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委以重任

第四十五章 委以重任

“想必先皇驾崩的事情,你作为我锦衣卫百户,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了吧?”吴顾斜靠在高座之上,饶有兴致地看向刘基,见刘基默默点了点头,冷哼着继续说道:“哼!据本使安插在宫内的线人所报,此事乃是由那爱招惹祸事的郑贵妃所为,甚至连东厂内部也有那贱人的同党!”“什么!竟有此事?”刘基故意装作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事情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道:“嘁!这事老子早就和仇真查得一清二楚了,那同党十有八九便是段冥了。”刘基之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乃是因为昨夜段冥临死之前对仇真所说的话,仇真当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还未对他提及,不过刘基心思活络,事已至此,结合方才吴顾的话,哪里还会推断不出。果不其然,只听吴顾颇有些自得地继续说道:“那贱人的同党便是北镇抚司千户,你的顶头上司段冥了,现在你知道本使为何对那段冥的死不以为意了吧。”刘基忙迎合道:“指挥使大人英明,万事都逃不过大人的掌控。哦,对了,不知那郑贵妃该如何处置?”这事刘基一定要问个清楚,毕竟事情关系到仇真父母之仇的幕后主谋,问清后也算是对仇真有个交代。“如何处置?”吴顾冷笑道:“哼哼······那贱人东窗事发后便被打入天牢,一介妇人而已,如何受得了牢狱之苦?当即便将自己的罪行全部招供,如今证据确凿,弑君犯上,当诛其九族!”闻言刘基不禁暗自心惊,心道这郑贵妃如今虽然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但毕竟可是福王朱常洵的生母啊,一旦要诛其九族,岂不是连洛阳的人也跑不了?于是试探着问道:“大人,据属下所知,那郑贵妃之子乃是当今的福王,那岂不是?”后面的话不用说吴顾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见吴顾稍稍正了正身子,略到几分欣赏地看着刘基说道:“如今太子朱由校已经成年,不日将荣登大宝,太子仁慈,心怀天下,况且又是同祖同宗,岂能做出那残害血亲的事情来?”一旁的刘基听了不禁冷笑不已,这话说的实在是有水平,表面上听来是对此事不予追究,细细琢磨便可知道,和朱由校有血脉关系的仅仅是福王朱常洵罢了,估计其他一干人等肯定是不得善终。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肯定不能说出来,刘基再次应声附和道:“大人英明,大人所言极是啊。”

“唉!”却听吴顾突然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地看着刘基说道:“可叹这世上尽是些口蜜腹剑的小人,太子如此仁慈之人,一旦登基,免不了会被朝中的奸臣乱党用花言巧语所迷惑,可怜我等忠君之士有心除贼,无力回天啊!”刘基被吴顾一番话说得有些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不知突然说出这些话是什么用意,遂不解地问道:“属下愚昧,不知指挥使大人所谓何意啊?”吴顾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基一眼,解释道:“太子心善,却自幼被其养母李选侍欺凌,前番更是鹊巢鸠占,不肯搬离乾清宫,奈何我等身份特殊,不能助太子一臂之力,没想到东林党人故技重施,竟然仗着人多势众挟持太子,如今太子表面看起来是摆脱了李选侍的控制,实则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长此以往,岂不成了汉献帝,被那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听吴顾说得慷慨激昂,刘基却是一顿白眼翻去,心里对吴顾鄙夷道:“嘁,指桑骂槐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看见东林党人借太子得势有些心怀不满了,想必是之前被东林党人打压的怨气无处发泄所致,如今更是见太子和东林党走得近了,怕日后不得新皇恩宠,再加上出了段冥这件事,估计是想借此机会清理一下锦衣卫内部存有异心的人,扶持忠于自己的新势力才是重点吧。既然你如此急于求成,老子就给你来个阳奉阴违。”

心里想着,刘基当即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属下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属下愿追随指挥使大人,一心为皇帝排忧解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好!好!”吴顾抚掌连道三声好,颇为欣赏地看着刘基豪爽地笑道:“哈哈哈哈······不亏是我锦衣卫的百户,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既然如此,本使也不绕弯子了,眼下嘛,便有一件要事交于你去办,若是办得周全,本使承诺,这北镇抚司千户的位子便是你的,你可愿意?”闻言刘基忙装作惊喜万分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回道:“属下谢过指挥使大人抬爱,属下何德何能,能被指挥使大人点名办差乃是属下的荣幸,但请大人示下,刘基万死不辞。”“好!难得你能有如此忠心!”吴顾“啪”地一声一掌重重拍在大腿上,对半跪在地上的刘基说道:“如今太子虽尚未登基,然,我等身为锦衣御史,当殚精竭虑为日后的新皇分忧,现如今那郑贵妃已经收监入狱,然而据本使线人密保,那贱人还有一个叫做郑国泰的哥哥,很有可能藏身在洛阳福王府内,你可有信心将其带回伏法?”郑国泰?刘基心里一个激灵,此事正是自己求之不得啊,正和仇真苦于没有机会抓那郑国泰问清仇无言的死因,这正瞌睡的时候恰巧有人送来枕头,岂能错失良机,况且此次可以光明正大地以锦衣卫的身份前去,想必也会避免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先皇驾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洛阳那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此时正在风头浪尖之上,想那福王也不敢造次,否则不说诛灭九族,起码也会落得个抄家的下场,得不偿失啊。想到这里,刘基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吴顾,毅然决然道:“属下愿为指挥使大人效犬马之劳!”“哈哈哈哈······来人呐!”吴顾大笑着腾的站起,朝堂外守门的侍卫喊道:“着本使令,命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刘基,往洛阳去,将嫌犯郑国泰捉拿回京,锦衣卫北镇抚司上下皆可听其调用,即刻出发,不得有误!”“属下遵命!”刘基恭恭敬敬朝吴顾行礼回话,随后便倒退着一步一步出了议政大厅。就在刘基走后不久,厅内传来吴顾的冷哼声:“哼哼!好一个刘基,真当老子是乳臭未干的娃娃如此好糊弄吗?”只见吴顾已经重新坐回到堂中的高座之上,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扶住扶手,一手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喃喃自语道:“仇真······仇真······哼!来日方长,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能让这刘基舍命保你!”

再说刘基一回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后便点了二十名缇骑与自己一同去往洛阳,毕竟吴顾的指令是即刻出发,不得有误,然而刘基仍旧是心挂仇真与白芨,于是便假借回家收拾行李,吩咐其他一行二十人于南城门等他,自己则回到住处探望仇真。站在自家门口,刘基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一番,确认无人监视自己后,方才缓缓将院门关闭,随即快速闪进屋里。里面的仇真与白芨早就听到屋外有动静,此时见是刘基进来,面上紧张的神色顿时消散,倒是刘基见仇真已经醒来,想起百年人参的事来显得有些站立不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旁的白芨灵动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顿时明白二人此时尴尬的原因,看来还是自己最适合站出来化解二人之间的隔阂,于是开口对刘基问道:“刘大人,不知外面形势怎样?仇大哥现在处境如何?”刘基顿时回过神来,当即将自己从昨夜走后直至今天回来当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言简意赅地向二人陈述了一遍,听到郑贵妃已经被打入天牢,而刘基即刻便要动身前往洛阳抓捕郑国泰,仇真不禁是感慨万千,同样是将自己昨天刺杀段冥时从段冥口中得到的消息简明扼要地告知了刘基。至此,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那便是郑贵妃为争权夺势加害当年尚为太子的朱常洛,结果行迹败露,事后怕朱常洛报复,于是雇凶杀害了当年经手梃击案的仇无言及胡士相,凶手则是觊觎仇无言家传绝技拔刀斩及祖传宝刀寒月的段冥,不仅如此,几人未免夜长梦多,更是利用白果生研制敛气红丹加害已经是皇帝的朱常洛,致使后者暴毙身亡。

其实仇真与刘基二人皆想将自己知道事情的细枝末节都告知对方,但是无奈刘基不便久留,于是刘基在与仇真及白芨匆匆告别并反复叮嘱仇真近期不要露面后便径直朝南城门赶去,待刘基走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仇真眉头却越皱越紧,突然,仇真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房梁喃喃自语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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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仅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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