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归的恋人(二)
钟婵的再次出现,可以说是个奇迹,一切其实源于从小学就跟郑义一个班的杨晓慧,郑义与杨晓慧算的上闺蜜型的,之所以是闺蜜,是因为杨晓慧比郑义大半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杨晓慧从小便有些老气横秋,半岁的差距,硬是让杨晓慧拉出了半个世纪的鸿沟。杨晓慧很标致,但是很端庄,这样的女生郑义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是闺蜜,因为两人还算亲近。
说到杨晓慧,说到奇迹,其实是因为一个小学的追求者刘峰到了初二还对杨晓慧痴心不改,尽管他已经不是跟郑义他们一个学校的了,一个是六中,一个是八中,六中全市最差,八中全市最好,区别就在于此。偏偏刘峰同班的一个同学又跟杨晓慧又纠葛不清,于是争端就在他们三人之间展开,杨晓慧想息事宁人,于是求助于郑义,郑义豪爽,一口应下,只身带着杨晓慧去别的学校平事,其实这是很危险的,在那个时代,每个学校有每个学校的组织,身为六中的人,一个人闯入别人的地盘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但是郑义毫不畏惧,当然这与自己的身材有关,也与自己的心境有关,置生死于度外的是心底的那个谁。轰轰烈烈战斗一场,未必不是去除心中枷锁的好办法,妙办法。
事情没有郑义想的那么波澜壮阔,事实上他的出现代表了一个终极的强大的存在,六中的人,几乎无人敢惹,事情就在一片祥和中达成了共识,刘峰不再找杨晓慧朋友的麻烦,郑义相信事情的圆满解决一部分来自于自己与刘峰相识,但是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源。当两人带着满意的情绪离开八中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钟婵的身影,一下跳到了郑义面前,几年的相忘于江湖,让两人生出许多尴尬,郑义也当场傻掉了,口齿伶俐,口若悬河,出口成章的郑义,一时间语塞了。“你,也在这里!”说完这一句,郑义便已是满脸通红,如同身边的红绿灯一样红。“是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钟婵的表情如同郑义的复制一般,只是说话比郑义稍微顺溜。“有,点事!”三个字的回话硬是让郑义分成了两句话。于是,杨晓慧识趣的先走,留下尴尬与忐忑充满全身的两人在那里。
“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转学了?”“没办法,我妈不准我再跟原来的同学联系!”“就连我也不能例外?”“那你觉得我怎么会只给你的明信片上贴上了照片!”好吧!这句话解释了所有的误会,也连接上了所有的可能,两人在路边就这样互诉着衷肠,也互相传达着心意。他们两人的旁若无人,实际上在那个学校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钟婵变得更美了,也更女人了,这样的女孩在学校是校花,校花总是能获得所有人关注,而他们之间的表情,泄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们的亲密瞬间就造成了围观,有什么好看的呢?两人又不是没穿衣服,两人又没在在街头亲热。可以想象当时吃瓜群众的想法,男生们是带着恨意看的,女生们是带着好奇看的。男生们恨着郑义这个外来的野兽,霸占了他们所有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女生们好奇着郑义的身份和外表,好奇着是哪家的公子哥让钟婵失去往日的冷漠,如同小兔般乖巧。吃瓜群众们着着各自的急,郑义和钟婵却继续旁若无人,可以想象,虽然身处闹市,但彼此眼中却只有一人存在,这就是爱情。
不知在街上站了多久,两人才意识到各自需要离开,毕竟晚自习不久就要来了,分别时两人甚是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要分别的,钟婵留了自家的电话,郑义也应承时时会给钟婵写信。钟婵先一步转身离去,郑义却站着未动,痴痴的望着伊人离去的背影,一回,二回,三四回,七回,八回,再再回。钟婵的回头一瞥,再加上倾国倾城的嫣然一笑,让郑义的愁肠断了无数次。
这段因意外再续上的缘分,让郑义心中生出许多慰藉,女人给的伤果然还是需要女人的情意来医治,这很奇妙,就像原本自己想拿蜜糖填上心中的疤痕,却意外被自己心中生出的琼胶抚平了所有缝隙。可得而不可求,郑义只能这样想。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联系的不是很顺畅,那时的电话是个稀罕物件,并非家家都有,而且打电话的时候总要有个女人做幌子,这样做是明智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经常往家里打电话找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钟婵的家人是要闹翻天的,一来二去,钟婵电话并没有接到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挂断,这让郑义很不爽,毕竟一个公用电话的钱可以买几只烟抽,钱倒不是紧要的,只是没享受到应该享受的东西。而写信亦是如此,全市最好的学校总是有些自己的规矩,在郑义自己的学校,信是没人管的,自己去翻,但在八中,信都是由班主任管的,什么人的信,多少信,什么时候给都由老师说了算,好吧!人权和法律就都不提了,难道这不是有些泯灭人性?
长期的意犹未尽让郑义很是败兴,他甚至想回到两人相遇之前,本来是一剂治伤的良药,慢慢的在郑义心中又成了一个新的伤口,他不明白上天给了机会让他们再次相遇是做的什么样的打算,如果这段感情深埋在心底,将来便是件极美好的事情,曾经彼此仰慕过,曾经彼此暧昧过,这个曾经的意义就是还有无限的可能,也许到了临死之际回忆一番,也是种乐趣,又或者在晚年之际两人于无意中重逢,也值得老泪纵横一番。但是现在这种局面,让郑义为难至极,名义上钟婵已是自己的女友,但是,显然钟婵对这段感情是排在学业,排在家人之后,自己付出的心意得不到回报,甚至很多时候都得不到回应,这样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
千难万阻之后,郑义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