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宝贝遭小偷惦记了
当日黄昏,林鸢就租下斜对街的一赁空置多年的房子,并且发动美美姐和阿莱一起搞大扫除,而云来栖则暂时由莫如幻照看。
三人一直搞得深夜子时,才将场地收拾干净,此时林鸢的状态依旧精神满满,像打了鸡血一般。
阿莱敬佩不已,道:“老板,你是铁打的吗?”
“小孩子不懂啦。”林鸢不以为然,双眼放光,彷佛眼前出现了一大堆银锭,一个个长着脚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腰包。
美美姐拎着抹布,气喘吁吁地趴在门板上,“林鸢儿,我不行了,老骨头散了。”
这阁楼分两层,一层是个约可容40人左右的大厅,二楼有三个隔断的单间,她预备用作结算洽谈室。现在都收拾干净了,只等明天搬些桌椅过来,她的拍卖行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正美滋滋地想着,美美姐又道:“林鸢儿,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沉浸在幻想中的林鸢突然愣住了,从拍脑袋决定开拍卖行开始,她的思维和行动一直处于高速运转中,从无闲暇时间思考这个决策到底会不会失败,现在事情都准备齐当了,她即便觉得可能会失败,难道还能后悔不成吗?
不,即便她的商业计划会“死”,她也要“死”在终点。
窗外黑魆魆的夜,不见任何身影,只有斜对街的云来栖还亮着幽暗的灯光。
她长吁一口气,答:“即便是一场空,但我还有云来栖。”
美美姐吐槽:“你这女娃也真是好强,本来经营云来栖就够你忙,结果你还想搞一个拍卖行,其实嫁个好郎君,你的后半生就无忧了。”
“哈,我才不想靠男人呢!”
接着,她很深刻感慨:没想到无论哪个朝代的女性都要忍受性别的歧视,听这种丧气话——
“那么辛苦干嘛,嫁个好男人!”
“不要强势,不要熬夜工作,好好保养自己,男人都喜欢柔弱貌美的。”
“你不该那么拼,拼到项目总又如何,还不是大龄单身狗一只。”
……是她,她穿越到古代也是一只单身狗,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林鸢始终有自己奋斗的目标呀。
林鸢环顾四周,目光仔细地端详着角落,生怕还有没处理好的地方。阿莱伸了伸懒腰,表示实在扛不住,她这才带领两人返回了云来栖。
深夜的云来栖半开大门,大厅有两位投宿男客在低声闲聊着,莫如幻正坐在前台执笔写什么东西,见她们三回来,便默然折好纸张,回到后院的阁楼里。
林鸢道了声谢,又催两位男客休息,然后关门盘点下今日的收成,准备洗漱睡觉。谁知洗漱完毕更清醒,子时鸡鸣,她依然处于亢奋的状态。
她便披衣坐在屋檐下,思考着拍卖行的开张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包子亦步亦趋地趴在她脚跟旁,蔫蔫的,犯困又不敢先于主人前入睡。
月华如水,静静流泻在后院的中庭。
突然,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从大厅后门口钻出来,他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正欲施展轻功,跳上屋顶逃跑。
包子机灵地狂吠示警,林鸢立马明白,她的云来栖招贼了。
她惨叫:“抓贼啦,莫如幻,小二,快出来给我抓贼。”
一人一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形成一股富有节奏感、毫无韵律美的噪音。这梁上君子显然是个惯犯,他右手一抬,一道箭矢破空,呼呼地往林鸢身上扎来。
危险!
林鸢愣愣地望着那股倏尔飞来的金属光芒,压根没有反应到这是一场夺命的危机。
说那时,那时快,莫如幻一个飞身冲来,揽住她的腰,闪到旁边,
箭矢落空了。
那小偷又放了几简,但都一一打在了墙壁上,他也不恋战,一个鹞子冲天,就跳上了屋顶,准备跳窜。
莫如幻放开林鸢,也紧随而上。
这小偷武功虽然不甚高明,但对地形的了解程度却非同一般,他驾轻就熟在屋顶上穿梭,一下子又溜进小巷,简直如在自家院子里奔跑。
莫如幻大病未得痊愈,追了一会已有气喘之势头,他暗想,再这样耗费体力只是于事无补,他得加快速度,一举擒获这小偷。
他自幼受训于武术名家,本身天赋异禀,因此对格斗、擒拿、轻功、追踪都略有成就,并且行走江湖、朝堂好些年,已经练就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他脚底再次加力,一下子就拉进了与小偷的距离。
小偷慌了,他没想到今天的“活”出师不利,竟被主人家发现,发现就罢了,平时他也能全身而退,但今天又遇上了高手,显然自己是要折在这人手里了,但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无以为继了。
不远处,还能听到林鸢的尖锐吆喝,“遭贼啦,抓贼啦。”
不一会,朱雀街许多门户依次点燃了灯光,被吵醒的街坊邻居人人自危,开始检查自家是否丢了东西。
有灯光的照射,莫如幻如虎添翼,很快他就把气喘吁吁的小偷逼到墙角。小偷把箭矢对准莫如幻,中气不足地威胁:“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穷途匕现。突然,一根铁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勒住了他脖子。一个冰冷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你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夺命丝快。”
原来今晚莫刀前来提交情报,正离开不远,却发现看到主人正追此人,他便紧跟而上,在紧要关头,帮助莫如幻扼住了这个家伙。
夺命丝,混江湖的人都知道过世不久的天机老人曾做过一个名器榜,无情夺命丝位列第十,一旦出手,必取敌人首级。
他瑟瑟发抖,顿时就瘫软了。“我只是混口饭吃,我把宝贝退给你们,求二位大人大量,绕我一条狗命。”
莫刀面无表情,压根不屑瞧他,只问:“公子,杀不杀?”
莫如幻冷冷瞥一眼这个惯犯,道:“这种人渣,自然该杀。即便不杀,也得剁其手,扒其舌头,砍其腿。”
凄清的月光下,他气势肃然,眼蕴杀意,如一尊索命修罗。
莫如幻还没说完,小偷簌簌战栗,竟然连尿都吓了出来,但他又不敢动下跪求饶,夺命丝还缠绕在自己脖子上,一旦脖子前移,无疑是自寻死路。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莫如幻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小偷心里发毛。突然他转身,走出巷子。
那小偷吓得凄惨撕嚎,他已经感受到脖子有温热的血液流下来,他心里闪过一万个后悔的念头,但微弱的希望都随着莫如幻的离开而彻底湮灭。
他绝望地闭上眼。
突然,小巷口阴冷的风吹来莫如幻的声音:“不得透露今晚之事,否则,杀无赦。”
莫刀抢过他袋中的宝物,很鄙夷地踹了他的后小腿,他顿时趴倒在地。
夜色越发深沉,小偷依然不懂为什么这两位高手网开一面,但他知道,今后绝不敢再踏入云来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