场目击全过程的人,当然,除我们以外。”鹊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个清洁工以前也曾经帮我处理过一些事情,口风很紧,说不得可以发展成一条暗线。”
“嗯,我们一直以来无法干涉学校的安保系统,这倒是一条新的思路,或许除了学生外,我们还能拉拢一批这样的非教职工作人员,将来可能派上用场。”
阿克的目光向左上角偏了偏,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挂着黯淡的的明黄色吊灯:“我记得当时还有两个女生。”
“嗯。”鹊点了点头,从黑色的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棕色的木质圆桌上:“这是他们两人的履历资料,另外还附带那个清洁工的。”
“唔——”阿克拿过文件袋,从中取出几张履历表,一目十行随意地看了两眼。
“她们两个当时背对着我们,自身也同样处于危险情况,算是没有理解发生的事态。我当时留了几分注意力在他们身上。。。或者说在防备那个西装男。后来我也查看了当时的监控画面,除了我发出强光的时候有干扰,不能确定,其他时间都是没问题的。。。本来保险起见,我打算找几个人去探探口风,但是其中那个叫小依的女生正在住院,另一个人一直跟她在一起,正好我也有一些疑问,需要她们当面解答,索性让我亲自去一趟好了。”
“哦,是吗?”阿克狐疑地看了鹊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据我所知,昨天你要我替掉你的的工作就是因为。。。”
“阿克。”鹊打断他的话。
“嗯?”阿克笑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鹊看向阿克的眼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这件事的事情,你自己的事情,还有你妹妹的事情。。。还有你现在想知道的我的事情。”
“阿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这样吗?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都是戏言。。呵呵呵呵。。”
“我妹妹?你认识她吗?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鹊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成熟冷静的神色,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看到了什么最戏谑的东西:“抱歉,抱歉,我没能忍住。。。。呵呵呵呵。。”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不像是个玩弄权术的阴谋家,而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精神异常者,病入膏肓的病人。
“放心哈哈哈。。。我不认识你的妹妹,甚至见都没有见过,嗯,互相都是。”
“在我看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想来就算是暗中操纵一切的神,也无法诠释这种情况吧,顺带一提,我的预言一向很准。”
“鹊。。。。”阿克向后仰了仰脖子,靠在椅背上,露出光洁的脖子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有一句话我很赞同,我的确不了解你,虽然我们的合作相当愉快,想到头来,我竟然对你一无所知。。。这是在不合常理。”
“现在即使我刻意的去回想,我的脑中仍然没有关于你的具体事件,只有一些单薄的概念和印象。。。平日里我也只听过有人叫你副会长,除了我没有人叫你名字。。。我原本以为是你积威太重,现在想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鹊没有因为友人的疑惑而局促。
“这也是我们今天在这里的缘故。”
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笑,恢复成了一贯的神态:“虽然有很多不能透露的东西,如果我只是单单告诉你“啊啊,你放心好了,我的存在,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不必深究了。“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之类的,相信也没有人会买账吧?基本情报的公开共享是合作的基础,这点我明白。”
“那么,再一次自我介绍我是鹊,这的确是我的本名,真名,真的不能再真了。。。虽然不是全名,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不希望会因为小人偶和五寸钉而暴毙身亡。”
阿克无奈地斜眼看向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嗯。。。该说你小心谨慎好呢,还是疑蔻丛生呢。。。。真是。。说好了,开诚布公的,连我都不信任。”
鹊的笑容依旧不变,紧跟着脱口而出:“假如是为了你妹妹?”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请继续您的表演。”
“具体信息里面有。”鹊指了指棕色的文件袋。心中莫名的想到将它放到木头桌子上,像是变色龙的保护色。
呵呵,那算什么?是不是我的文件袋还会魔法?哈哈,才能变成可爱的女孩子之类的,“就算是文件袋,只要有爱就没问题”?
“唔——嗯嗯?怎么了?”陷入关于社会伦理关系深度探讨的鹊突然发桌对面的阿克正虚着眼睛看着自己,神情微妙。
糟糕,难不成这小子难道会读心术?鹊不知为何感到有些紧张。
“怎。。怎么了?”
“不,没什么,总觉得你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而且比起这个,我觉得履历大有问题。”
“都是真的哦。。咳咳,现在人怎么心机这么重,我说真话偏偏都不信,然而当我说了假话,他们却都信了。。”
“什么叫年龄未知?”
“这真不知道。”鹊理所当然地说到。
“还有为什么职业不是学生?“造神者”是什么?听起来不太正常啊。”
“在我们业界真正技近乎道的,被冠以最高荣誉称号的存在,“造神者”,就是我。顺带一提。现在起我们业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就干脆由我来起个名号吧,其实就是字面意思,怎么样,简单易懂吧?。”
鹊好整以暇的坐着,你一手撑着脑袋,等待着对面发火或者质问。
“昨天的闪光弹那种?造神?会不会有些夸张?”
“那就是小玩意儿。”鹊认真的说道:“而且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说着却自己笑出声来:“毕竟我们最好还是很讲究信誉和口碑的。”
“是吗?。。是这样啊。。”然而阿克似乎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大明白,既然你说这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毕竟一直以来都承你的情了,即使是谎话,也没什么大碍。”
“哈哈哈哈!”鹊似乎很开心,他的笑容纯粹的像个孩子,似乎能带动周围的人与他一起保持同步的心情,有着异样的感染力。
“阿克,你果然不错,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相信我。这种情况下都能对他人抱有信任,而不是像根据自己的常识去反驳,觉得我在无理取闹。。。真不知道是你的世界观没有直接指导方法论,还是你的世界观的组成本身就过于复杂。。。。嘛嘛,当然,想必这些都不是重点。”
“嗯,虽然不明确,但是你刚刚说过。。。”
“我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我也不认识你妹妹,更不会对你的妹妹造成威胁。你可以放心,虽然我对你而言是一个未知的不确定因素,甚至以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鹊的语气不再戏谑,认真地道。:“但是后半句绝对不是戏言,我很清楚你那过度的保护欲,但唯独这一点我可以确信,我可能杀死你,却不可能杀死你的妹妹,甚至你都有可能杀死你妹妹,却绝对不可能是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唏嘘:“人被杀就会死,但这句话其实还有其他的解读。”
“什么意思?”阿克本来就感到不对,此时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并没有因为鹊的保证而稍感安心。
“虽然我没有办法用我的直觉保证,但这是既定的事件,已经被确认了的薛定谔的猫,早已收束完毕的世界线,不可更改的游戏背景设定,一旦投出就必定命中心脏的棘枪。。。。”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阿克的眉头深锁,有些沉不住气。是人就有弱点,即使是人中龙凤,即使能够独自面对恐惧与黑暗,压服蠢动的冲动,时刻保持理智,即使随时能抛弃不必要的感性,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也只是个学生罢了,是个人罢了。
鹊平静的看向他,良久没有说话。感受到他身上无处发泄的狂气慢慢消散,禁不住再次发出沙哑奇怪笑声。
“哼哼哼嘿嘿。。。。”
“阿克,你的直觉是不是告诉你有什么东西对你妹妹产生威胁?”
“。。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行!虽然这会毁掉现在的你们。。很可能会搭上许多的无辜者。。但这都不是重点,无辜者。。呵呵,包括你们,有什么东西是无辜的呢?因果流转,生生不息。。。。重点还是在于,这很可能把我搭进去,虽然我现在已经被牵扯到了,但却有着脱身的能力,回答你的问题会让我陷的更深,在我没有兴趣,你没有办法付出足够代价的情况下。。你说呢?”
“阿克,不要一涉及你的妹妹,就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抱歉,是我逾越了。”阿克回过神来,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发现自己无法得到答案后,悻悻地低下了头,那种溢于言表的阴沉,像是汹涌的暗流。
然而海下全是暗流,有什么能例外呢?又那条鱼儿能脱出呢?
鹊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迷途的羔羊啊,不过看迷雾,跳跃你的思维,又如何能照见真实?哪怕是看到真实的冰山一角。
“至于你自己。。你的父母应该已经亡故了。。。啊啊,这么说有点抱歉,不。。应该不需要我道歉吧?”鹊毫不在意的说道。
阿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你竟然连这都知道?”
“想必跟你有些关系。”
阿克沉着脸,垂下眼睑有些沉闷的嗯了一声。
“的确。”像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那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你都是知道的。。至于你自己。。。连我也没太多头绪。”鹊说着略感兴趣的看了他的右手一眼。
“关于你的异常状况,有眉目了我会告诉你的。”
阿克依旧一脸凝重,完全起不起劲的样子。
鹊无奈地抿了抿嘴。
拜托,拿点干劲出来好吗?锁锁美同学吗你是?
“嘛嘛,别想不开哦,说不得,我也有插手的可能,虽然你可以说一无所知,虽然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是至少关于这件事情,一切才刚刚开始,没有人可以下盖棺定论。往后的世界线还没来得及收束,你身上的可能性就是你最强的利器。”
“刚刚开始吗?。。鹊,谢谢。”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命运安排罢了,我不是说了吗?已经收束的世界线不可更改,即使今天没有我在这里告诉你,你也早晚会知道的。”
阿克突然笑了,脸上再没有了前路未卜的阴沉神色:“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神神叨叨的,什么神啊命运啊因果啊,如果你去商店街摆个摊算命,想必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这该叫什么?蹭得累?傲娇?”
“胡吊扯!去你丫的!”鹊笑骂着爆粗口。
“这个给你。”鹊递过去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
“药丸,准确的说我称它为“阿璃的堕落3.32版”。我亲手做的,一切解释权终归“造神者”鹊所有。”
“如果你身上出现了不可控紧急情况,可以磕两粒试试,不保证有用。”鹊报复似的笑着看了他一眼:“放心,不会死人的,你没事也可以磕两粒玩玩,它会让你浑身轻松的。”
“。。。毒——”阿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不是,你要相信我。”鹊说着从他手中抢过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粒饼干球大小的药丸,咀嚼起来,然后把拧好盖子,塞回阿克的手中。
鹊一边愉快地咀嚼着,看着哭笑不得半信半疑的阿克,脑中想着饼干球是个什么玩意儿,怎滴如此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