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傻眼(2)
()就在冯晓华气得是浑身发抖的时候,那名门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又微微笑着向对方解释道:“许老板,这位也是我们这里的客人,这个……”刚才就是他给冯晓华开的车门,虽说没有拿到小费,可那是一辆政府牌号的小车,记忆却是尤为清晰,话语间不敢有半点的冒犯。
“客人?”还不等许老板说什么,那个时髦女人就不屑地轻笑道:“怎么,现在是人不是人的都能成为假日酒店的客人啦?”
冯晓华满脸涨得通红,刚才他还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想着这里毕竟是东屏,别给自己惹事,可接二连三被人奚落,就算是泥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气来。他刚想要上前去争辩几句,却听一旁突然有人冷冷说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女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阴沉下来,许老板也是铁青着脸,看了过去,却见酒店里鱼贯出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龄虽不大,不过气度俨然,沉着脸很有几分威势,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哥,许老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看到年轻人身后的一个人后,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就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连忙放开身旁的女人,老远就伸出手去,说道:“哎呀,王局,你今天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这,给个面子……”
这个梳着中分头,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对他伸出的手却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呵呵,许总管的倒是宽啊?没听说这假日酒店的老板换成许总你了?”
许总顿时就愣了那里了,身躯微微的抖了抖,那表情好像蹲坑的时候便秘似的,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伸出来的手讪笑着收了回去,脸上的笑的比哭都难看。他也搞不清楚,这王局怎么就像孩子似的,说变脸就变脸了,前两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不都还是称兄道弟的吗?
“换了也说不清楚哦,你没见许总都不准别人来这里消费了,指不定啊,赶明儿我们也被挡在门外了。”
这时,一旁又传来了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许总转头看过去,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叫苦不迭。自己那么大的两个眼珠子,刚才怎么就没看到这尊大神呢?棠湖乡的乡长郭明刚,虽说和自己没多大交往,可最近风头正劲,整个东屏,又有谁不知道?可貌似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啊,怎么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难不成自己最近有哪个寺庙的庙门没有拜到位吗?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迎上前去,点头作揖地说道:“各位领导,小弟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各位了,不过还请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海涵,可别这样来作弄小弟,小弟可是承受不起啊!”立秋后的夜晚,气温还是有点凉,可他说话的时候,却是汗冒如浆。
像他这种做生意的,讲求的是方方面面的关系,一旦得罪了这些政府的头头脑脑些,三天两头来找茬,那用不了几天,公司估计就只能是倒闭破产了。
却见这两个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却都集中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见此情况,许总心头一震,莫非这个年轻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其他人都是在看他的脸色?
他颤巍巍地转过身来,想要看看那个年轻人,却见对方径直从自己身旁走过,然后快步走到刚才自己鄙夷的对象面前,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说道:“冯乡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受委屈了?”
冯晓华看着林辰暮,竟然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自然地笑着道:“呵呵,林乡长,千万别那么客气,我也刚到。”
“乡长?”许总头一阵眩晕。
那个土里土气的男人被叫做是乡长,他虽说确有些讶异,不过却也不及这个年轻人被人叫做是乡长来得那般猛烈。二十多岁的乡长,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只是对方的名字,和乡长两个字读音有些相近?
他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三两步凑上前去,大声对冯晓华说道:“呵呵,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还望冯乡长多多体谅哈,今天我在凤栖阁摆宴赔罪,还望各位领导一定要光临长……”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巧舌如簧、八面玲珑,既解决了问题,又能同时交好这么多领导。关系网,可不就是慢慢经营出来的吗?
却不料那年轻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对冯乡长说道:“冯乡长,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说罢他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市工商局的王局长,这位是棠湖乡的乡长郭乡长,这位是市财政局的陈处长,还有市工商银行的刘行长……”
一个个职位报出来,是震耳欲聋,不光是冯晓华,就连一旁的许总都有些傻眼了。别看他在东屏也自诩是个人物,可也从未结识过这么多的权贵。就拿这个工商银行的刘行长来说,自己好几次想贷款,都没走通他的门路。可他们今天,却全都是为了这个险些被自己让人赶走的乡巴佬来的。一时间,他脸色惨白,只觉的全身发软,脑子更是乱作一团,想说什么,嘴唇艰难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声音。
冯晓华此时只觉得脑子就好像有火车呼啸而过,彻底懵了。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顿饭林辰暮居然能请到这么多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领导。他这个副乡长,到了县城里,县里那些部门机关的头头都是趾高气扬的,自己时常还要陪着小心,哪知到了市里,却有机会和这些大领导些一桌吃饭,真犹如是在梦里一般。
或许是事先得到过叮嘱,几位市局领导的态度都极为亲切和蔼,让冯晓华在倍感惶恐之际,却也恍然发觉,林辰暮的气度似乎更加凝重沉稳,举手投足间,挥散着一种难言的威严和气魄,和其他那些领导们相比毫不逊色,自己在他面前竟然隐隐有了那种在县领导面前才会感觉到的压迫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