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叹江山,和风细雨多妖娆

第90章 叹江山,和风细雨多妖娆

“这也太辣了。”徐云龇牙望着面前冒着红油沸腾的火锅,随即看向将自己面孔捂得严严实实的张乐:“你怎么不吃?”

张乐摇了摇头,低声道:“云哥,你快点吃撒,吃完我们好走。”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将自己弄成这样?”徐云颇为纳闷。

“我就是不想回家,远离家中那几个婆娘。”

“几个?”徐云饶有兴致的问道。

斗篷之下的张乐一边擦汗一边应付道:“没多少,没多少。”

徐云二人就算骑着快马自北平到蜀中也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早已春暖花开,加之巴蜀之地自古炎热,张乐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属实是活遭罪。

“不吃了,太辣了,走吧。”徐云放下筷子起身道。

张乐如释重负一般,起身走在前面引路。

两人骑着马在大街上走着,徐云问道:“此地据成都府还有多远路程?”

“出了这个城镇,前西五百里就到了。”

“成都是蜀王朱椿的势力中心范围吧,你熟悉吗?”徐云问道。

“那老匹夫,我家爹爹年年没少给他上贡。”

“这样啊,那到了成都,你就回家吧,我自己去找他。”

“云哥你这说的啥子话,相处这么久,还与我这般隔心。”张乐不满道。

“非也,此事甚大,别连累了你们形意门。”徐云摇头道,他对于张乐还是存有几分戒心,但日后事实证明,也是这几分戒心救了他一命。

张乐不再言语,这一路晓行夜宿,倒也知晓几分徐云进川的意图。

是夜,客栈中闭目养神的徐云睁开眼睛,活动了下身体,浑身骨骼噼啪作响。

“行动吧,先探探路。”徐云如是想到,随即推开窗口纵身跳了出去。

纵是深夜,成都城内依旧灯火璀璨,皮影戏、川剧戏台一座挨着一座,人攘熙熙;沿街叫卖的祖传药方包治百病;酒楼生意红火得让迎客官脚不沾地;青楼女子推开窗门莺声燕语招揽客人;锦江边的痴情男女共同放着河灯祈祷美好的爱情。

好一座成都不夜城。

徐云行走在街道上,一袭黑衣加上背后背得宽刀惹人注目三分,他反倒不是很在意,一边欣赏街边的繁荣景象一边胡思乱想。

看着眼前的太平景象心生感慨,朱棣所做为何,太平,就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老百姓安居乐业。若起战端,最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唉,这世界千人千面,各有不同的追求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吧。

就在此时,一阵香风袭来,容不得徐云多做反应,正与迎面慌张跑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女子秀发上的香气清纯四溢,沁人心脾。

徐云低头一看,但见此女生得花容月貌,柳眉弯弯,眉目间一点英气逼人,一双大眼尽显灵动,两腮间若千点梅花装饰,素而不染。但面容间尽显焦急之色。

“起开,挡本姑娘路了!”徐云一怔,怎么生得如此文静却言语间尽显骄横,但也并没有与她计较,闪身让开了路。

看着徐云看了一眼女子去如风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晃了晃头,继续寻找王府大街的路。

在明朝,每座省城都会有一座州府衙门,一般就在城中心位置,而被派封的藩王则在衙门的后一条街,这条街就被称为王府大街。

大街上不光有藩王府,还会有一些本城富甲以及达官贵人的住处。一般王府大街都会设置上下马石,因为在王府大街是不允许骑马通行的,只能牵马而行。更有特殊地位的显贵就连坐轿都不允许,比如宋朝时期的天波杨府,街头至街尾分别设置落下马落轿石、上马起轿石,除了皇帝,无论多大的官爵,到了这条街,只能步行通过,否则就会被王府大街守卫抓住,送至官府判处蔑视王法、大不敬等罪过,轻则痛打二十大板,重则会有牢狱之灾。当然,这类约束对于来去自如的江湖绿林道却起不到作用。

徐云了解这城中通俗的布局,不一会儿便逛到了王府大街,这街道上空无一人,却守卫森严,几乎十步一岗,巡逻守卫不断。

他不紧不慢的信步走进王府大街,各队守卫的目光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料想寻常人也不能来这里通行,光是这阵仗就让人退却,加上这副打扮和陌生的面孔,很难不让守卫将他和行刺的歹人联想到一起。毕竟这里是开放街道,只是守卫森严而已,并不会将路过的人都通通盘查一遍。

徐云行至街中心,驻足望着偌大的王爵府门,“献王府”三个大字纵然是夜晚也异常醒目,门口两座石狮子面目狰狞,虽说没有北平燕王府那般气派,但朱红色的大门掺杂金色调也显得高贵无比。

感受到四周守卫谨慎的目光,徐云不做过多停留,免得被盘问,快步走出了王府大街。

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徐云将黑衣反转,转瞬间变成了夜行衣,说来这套夜行衣已经陪伴他十多年光景,还是爷爷临终前特意为其量身制作,正面是寻常的侠客服,翻过来就是带面罩的夜行衣。

望了望四下无人,徐云单手驻地,脚掌运劲,猛得一踏脚下石砖,拔地而起。

一路穿房跃脊,打量好方位打定主意在献王府的后院花坛后落下,一般后院为寝宅,不似前院看守力量多。

徐云挨个窗子看了看,左右盘查后,最终确定了献王的寝宅,悄身钻了进去。此时屋内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徐云按照习惯跳上房梁四下打量。

这房中陈列摆放的家具皆按风水阴阳原理,一看便是经过高人指点,尤其是房中央的阴阳鱼尤为醒目,饶有兴致的打量几眼,便依靠在梁上,静等献王归来。

蜀献王朱椿,为朱元璋第十一子,洪武十一年封。二十三年就藩成都府,永乐二十一年薨。传十五代,最后一代蜀王隆武元年十二月袭,国亡不知所终。朱椿其人性情温和,但言语功夫了得,天生的口吐莲花之能,又具有一副商业头脑,也正因为如此,朱元璋在位期间除了朱棣,最疼爱的就是他,每年都会照比其他藩王赏赐更多的财物,也是诸多藩王中财力最佳雄厚的一位,没有之一。

正因为如此,徐云这次的任务是受燕王秘密委派,以大明锦衣卫头领之职,来招募朱椿伙并燕王,为其“清君侧”大业提供财力支持。

不多时徐云假寐中睁开双眼,多年练就的耳力早已洞悉有两人向门外走来。

房门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人,婀娜的身姿扭着粉胯,环抱在一位肥胖的男子身边。这男人年约三十,两道粗眉,双下巴,一双小圆眼,醉态朦胧,肥大的脸庞上尽显富贵之态,是了,他就是蜀献王朱椿。看来两人刚刚是饮酒取乐,这会是要安寝了。

两人搂搂抱抱的来到床榻前,那女人服侍朱椿躺下,正要给献王沏茶解酒,却突然发现有一银灿灿闪着寒光的令牌扣放在桌子上,呀了一声道:“王爷,你看这是什么?”

朱椿闻言睁开原本昏昏欲睡的圆眼,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你不要动!”

女人也被朱椿紧张的神色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几步。

朱椿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是它,确定没看错。连忙吩咐道:“你先出去,没有我的传唤任何人不要进来。”

“是……是王爷。”女人从认识献王那一天起,还没见过他有这种慌张的神色,知是有大事发生,连忙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朱椿将手伸向那令牌,他认识,这是锦衣卫的令牌,先皇在世时,但凡那个官员家中出现,那就说明这官员被锦衣卫盯上,离升天不远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令牌会出现在作为先皇谪子的他家中,尤其是父皇不在,据说锦衣卫已经解散的情况下。

现在时局动荡,各个藩王因小皇帝削藩政策弄得人心惶惶,蜀献王因只掌有亲卫队不拥重兵才被小皇帝忽略,每年只需大量进贡就可以维持王位。难道小皇帝怕我富可敌国,有一天会对他产生威胁?故此才派锦衣卫来我这里。死,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叔叔,但并不代表不能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在牢里关一辈子。想到这里他顿时醉意全无,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

果然,他将令牌拿起反转过来,上面刻着令人胆战的四个字“锦衣卫·天”。

锦衣卫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大总头领,其上有尊字令,麾下各自拥卫无从计数,锦衣卫在洪武时期无孔不入,尤其令各路官员闻风丧胆。

今日天字总头领令牌出现其中,朱椿知道,这事情大了,但怎么说也贵为一地藩王,气魄还是有的。

他环视房中,道:“不知天字总头领来本王府邸有何贵干,还请出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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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侠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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