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妓女小美红(2)
病猫呵呵地笑着,张富贵犹豫起来。
一般地说,天底下有好多东西,都可以拿来与人分享,唯有这女人,男人自己的女人,不能与人分享,要不怎么能说爱情是自私的呢?
当然了,这话仅是对大多数人来说的。可对汉奸张富贵,就另当别论了。汉奸什么人,汉奸可以置国家民族的利益而不顾,为了讨好主子,连最起码做人的尊严都可以不要,他的女人算得了什么,只要主子想要,都可以拿去,只要能讨主子欢心就行。
张富贵犹豫,并不代表张富贵与小美红有什么爱情,怎么怎么坚贞不移。张富贵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张富贵犹豫了片刻,张富贵答应了,他点了头。
病猫说:“这就对了么,女人是啥东西,女人是衣服,说穿就穿,说脱就脱,只要有钱女人有的是,满天下的女人由你选。”
张富贵说:“那是那是。”
张富贵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病猫的女人,那是正宗的日本娘们,那脸蛋,那皮肤,背着小枕头,踩着小木衼怎不说脱就脱,让我也穿穿?
小美红是张富贵现任的妻子。
小美红,骚美红。人们取得就是这样一个谐音。
不过,骚美红也确实是骚,在她原来的行当里是出了名的风骚。因此,她的生意也就特别地红火。骚美红不是本地人,有说是南京人,逃难流落此地的,又有说她是上海人的,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但不管怎么说,小美红是南方人,这是肯定的,小美红说话的语音很轻很飘,很多的男人都是被她的轻飘的语音,飘掉魂的,再加上她过人的花活,经过她的男人,都有一种死过一回,又活过来的感觉。
凭心而论,小美红不就是怎么漂亮的女人,她的皮肤有些黑,头发有些稀,还有些黄,平平的胸,身材不婀娜不说,两条腿还有些罗圈,像一个O字,走起路来总像在引诱狗狗从中跳过。不过,小美红总穿拖地的长裙,掩饰了她这一缺陷。小美红的眼睛很厉害,勾人魂魄,专捉男人的目光放电,让男人神魂颠倒;小美红的话语更是风骚泼辣,离了男女的裆部不能说话。
当时,国军远逃他乡,共产党和他们的游击队,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气了。自黑田这股鬼子占领小镇以来,因为一直无战事,二鬼子警备队不住炮楼,就住在小镇里,过去国民党镇政府大院内。
那一天,病猫和黑田经过二鬼子警备队队部时,病猫对黑田说:“警备队里察看察看?”
黑田手一挥说:“察看察看,张富贵什么的干活,不听话的——”
黑田摆出一幅揍人的姿势。
病猫笑。
黑田抬脚就迈进了警备队大门,病猫紧随其后。
黑田太君光临警备队,张福贵衣服整齐,慌慌张张迎出门来,后面还跟着花枝招展的小美红。
其实,黑田要出炮楼转转,小镇里看看,病猫事先早打电话告诉了张富贵,张富贵小美红已恭候多时了。
张富贵迎出门来,对黑田点头哈腰,躬身相让说:“太君屋里请!”
黑田没听到一样,他高昂着头,目中无人,大跨步往里走,张富贵偷眼看了骚美红一眼,意示很明白:他是没戏了,弄不好又要挨打了。
看黑田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小美红很生气,在心里骂:小样,老娘什么样的家伙没见过,吓人了么?
在小美红的眼里,男人像老虎,不管中国虎外国虎,张牙舞爪,看起来都很威猛,可在她的梳理下都会成为乖乖猫,一类猫科小动物。
小美红信心十足。小美红今天脸上扑了新粉,搽上了上好的胭脂,洒上了外国进口的香水,把自己装扮成一支花朵朵。男人都是猫,不信猫儿有不食腥的。
小美红亲自给黑田端上茶水,纤细的兰花手指捧香茶,话语呢哝,粉香袭人,黑田的鼻翼果真就抽动起来,像狗闻到了肉香,两只红色的牛眼骤然被小美红的一张粉脸紧紧吸住了,小美红再施以电眼,送茶的兰花手指,再如此在黑田的手背上春风般拂过,黑田真得就失魂落魄了。
“啪“地一响,茶杯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
黑田这才如梦中惊醒,小美红报以羞羞地一笑,黑田牛眼放光。
黑田忽然站了起来,敲了一下桌子,黑田指着张富贵还有病猫说:“你、你,出去,我有要事要做!”
病猫会意一笑,退走了,出了屋外。张富贵也急忙起身离开,张富贵出门时还没忘回身把门关上。
屋门刚以关上了,屋内立刻传来了桌椅板凳响,还有小美红轻浮的笑声,黑田耕牛拉犁般“呼哧呼哧”地喘息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田突然发出牛牯坠崖似地一声的低吼,声音垂死而绝望,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死一般地平静。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房门终于打开了,黑田疲惫地一步三摇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的黑色猪毛还挂着虚脱的汗水,黑田对张富贵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的,大大的好!”
张富贵也弄不清,黑田在夸他大大的好,还是他老婆小美红大大的好,张富贵一时竟有些糊涂了。
也就是黑田对张富贵这一声大大的好,让汉奸张富贵一下不知道了自己姓什么,提起家里自己都一直舍不得喝得三鞭酒,给黑田送过去补身子,恰好碰上差点逃脱,正过吊桥葫芦,葫芦又被张富贵抓了个正着,带回了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