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看着来来往往的许多人，向他的祖父投去敬仰信任的目光，仿佛他说的话就是真理，认真执行着他每一个命令，王宣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的祖父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
王宣懿团着身体。悄无声息地走到铁柔的身边：阿柔。
嗯？铁柔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师父，从未有过的敬佩。
完了，温睿修刚积攒的一点好感，立刻被王剑南甩的一干二净，想要追上王大将军的程度，温公子还有的努力。
我决定了，祖父才是我最敬佩的人，不是你了。王宣懿无比认真地宣告。
在铁柔救了他之后，他以为阿柔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可他现在发现他错了，他一直没发现的，那个他认为有些固执的祖父。是那样的高大。
铁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小子自从从辽军回来之后脑子就不太清楚。
这么说以前是我？怎么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
王宣懿笑的腼腆：呵呵，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我现在迷途知返了。
迷途知返的王宣懿一脸小狗腿的去凑到祖父身边，听他调兵遣将，被王剑南嫌碍事，一巴掌拍走了。
王宣懿一脸郁结不发地走出房间，撅着嘴，就差在脸上写满了他不开心。
刚走出门，就看到芝麻在院子里扫雪，一张黝黑的小脸冻的红红的。
王宣懿走上去：芝麻，你怎么在这里？
芝麻抬起头目光平平地看了他一眼：我打赌，你一定是被阿柔赶出来的！
王宣懿露出得意的笑，一扫刚才的阴霾：哈，你猜错啦！我不是被阿柔赶出来的，我是被祖父赶出来的！
有什么区别么？
芝麻赌输了，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扫雪。
你来这里做什么？
芝麻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没看见么？我在扫雪。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扫雪？多冷啊。
因为这里是王剑南的书房。有很多军事机密，普通的仆人都不能靠近这里的，护卫还要守护王剑南的安全。自然没人会管这些小事，芝麻跟着铁柔一起来的，见没人打理，她就拿着扫帚扫起雪来。
反正我又没什么事。
王宣懿看着认认真真扫地的芝麻，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好像……真的很无能。
芝麻……
嗯？
我和你一起扫！
一刻钟之后。
芝麻忍耐地叫：不是那么扫的。往那边，堆到一起。
……知道啦！他那么聪明伶俐，怎么会连扫雪都不会！
你别扬啊！
……知道啦！
……你别拖着铁锹，雪都洒出来了……
……
再一刻钟之后。
小胖子气喘吁吁地拄着铁锹，呼出的热气飘散在空气里。
呼，好累，好累，我要歇一会。
芝麻面无表情地继续给他收拾烂摊子。
王宣懿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好像没帮上忙，添乱了？
王宣懿厚脸皮地凑到芝麻旁边：芝麻。
……不用你扫了。见他不高兴地又撅起嘴，她立刻道：没错。我就是嫌弃你添乱。
……
王宣懿不气馁：芝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没用？
芝麻侧过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他：不是我们。是只有你自己。
……
他是疯了么？才会想要找她聊天！嗯，他是疯了，这都不肯走。
他乐意，管的着么？
拓也？芝麻抬头看到拓也来到里，诧异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宣懿抬头看去。芝麻立刻扔下了王宣懿，颠颠地跑到拓也身边，皱着她那一双并不怎么纤细的眉头：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我给你找出来的棉衣怎么不穿？
王宣懿听完气的鼻子都歪了，他一个大辽人，你收留他，给他吃给他喝。居然还关心他会不会冻着？芝麻姑娘，你国通敌指日可待啊！
王宣懿也颠着小肥肉跑过去，凶神恶煞地道：你这个大辽人。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来打探我们的军事机密？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王宣懿很高兴。
芝麻诡异地看了王宣懿一眼。然后扭过头对着拓也道：阿宣说的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是大辽人，还是避嫌一点的好。顿了顿，她忍无可忍：你还是多穿点吧，别生病了，本来城里的药材就紧缺，你生病了还要给你吃药，多浪费呀！
拓也：……
拓也用那双阴鸷的眸子看了看芝麻又看了看王宣懿。最后落在了王宣懿的脸上。
王宣懿被盯上，头皮发麻，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结巴地道：……你，你想干什么？阿……阿柔，阿柔会保护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芝麻都替他丢人。
拓也的嘴角微微掀起弧度，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王宣懿听完，浑身的小肥肉一阵阵的颤抖着，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拓也说不出话来。
我去找阿柔了。拓也看着被吓得呆住的王宣懿满意地笑了笑，扔下一句话，慢条斯理地越过两人走了进去。
王宣懿还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说什么了？
王宣懿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看着芝麻道：你说，我们和阿柔之间的差距，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芝麻默然。
现在的铁柔，已经可以作为前锋冲锋陷阵了，见过她的勇猛表现，一直反对她上战场的王剑南也沉默了下来，默许了她的行为。
几场战斗下来，她杀敌最多，冲锋最前，芝麻曾偷偷听到有将领私下议论，也就是铁柔是个姑娘，如果他是个男子，日后就算是接王剑南的班也不是没有可能。
芝麻清晰的记得那位将领冲满了遗憾的口吻，如果大昭国再出个王剑南，至少可保大昭四十年平安，可惜可惜，铁柔不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