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质问
白玉娇掩唇一笑,无赖似的问她:“我怎么了,你说话呀?刚才我来之前,你不是还特别能叭叭叭,还自作主张给我们家王爷安上了一个通敌造反的罪名么,怎么我一来你就不说话了?”
“还是你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别呀!我还等着你好生交代你自己的罪行呢!”
长公主这回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白玉娇嗤笑一声,还要再说什么,她身旁的红衣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温柔的笑着:“好了,你才好一些,别说那么多话,浪费体力不划算的。”
也对!
白玉娇听了这话,乖巧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可她闲不下来,嘴闭上之后眼睛就四处搜寻,终于看到了立在禁卫军之中的百里翊,见他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解的歪了歪头,提着裙摆便跑了过去。
“王爷,你……”话没说完,她的视线落在百里翊僵硬的姿势以及面部表情上,立刻改了话头,“你这是怎么了?”
百里翊明明有满肚子的担忧想要问她,可在触及她的眼神之后,都化成了一抹尴尬的笑:“……动不了了。”
动不了?
白玉娇一愣,紧张的追问:“受伤了?还是怎么了?”她一双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一边追问着,“怎么回事啊,难道是红拂,她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还是她嫁给百里翊之前,呗慧太妃和红拂联手暗算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意识清醒,却唯独身体失去了知觉。
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白玉娇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隐约中,她似乎记得,有血腥味在她嘴里蔓延过——对了,是血!
当时是红拂给她喂了血!!!
白玉娇精神一振,低头四下里找了一圈,百里翊身上并没有什么利器,他的软剑都在红拂要攻击自己的时候丢出来了。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禁卫军身上,他们腰间都配有一把剑。
白玉娇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最近的一柄剑,略一犹豫后她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手心,鲜血瞬间边沿着划开的伤口冒了出来。
她下手的时候注意着分寸,伤口很长,但却并不深,冒出一串血珠子之后,还得用力挤一挤才继续有血渗出。
看着差不多了,白玉娇这才将剑还给别人,然后把手心贴在了百里翊的唇边,催促道:“吃两口吧,应该能解开你身上的蛊虫。”
百里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嘴唇微张,血液便从白玉娇的手心,顺着他的唇瓣滑了进去,这血腥中带甜,和普通的血不太一样,但百里翊没有功夫去分辨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白玉娇,速来精明的眸子里,难得带着几丝困惑。
等了一会儿,白玉娇觉得差不多够了,便把手收了回来,同时掏出怀里的手帕压在手心。
没有药,暂时智能靠这样压着来止血,这种疼痛不是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不能理解。
白玉娇龇牙咧嘴的嘶嘶抽气,眉头都蹙成了一团。
直到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手心里抽走那张几乎被血染红的手帕扔掉。
白玉娇怔了征,反应过来,顿时喜不自胜:“你好啦?没想到还真有效果啊!”
百里翊一边撕下一块干净的中衣袖子替她包扎伤口,一边不动声色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怎么解开蛊虫?”
“啊?”白玉娇愣了下,想也不想的答道,“就随便试试啊,我以前好像也中过这个,但是不确定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百里翊截断:“你恢复记忆了?”
伤口包扎玩,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是映着四周的火光,还是闪烁着别的,明亮的可怕。
白玉娇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嗯?”百里翊见她不吭声,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那一声漫长的轻哼,让白玉娇一阵接一阵的腿软。
“那个,我……”她干笑着,有种莫名的惧意,“这个事情吧,它说来话长……要不,等以后空了,我们慢慢说?”
她眼神闪躲,明显是在隐瞒着什么,百里翊叹了口气,也不逼她,只要她保证:“不骗我?”
“不骗你!”白玉娇赶紧指天发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说完了这话,百里翊才松开手上的力道。
一得到自由,白玉娇便迫不及待的甩开他的手,马不停蹄的跑开了。
百里翊无奈的摇摇头,抬脚跟了上去。
……
白玉娇跑回纪皇后身边,正好听到长公主一句凄厉的质问声:“你一直在骗我?!”
那满腔的愤怒,如同台风一般,迎着面呼啸而来。
吓的白玉娇赶紧一缩脖子,躲到了纪皇后的背后去,她只探出一个脑袋来,打量着长公主。
也不知道纪皇后做了什么,此时的长公主并不是先前那副“百里临湘”的容貌,而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清纯秀丽的面容。
火光之下,那张脸仿佛被开了八倍的滤镜一样,肤如凝脂,娇嫩的堪比新出炉的豆腐。
她还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眉毛弯弯的像是春生的柳叶,圆润小巧的鼻子以及微微上扬自带微笑的唇角……
这样的面容,乍一看就是个天真乖巧的邻家小妹,谁会想得到,她那小小的脸蛋后面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令人胆寒的狠辣心肠?
白玉娇默不作声的打量了半晌,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揪着纪皇后的衣袖,小声的问:“母亲,这人……是红拂?”
纪皇后还没说话,对面的红拂先听到了这一声“母亲”,顿时就炸毛了:“她叫你母亲?”
一声尖锐而高亢的质问过后,红拂那张原本清秀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她满眼控诉的指着自己,厉声质问道:“那我算什么?”
“从你收养我开始,你嘴上说着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为了这句话,我放为你做牛做马——”
“你说平王是个隐患,必须要除掉,我便离开家国跑到大燕来,不顾廉耻、抛弃自我,像一只老鼠一样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为帮你铲除平王!”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