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拿的起放的下
霍南斯丁第一次真正的认识罗曼,是在家族的订婚上面。
他告诉自己这将是世界上最难相处的“朋友”,罗曼从毛孔里面冒出的侵略性,让霍南斯丁感受到了来自同性的压迫。
但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似乎也不是问题。
坐回自己的位置,霍南斯丁在桌布下面松动自己的被捏的发痛的手。
男人的体格是先天的优势,眼神是后天的性格,能力是同性里面的通行令,整体就是征服异性的利器。
罗曼坐回位置上,翘起腿倚在椅子上目光注视着他搅动的茶水,霍南斯丁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茶杯。
本来平静的茶水突然间出现了环状波纹,桌面的餐具开始震动,霍南斯丁看向罗曼,发现罗曼继续沉默的看着开始颠簸的餐桌。
有什么东西正在冲向这个平静和平的宴会里面。
家族表面千般的美丽,但是每一个家族都有这不为人知留着血的伤口。
霍南斯丁听说过弗利翁水深火热的婚姻,但是没见过。看着桌面因为远处冲锋过来的力量不停跳动的餐具……
罗曼看向门口,霍南斯丁也看向门口,大厅的人好像恍若不闻般。
“弗利翁!”有一个女人,撞开大门冲进大厅,有的人认识她有的人不认识她,她是弗利翁的妻子。她尖叫着,像是乌鸦的叫声刺儿难听。
“来看一下家族的奇葩。”罗曼笑了,他的笑声完全盖过了那个女人的咆哮声。
“隆重介绍一下,这是兹埃利的大小姐,嫁来了家族并没有受到什么优待,真是抱歉我们家族是一个吸血虫,吸干了兹埃利的血!”霍南斯丁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准了弗利翁站的方位,拿着台面摆好的酒杯大步的走向她的丈夫。
冰凉的酒汁泼在一族之长的弗利翁脸上,像是在呈现一个家族崛起时不为人知的卑微一面般。
冰凉的酒滴在地毯上面,弗利翁的心平静得像是冰面一样。
“你怎么来了。”他平静的问到。
“我为什么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霍南斯丁用余光注意到了罗曼握起拳头的手,他的手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着怒气一般。
“你就这么想往上爬吗!弗利翁!不择手段的,努力的!让我猜猜你的垫脚石是哪个家族!”
霍南斯丁看见罗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吸血鬼?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霍南斯丁知道这是布达家族的伤疤。
远处听不到罗曼砸桌子的声音,但是他听见了,霍南斯丁悄悄的抖了一下。
“让我来介绍巴别塔家族的族长。”从自己的婚姻开始那一刻,弗利翁知道这是无法回头的噩梦,除了在噩梦中安静的穿行他什么也做不了。
婚姻就像蛹像壳勒紧了弗利翁的灵魂,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忍耐常人无法忍耐的生活。
“我在和你说话!”
“罗贝尔克会和袭瑞姆联姻,这样子布达家族在摩都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弗利翁接过家族的人递来的毛巾轻轻沾一下自己的脸,说到。
“你别想再从我这里分一杯羹!”那个女人咄咄逼人到。
“我已经确定了婚礼的时间了,就在两个月后。”想想看,他已经忍受了七八年,真是不可思议。看着随着年龄愈发狰狞的妻子,弗利翁漠然。
“原来我的话不算数了,对吧,弗利翁。”
是的,一直不算数。
机械的对话,是弗利翁对他妻子的冷暴力,弗利翁喜欢回家,他憎恨回到那个“虚构”的家,外界一直不清楚这对夫妻的婚姻实况。
“可能是的。”弗利翁用递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下巴滴落的酒汁。
谁是谁的吸血虫,兹埃利家族自然清楚。
给一个成年男子耳光,是一种精神上的侮辱。接下脸上的一耳光,弗利翁不痛不痒的表情告诉了外人,这种闹剧经常发生。
“我让你把刚才的问题重新回答。”霍南斯丁听到那清脆的声音,觉得脸颊隐隐刺痛。他震惊于这么为高权重的男人,也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我说是的。罗贝尔克,带人回避。”弗利翁示意家族的人带客人回避。
霍南斯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妹妹离开宴会厅,罗曼的椅子突然拉动,在这样紧张异样的环境下霍南斯丁神经质喊了一声。
“你要干什么!”罗曼的家庭很诧异,这是霍南斯丁最担忧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妹妹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罗曼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霍南斯丁的眼神像一只动物一样,目光透着没有掩饰的戾气。
“想喝杯酒压压惊。”他悠悠的说到,霍南斯丁不觉得罗曼只是想喝杯酒压压惊。
他感觉到,就在那个女人闯进大厅的时候罗曼就进入一种外人不可以轻易察觉的的敏感期。
“请帮我拿上一杯……”看着罗曼离开,霍南斯丁才悄悄的说到,刚才被罗曼的举动惊到后,等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大厅里那对男女时,事态已经逆转了。
弗利翁抓着他的妻子的手,似乎在窃窃私语,宴会大厅日常运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布达家族和巴别塔家族的订婚插曲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水塘,水塘有波纹泛动但是很快就会被平息。
……
“如果你想搅黄罗贝尔克的婚事,兹埃利家族会付出代价的。”弗利翁狠狠地攥着他妻子的手在她耳边轻生说到。
“我伸出手让蚊子吸血是想让蚊子清净,如果你执意要闹尽管试试。”说完话弗利翁松开他妻子的手。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双方一直在较劲看看谁会被扳倒。
胜者一定是男方,因为他们更无情。
显然是弗利翁赢了,彻底的赢了。看着自己的妻子战战栗栗地松手,不可一世的兹埃利独女也只能在表面上充威风。
“回房间吧,今晚我不回去。”临走前弗利翁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表示安抚,他从不会在形具神亡的家中过夜。
这一幕落在霍南斯丁的眼中是异样的——他不知道袭瑞姆以后,是否也会这样。
他害怕,他恐惧。
看着罗曼在他面前重重的摆了一杯酒,气泡挂在酒杯壁上,就像是霍南斯丁不停发酵的心,不安还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