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喜与病危
()二公子府外的道路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马车。
府内,张灯结彩,宾客涌动,除了城主身体不佳,大公子有公务外,几乎沂南政坛中有份量的人物都到齐了。
就连沂南日报上也刊登了曾拽今日成婚的大喜之讯。
虽然城主没来,但命人送来一份贺礼,是一颗极为珍贵的筑基丹,只要吃了此丹,修者筑基会增加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几乎可以说有价无市。
外面,文秀兰在父亲的陪同下,和文静子等人打着招呼,一边攀谈着什么,看她的样子,游刃有余,并不为修界俗礼所牵绊。
书房内,曾拽独自站在窗户边,思绪万千。
想起了在开山派做小弟子的乐趣,想起了灭派时的情景,想起了昏昏子和三长老雷霆子的舍身取义,想起了四长老和五长老的辞别,想起了自己创业时所杀的铁金刚,金睛子等势力老大,想起了灭木乙派的经过,更想起了大公子蒙龙对自己的无礼。
自己最终是爬出了大公子府,那时候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啊。
叹口气,曾拽回到椅子上,从盒子里拿出了筑基丹,这是父亲送给自己的成婚礼物,是多么的珍贵啊,不知道他老人家病情如何?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病倒,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发展出与大公子抗衡的实力。
为什么这么说?先把双方实力对比一下。
打仗,首先拼的是人数,现在曾拽有五万前锋营,三万护卫部,再加上各分派预备人员,也顶多两万左右,总人数和蒙龙掌管的十万修兵相当。
其次拼的是大将,曾拽一方有敖超,于谦两员大将,而蒙龙一方也有两员。
再次便是军队的武器机关器,曾拽现有雷炮七百门,前锋营有两百,护卫部有五百,而蒙龙一方有雷炮三百。
三个条件,看起来曾拽还稍微占了一些便宜,但军纪和打仗的经验,除了前锋营能够旗鼓相当外,护卫部对比蒙龙的正规军就要差太多了,确实如蒙龙所说的一样,护卫部的人,在军队看来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说五万对五万,就算十万对五万也是打不过的。
曾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觉得自己还没有实力完全与猛龙抗衡。
丫鬟小环进来道:“主子,该下去行成婚之礼了,大家都等着呢。”
反正有了筑基丹,筑基是早晚的事情,曾拽点点了头,把淡黄古朴之色的筑基丹放入盒内,起身随小环出了书房。
新郎官一出来,那些老宾客倒没什么,那些年轻宾客却哄闹起来,都围着曾拽讨要红包。
曾拽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规定,正尴尬没准备红包时,丫鬟大环捧着一个装满红包的托盘,叫道:“要领红包的都到我这里来,每人都有份,不要抢,一个人只准拿一个红包。”
那些年轻宾客们如疯了一般,哄抢而来,打开红包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张薄薄的晶卡,上面五个零一个一,竟是十万晶石的晶卡!
众宾客的脸色顿时五彩缤纷起来,暗叹乖乖了不得,主人家好大方啊,是自己领得最多钱的一次红包。
原来红包是文秀兰早准备好的,她一打理曾拽的家产,发现什么都缺,唯独钱最多,于是便大方的封了每个人一个十万晶石的红包。
曾拽看到大家吃惊的样子,也很好奇红包到底装的是什么,当他看到是十万晶石的晶卡时,脸色一黑,暗想:“奶奶的,你文秀兰倒是大方啊,不知道你老公我找钱有多么的辛苦!”
在修真界,成婚是小喜,结成双修是大喜,互为鼎炉是喜极。
虽然只是小喜,但成婚的规矩还是很多的。
曾拽扶着一身红衣的文秀兰走到老三面前,恭敬肃立。
老三作为见证官,拿着一本红册对着曾拽庄严的念道:“你爱她吗?”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曾拽不敢丝毫不尊之态,道:“我,爱。”
他故意把爱字说得很重,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却没想因此引来围观宾客们热烈之极的掌声。
老三又庄严的对文秀兰道:“你爱他吗?”
文秀兰微微低头,轻声道:“爱。”
周围掌声响起,还有一群年轻的男宾客在起哄笑,特别是文道子眼睛都快笑成瞎子了。
老三继续念道:“你们愿对修界天尊起誓,永远尊重对方,敬爱对方,不离不弃吗?”
曾拽和文秀兰同时道:“我愿意。”
老三合上红册子,说道:“很好,从今往后,你们就在一起生活了,结为夫妻,共辱共荣,共进共退。”
曾拽和文秀兰牵着手,走下了台阶,一旁大环和小环施展法术,落下无数花瓣,把中间的两个人印得比花还美好。
仪式结束,各人拿着酒杯,找着自己的对手,一边的桌案上,摆放着各种美食和弹药,还有精品香烟。
曾拽和文秀兰走到偏僻处,不约而同的放开手,立在一边,谁也不肯先理谁。
最终,文秀兰笑道:“算你还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曾拽皮笑肉不笑道:“什么是算?我本来就是。”
两人正要拌嘴分个高低,这个时候府内老七急匆匆跑来,道:“主子,主母,内城侍卫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主子。”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曾拽眉头微微一皱,对文秀兰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跟着老七离开了。
出了府门,只见内城侍卫站在一辆豪华马车旁,一见曾拽,便焦急的上前拜道:“公子不好了,城主大人病危,急招你前去觐见。”
病危两个字如万斤大石压在曾拽心头,他也顾不得府内的宾客们了,当即上了侍卫开来的马车,对老七吩咐道:“这件事要保密,让你主母一定要拖住所有宾客,我没回来,就不能放他们走。”
这次来的宾客都是曾拽一边的人,让文秀兰拖住他们,只是怕内城中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回来也好与他们及时商量对策。
在沂南城,是绝对禁飞的,但是现在,侍卫持着城主之令,架起飞天马直奔内城而去,没有一个守护城池的修兵出来喝问,他们只是望着飞天马消失的方向,猜测着内城中可能有天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曾拽下了马车,被侍卫们环卫着带进了内城主宫。
主宫是城主和城主夫人休息的地方,异常重要,里面有数十个球形法宝,散发出金色灿烂的光芒,把主宫一角一落都照着清清楚楚。
曾拽来到卧榻之前,只见城主躺在外面,城主夫人躺在里面,因为两人是双修,所以一荣俱荣,一枯俱枯,当城主病危时,城主夫人也不能幸免于难,跟着病倒。
吴道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曾拽来时,他本来微微关闭着的双眼猛然强行睁开,指着卧榻边上的椅子道:“孩儿来啦,快坐。”
不知道为什么,曾拽一看到便宜父亲这个样子,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握住那双枯燥的手道:“您老人家为什么这个样子了?”
亲切真心的问候,吴道子听了好像很高兴,嘴角弯了弯,嚅嗫道:“旧病复发,就成这个样子了,孩儿啊,拿一支烟给我点上。”
曾拽含住一支香烟,点上之后才轻轻塞入吴道子的嘴里,看到他大大的吸了一口,关切道:“父亲别呛着,把病养好了,孩儿有的是烟孝敬您老人家。”
吴道子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形成的骷髅头,道:“我每时每刻都派人看着你,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认为你有能力治理好沂南城,有能力应付各种困难,所以,我现在决定,把沂南城真正的交给你。”
曾拽知道父亲病了,却没想到病得这么重,竟然都开始安排后事,确立遗嘱了。
此刻,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从小无父无母,在孤独中长大,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保护自己的父亲,却又时光短暂,人都快没有了。
不知道吸了多少口烟,吴道子整个脸都被烟雾笼罩住,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传来淡淡的声音道:“孩儿啊,你机智过人,杀伐决断,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曾拽擦去眼中的泪珠,道:“父亲您说。”
“年轻时,我志向远大,希望能够一统整个蛮荒势力,可惜后来身负重伤,有心无力,只能把事业做到整个蛮荒的七分之一那么大,只能在沂南城说一不二,我想你不单只是继承了我的权位,也要继承我的志向,争取有一日一统蛮荒,建立一个蛮荒过度!”
为什么每个传位给自己的人,都会附加上他们的志向?开山派掌门白牙子是如此,现在沂南城主,自己的便宜父亲也是如此,不过此情此景,曾拽不得不答应,说道:“是!孩儿一定尽全力办到。”
吴道子满意的笑了笑,侧过头,伸手握住夫人的手,双眼空空洞洞的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也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就那样发呆出神。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吴道子和夫人的皮肤开始发黑,最后如气息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城主和夫人归天啦!”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整个主宫顿时陷入一片哀嚎之中,无论是刚强的侍卫,还是羸弱的丫鬟,都痛哭失声。
曾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好像失去了一种东西一般,空落落的,也没有流泪,只是觉得任何事物都充满了无趣和极为空洞,好像没有一丝色彩。
于此同时,侍卫双手捧着一道黄纸,跪拜道:“二公子,请接城主大位!”
这个时刻,似乎城主之位也失去了往日那种魔力,曾拽随意的伸出手,把黄纸拿在手上展开,念道:“吾已归天,现传位于吾第二子曾拽!希望他能不负沂南人所望!”
沂南城内的每个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抬起头望着内城上空,只见内城上空一道金光冲天,在金光中,一道人影正念着吴道子的遗嘱,而遗嘱的内容和曾拽所念的一模一样。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沂南人都知道,是二公子曾拽继承了沂南城主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