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重 回
有鱼回来，鸱鸮兴高采烈地飞到有鱼头上，道:“有鱼，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我了，你跳入归墟后，整整一天都没出来，我以为你遭遇了不测，正想跟鲲一同去归墟找你呢。”
有鱼听了鸱鸮的话，才知离她跳下归墟只过去一天时间，可她在那个时空里明明待了一个多月，莫非两个时空流逝的时间不同？
鸱鸮见有鱼回来后一言不发，又见她双手空空，便问她:“有鱼，你见到泣珠剑了吗？归墟里面长啥样？宝贝多不多？”
有鱼不去理会鸱鸮，攀着鱼鳍跳上鲲的背，找个地方躺下，闭上眼睛回想与人间客的种种经历。
“年有鱼，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泣珠剑找到了没？你在归墟里磨蹭了一天，到底发生了何事？”鸱鸮生气道。
有鱼嫌鸱鸮太烦，从怀中掏出鲛珠飞到鸱鸮嘴里，让它闭嘴。
有鱼在归墟迟迟才出来，害鸱鸮担心了一天，如今她回来对泣珠剑只字不提，还对鸱鸮无礼，鸱鸮气得吐出鲛珠，去啄有鱼的头发。
见人间客亲自为她梳的头发被鸱鸮啄坏，有鱼怒不可遏，拎起鸱鸮，一拳要打爆它的头。
“好鱼儿，手下留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鸱鸮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向有鱼求饶道。
有鱼心烦意乱，放过鸱鸮一马后，呆坐在鲲背上，望着大海几次想站起来，但又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鸱鸮在有鱼眼前挥了挥翅膀，胆怯问她:“有鱼，你究竟怎么了？你要不开心的话，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说完，鸱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它与有鱼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在归墟之中遇到了一个妖怪。”有鱼开了口。
“归墟里面还有鲛人？”鸱鸮好奇。
“不，他是妖怪，他不在归墟，他住在海市，我们在海边相遇，当时他还假扮修道者想骗我去蓬莱岛。后来——”有鱼娓娓道来。
鸱鸮听到有鱼的话，头疼得像爆炸，碎裂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海市”两个字，但体内另一股力量又瞬间打碎这段缺失的记忆。
“你别说了，我头疼。”鸱鸮示意有鱼停住。
“小鸟，我真的好爱他，我抛弃他回来到底有没有做错？他说他会来蓬莱岛找我，可他迟迟没有出现，我怕他遭遇不测。”有鱼向鸱鸮诉苦。
鸱鸮冷笑了一声道:“他是妖怪啊，你怎么可以爱上妖怪？”
“他也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有鱼争辩。
“你去了一趟归墟脑子被水淹坏了吗？妖怪怎么可能喜欢你？仙人是妖怪的死敌，他骗你的。”鸱鸮道。
“离开他我好难受，我等不下去了。小鸟，你跟鲲回去吧，我指不定就不回来了，我要跟他长相厮守，共同抗敌。”有鱼欲要再跳归墟。
鸱鸮飞到有鱼面前阻挠她:“有鱼，你冷静点，你看到的都是幻象，归墟里面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有妖怪？罢了，我不让你去取什么泣珠剑了，我们走吧。”
鸱鸮怀疑有鱼海水喝多神志不清，用翅膀拉她衣角回去。
可有鱼不听鸱鸮劝告，推开鸱鸮又跳入了漩涡里。
鸱鸮眼睁睁看着有鱼被漩涡卷走，拉都拉不住她，它想一同飞入漩涡中，漩涡突然静止变成了与四周一样平静无波的海面。
“有鱼，你回来！”鸱鸮大声喊，它感到心脏一阵疼痛，好像失去了心头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怕有鱼有难，鸱鸮耗尽法术变出人形，施法去重启归墟漩涡，可他一想到有鱼方才说的话，头跟胸口又不知不觉痛起来，施法受阻。
海市到底跟它有什么关联？它缺失的记忆难道跟海市有关？鸱鸮望着平静的海面，喃喃道:“有鱼，你究竟在归墟里遇到了什么？为何听了你的话，我的心会痛？”
有鱼顺着漩涡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归墟，等她回来，鲲与人间客已经杳无踪迹，她走之后，他跟鲲都走了吗？
茫茫大海，没有船也没有漂浮物，空荡荡地像一张不着一色的画布。
幸好有鱼大概记得归墟到蓬莱岛的路线，她顺着洋流漂流，应该不久能漂到蓬莱岛。
有鱼保持体力，顺着洋流在海上漂流。
就离开归墟一会儿工夫，归墟附近的海水都变了样，有鱼嗅了嗅海水，迎面扑来一股血腥味。这情景有点像海神当时屠杀鲛人一族，那会无数鲛人惨死，海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连续好几天，海面上才慢慢挥发完血腥味。
果然不出有鱼所料，她游过没多久，身体旁边就漂过一具尸体，看着尸体还是新鲜的，说明附近刚刚有一场杀戮。
有鱼搜尸身找水喝，找到一个水壶，里面还有一点水，身体快脱水的她顾不得水里有没有毒，咕咚咕咚将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就在有鱼扔掉水壶继续游泳时，一把戟叉在了有鱼脖子上。她不过喝了一口水就暴露，被手持戟的天兵带了回去。
有鱼被五花大绑带到刑天面前，刑天见到有鱼吃了一惊，走到有鱼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确信她不是别人变出来，对有鱼道:“年有鱼，你竟然还没死？海市传言，你已被夜魔吃了。”
有鱼回来为的是见人间客，她想不到这次回来居然会碰到刑天，还落在他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不能拖累人间客，成为威胁人间客的筹码，灵机一动，对刑天道:“我侥幸从夜魔手里逃脱，对夜魔恨之入骨，幸得刑天神君相救。我愿追随神君，誓除妖魔。”
刑天冷笑道:“如今在海市半年，尝到给妖怪做女人的滋味了，妖怪就是妖怪，他不过是玩玩你，你却为他死心塌地。”
有鱼听得一头雾水，有点理不清时间线，她在海市待了没几天便被人间客送往归墟，刑天说她在海市半年，难道这次穿越回来，已经过去了半年？
“神君教训的是。”有鱼跪在地上唯唯诺诺，怕言多必失，不敢妄言。
“背叛昆仑是死罪，你这条命死一百次都不够，念在你弃暗投明，我给你将功赎罪机会。三日后，你随我出征海市，为我指路。”刑天道。
去海市正符有鱼意，她到时候找机会摆脱刑天，逃入海市。
“遵命。”有鱼领命。
半年来，刑天其实不是没有自责过，有鱼背叛昆仑，说来也有他的责任，是他拒绝了有鱼表白，才让她移情夜魔；是他那**有鱼自尽，才让她投靠了妖怪。
刑天扶起有鱼，对她道:“过去的事莫再提，有鱼，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这种情况，这种身份，我们无法谈情说爱。”
有鱼听到刑天的那些话，心里笑了他好几遍:“你不过是碍着你堂堂昆仑战神面子，不肯屈尊接受一个下仙的爱意罢了。我如今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不稀罕你高贵的爱。”
刑天命属下带有鱼下去歇息。
有鱼随刑天属下来到住处，她看到天神营地里，还有不少仙人，不知她走后，海神与人间客的联盟谈得怎么样了？海神有没有叛出昆仑？
就在她刚刚住下来后，门外传来一声“年师妹”。有鱼推开一看，来者竟是神机子，没想到他也离开蓬莱岛来助刑天。
有鱼忙招呼神机子进来，为神机子泡上茶，一起聊天叙旧。
“有鱼，你半年前与苏师弟不辞而别，盛传你投靠了妖怪，我硬是不信，好不容易求师父放我出岛，来找你跟苏师弟。”神机子道。
有鱼听神机子语气，他似乎还不知道苏夜寻海市夜魔的身份。
“师父他老人家可好？”有鱼问神机子。
神机子顿了一下，见有鱼还不知情一些事，低头喝茶道:“师父，他还好。”
“抱歉，半年前我不辞而别，害你们担心了。”有鱼致歉。
提到有鱼离岛，神机子顺势问有鱼:“有鱼，半年前到底发生何事？你与苏师弟在同一天不辞而别，后来我出岛寻找你们，听说你早投靠了海市，我不信，你跟苏师弟感情那么好，你怎么会追随夜魔？还有苏师弟人呢？”
面对神机子一连串诘问，有鱼不知如何回答，告诉他苏夜寻就是夜魔？告诉他其实她半年没在这个世界？她如实说，他会信她的话吗？
“神机师兄，一言难尽，我不知道夜寻去了何处。我之前是投靠了妖怪，可我有难言之隐。”有鱼闪烁其词。
有鱼不肯说，神机子便不再逼有鱼说下去，望着茶杯黯然神伤道:“回来就好，师父老人家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过几天，我随同刑天神君出征去海市，算是将功赎罪。”有鱼道。
有鱼道行尚浅，与刑天出征，神机子有些担心有鱼，对她道:“刑天神君果真要你去？我放心不下你，我与你一同去，好照看你。”
“有天神保护，会没事的。”有鱼消除神机子担忧。
“战场混乱，刀剑无眼，刑天神君哪里顾得了所有人？你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海市妖怪凶猛，你绝非他们对手，我这就向大人请命，与你一同去海市，我们师兄妹共进退。”神机子握住有鱼手道。
有鱼抿了抿薄唇，挤出一个“好”字。她一心想见到人间客，非去海市不可，不管神机子是否同行。
就在两人谈得正兴时，紧闭的房门忽然大开，刑天神闲气定地步入有鱼房内。
有鱼与神机子赶紧向刑天行礼。
刑天瞥见站在一旁的神机子，示意让神机子回避一下，他有要事与有鱼一谈。
神机子告退，屋内只剩下刑天与有鱼两人。
有鱼望着突如其来的刑天，心里感到惴惴不安，她与刑天该谈的都已谈完，他又来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