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穷极生疯1
石头说:“还是哪句话,事实胜于雄辩,你敢让我察看你所谓的国军么,我可以很轻松地从中找出日本人,鬼子兵蒸发不了,你敢么?”
迟疯子自知什么都比不过枪王李石头,但他在话语上决不能输于枪王,他如果这样不中用的话,斯米尔中校、马连升都会看不起他,那样的话,日后他怎样在官场上混?所以,迟疯子说:“查看就查看,不过要看也得先看你所谓的被消灭的民兵队!”
石头说:“那当然,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退路,只有斯米尔中校仲裁了,斯米尔中校点头,斯米尔说:“可以,我们马上走。”
枪王李石头、迟疯子,还有斯米尔中校,他们三个人三辆吉普车,吉普车就停在了军调小组办公的二层小楼下面。石头上了第一辆车,开车的是马连升,马连升穿着一身列兵的军服,可怎么也不像个列兵,倒像个伙夫,却没有伙夫那种劳动的本色,属于四不像的那种。
石头上了第一辆吉普车,石头的身边跟着二团长刘大牛,车驶出了黄城,二团长刘大牛对石头说:“旅长,迟疯子这是跟我们叫板,我有些担心,担心牺牲在李家集据点里的民兵队,会不会被老百姓收尸,下葬了。”
石头没有回答,石头看到开车的这个列兵,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石头捕捉到了。这一冷笑,显然是与他列兵的身份很不相符。石头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非同一般的列兵,这个列兵从石头进了军调小组时起,他就一直不离左右,迟疯子和斯米尔中校都有些忌惮他,虽说这种忌惮只是石头的一个感觉,但石头相信自己的这个感觉,这个列兵眼下又在给自己开车,这个列兵肯定是个非同寻常的角色。
二团长刘大牛这样说,石头一个字都没说,眼睛看着前方就像没听见一样,刘大牛马上意识到车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开车的列兵,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咔嚓“一声顶上子弹,握在手中。
二团长刘大牛这一次与石头一起参加军调小组,刘大牛除了担负起自己应做的工作外,还主动地担任起枪王李石头的警卫工作,虽然石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保护他,但这是下级对上级应当承担的责任。
三辆吉普车停在了李家集据点的吊桥外面,石头从车里下来,站岗的战士一看是旅长,立刻对石头打敬礼,问:“旅长有什么指示?”
石头向后看了一下,身后的两辆车接踵而至,迟疯子、斯米尔中校都先后从车里出来,石头说:“立刻把吊桥落下。”
站岗的战士立刻把吊桥落了下来,这个时候特务连长小山羊从据点里跑了出来,跑到石头面前敬了礼,石头一挥手,军调小组一起向据点里走,在据点的一块空地上,白布盖着几十具民兵的尸体,石头对小山羊说:“全部打开!”
小山羊一声:“是!”
小山羊回头一摆手,特务连的战士立刻向前,把蒙在牺牲民兵们身上的白布全部打开,民兵们以各种姿势跌倒在地上,基本上还是保持着他们当初倒地时的姿势,从他们倒地牺牲的姿态看,他们被鬼子的袭击,完全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因为民兵们手里的枪大多子弹还都是满满的,不曾开过一枪,有的枪栓都没有拉开。
迟疯子、斯米尔中校在倒地的民兵里走了一圈,斯米尔中校抬头向炮楼里看了一下,确定打倒民兵们的子弹就是从哪个方向上打来的。斯米尔中校悲切地摇摇了头说:“他们是一群可怜的人,在敌人没有放下武器之前,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他们的许诺呢。”
应该说斯米尔中校这事说了一句真话,他对民兵这样接受缴械很有些不理解。有些人容易头脑发热,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个时候往往就会有悲剧发生。
迟疯子一眼没发,面对着这么多牺牲的同胞,此时此景,只要还有一点人性的人,心里都会有所震动,尽管他们从前是那么不是人,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在这一刻,他的人性都应该有所回归。
石头问迟疯子:“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迟疯子摇摇头,斯米尔中校说:“日本人太背信弃义了!”
斯米尔中校说着又摇了摇头。
李家集据点的惨案,石头第一时间派特务连保护现场的,因为这一惨案不是发生在战争时期,而是发生在鬼子的投降诏书宣布之后,他有其十分特殊性,这对凶手定罪是十分重要的证据,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没来李家集据点之前,迟疯子和斯米尔中校,对石头的说法开始有些将信将疑,后来同意到李家集据点开查看,原以为时间过去一天多了,作为证据的尸体早被下葬了,空口说白话,没有事实作支持谁信?没想到证据保护的如此完好,这是迟疯子和斯米尔中校没有想到的。
当然了,看到了证据受打击最大的莫过于马连升,马连升虽然没有近前走一遭,却知道他们在这一次交锋中失败了,他手里的日本人成了烫手的山药。军调小组又回到了黄城,迟疯子和斯米尔中校没有什么话可说,石头问:“怎么样,小寺仓郎小队长缴出来,还是我们自己找出来?”
迟疯子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迟疯子有些些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小寺仓郎小队长,黄城之内全是国军,没有日本人,一个日本人都没有。”
迟疯子有些瞒天过海,死猪不怕开水烫,胡搅蛮缠,石头说:“有没有我们查过之后,再下这个结论也不迟。”
斯米尔中校立刻打圆场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你们各自回去在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下次会议再议!”
会议不欢而散,回到了迟疯子的城防司令部,斯米尔对迟疯子马连升大发脾气,斯米尔大骂迟疯子没脑子,他不愿给国民党背黑锅,美国人从来就不给什么人背黑锅,马连升也失了主意,他求救地问:“中校,你说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
斯米尔说:“十全十美的好办法没有,丢卒保车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交出小寺仓郎小队长,我们逮捕他,在把他交给八路军,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好的办法。”
迟疯子一时不疯,显不出他的个性来,迟疯子忽然无缘由地说:“我们不能屈服于八路军的手里,大不了我们再跟八路开火!”
迟疯子说这些话都是违心的,非他所愿,腐败的官场上混久了,迟疯子也混出了一些诀窍,诀窍之一就是说大话违心的话,这样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显得有个性,容易被人刮目相看。迟疯子的这一句话一出,立刻招来了马连升愤怒的一眼,马连升骂:“没脑子,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这个时候去惹八路军,难道你想找死吗?”
迟疯子被马连升臭骂,迟疯子从说大话的亢奋中,一下跌入了低估,他一脸悲苦地拉长了脸问:“那怎么办?”
马连升说:“就采用斯米尔中校的办法,丢卒保车!”
迟疯子问:“这件事,由谁来跟秋田包谷中佐说这事?”
马连升说:“由我亲自跟秋田包谷说!”
马连升对迟疯子说:“去,你去把秋田包谷叫到这里来,形势发生了逆转,我想秋田包谷会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会配合我们的。”
斯米尔中校一言不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倒要看看马连升这个军统老牌特务,如何来收拾这个乱摊子。
秋田包谷被迟疯子请来了,秋田包谷身着一套少校国军军官服。大步走进了迟疯子的司令部,秋田包谷很傲慢,对任何人都不打招呼,进门就在一个显著地位子上坐了下来。秋田包谷知道迟疯子他们这个时候找他来,肯定时遇到了不一般的困难,迟疯子他们有求于他,再一个他从来没有把不堪一击的国军看在眼里,他的傲慢来自于他的傲气。
斯米尔中校对秋田包谷的傲慢有些恼怒,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好显摆的,斯米尔中校站起来想甩手就走,可事情没有个定论,就这样走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他站起来只是给了秋田包谷一个后背,给了秋田包谷一个美国式的不满。
秋田包谷自然有些提气,美国佬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美国佬下黑手动了原子弹,大日本帝国照样打你美国佬满地找牙。
马连升觉得自己的许诺在先,现在有求于人,马连升还是断不了奴才汉奸气,他说:“太——”
马连升一个太君二字,差点说出口,猛觉得有些不妥,他猛地清了一下嗓音,掩盖其刚才的尴尬,马连升说:“事情是这样的,出了一点小麻烦,我们军调组刚才去了李家集据点,贵军的小寺仓郎小队长,确实枪杀了杨家埠村的民兵队,这一点是事实……”
秋田包谷没有等马连升的话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语,瞪起了眼睛,一脸愠怒地问:“就是事实,你想怎么着?”
马连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咽回去,马连升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他还是说了下去,他说:“枪王为这事不依不饶,为了平息八路军方面的情绪,你也看到领受到了枪王李石头这个人的厉害,我们想逮捕小寺仓郎小队长,把这个人交给八路军……”
马连升的话还没有说,秋田包谷一下子跳起来,用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大骂一声:“八格牙路!”
秋田包谷骂着,立刻就把手摸上了腰间,他想拔出自己的指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