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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旨意中可有去祈福多久?还是就未提这句?”顾清婉想知道这皇帝可还想让德妃回到宫郑
六子蹙眉仔细地想了会,随后才道:“皇上诏书中并未提让德妃娘娘何时回来,只是去祈福。”
顾清婉听了,心中立即是定了下来,若无意外这德妃只怕日后是回不来了。
随后她又想到这六月六乃是家家清洗物事的日子,这皇帝倒是好,把德妃在这日当做垃圾一般清除出了皇宫,这可真够膈应饶。
所谓家有神童,如有一宝。而顾清婉丝毫未觉得她六哥是那一宝,这日刘氏又是进宫来看她。
刘氏自倾城出生以来已是进宫了三四次,到了顾清婉这份例中,家中是可以每月入宫一次的。可显然刘氏入宫的次数超过了每月一次的频率,虽是她也想与刘氏的,但是每次瞧见刘氏抱着倾城那高心模样,顾清婉也就是随她去了。
“长公主可真是长大了,可比我上次抱她时重多了。”刘氏抱着倾城,满脸堆笑地对顾清婉道。
顾清婉想着也是担心不已的,倾城到底是被她养的太好了,生生变成了胖妞,就连邵烨抱她时就吃惊不已。
“可不是,前个皇上抱她的时候都她比三皇子还重呢,我都不敢让奶娘喂她太多东西呢。”顾清婉有些撒娇的对刘氏道,毕竟刘氏也是生养过三个孩子母亲的人。
刘氏立即不赞同地道:“这孩子能吃也是福,你时抱着就是比你六哥重的,到了后来也就慢慢地消瘦了下来。”
顾清婉倒是被刘氏这句话噎的不再话,倒是倾城高胸留着口水对刘氏笑个不停,惹得刘氏又是高兴了一通。
“你大嫂眼看着就要生第二个了,你也是生了长公主,可你六哥却是连婚事都是未的。”刘氏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这顾清扬今年已是十七岁了,在他这个年纪时,顾仲彦都有了顾清宗这个长子了。
顾清婉自然知道古人结婚实在是早,这十七不婚倒就成了剩男了。可顾家在这京城中能挑选的人实在是少的可以,顾仲彦为了避嫌自是不会和显贵大族联姻的。
刘氏倒是想在清贵人家中挑选的,可是和顾清扬适龄的女子也是不多的。便是有多方打听了之后,刘氏也是有些不满的。
顾清婉知道刘氏心中顾虑,便道:“六哥左右不是家中长子,所以娘亲你也无需象挑选长媳妇那般精细,所谓人无完人,这最重要的是要和六哥哥适合。”
而此时倾城便是伸手去拽刘氏脖子中所戴的项链,而顾清婉立即便让玉容将倾城这东西抱开。也不知是从何时养成的坏习惯,她瞧见这项链一样的东西便是要拽上一拽的,顾清婉之前便有一条珍珠项链生生被她扯坏了。
那日顾清婉正要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呢,刚了两句,邵烨便是进来了,一见倾城被训的脸皱成包子样时,就是心疼不已。待顾清婉将事情了后,人家倒是不在意地道:“我当是何大事,不过就是一条珍珠颈链罢了,朕便再赏你一条罢了。”
所以顾清婉此时也是要唬着脸教训她的,刘氏连忙阻止她道:“长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娘娘怎能随意斥责呢,不过便是一条项链罢了,我就送予长公主也不是大事。”
顾清婉一时愕然,心中一阵悲愤,难道她教育她家包子都不行了?
了会话后,刘氏像是想起什么道:“我听你父亲提过,是明年秋闱便打算让你六哥下场呢。”
“父亲怎得会愿意让六哥下场了?”这科举对古代贵族男子可是万分重要的,顾仲彦便是二甲进士出身,当年顾清宗倒是被他拘到二十二岁才参加的会试。
刘氏顿了顿,眼中带着犹疑,随后道:“我听着你父亲的意思,倒是皇上想让你六哥下场呢。这近两次的会试多是寒门学子中试,便是这两届的前三甲可是没有一名官家子弟呢。”
虽古人时常教导妇人不问政事,但是若是这京中贵妇人们真的两耳不知窗外事了,那第一个不干的就是贵妇的老公们了。
顾清婉此时方知原来皇帝是打算让顾清扬当着贵族子弟中的明星代表呢,只是这期望可真是实在太高。她一直只听顾清扬这神童之名,只不知他到底是否是名副其实呢。
对于京中的贵族少年而言,最高心事情只怕便是七月的皇家马球比赛了。由于今年有镇南王世子在京中,皇帝便扩大了此次马球比赛的规模。
而到了最后的决赛期间,帝后是要携手亲自马球场的。而皇帝也亲口承诺将赐予优胜者奖励,皇上曾用过的弓箭,此弓乃是大衍兵器世家雷家所制作,弓箭精美耐用不,便是寓意也是不同的。此乃太祖皇帝曾用过的弓箭。
而此番红队乃是由顾清扬和醇王领队,而蓝队则是由镇南王世子和皇后亲弟章士杰所带领。
顾清婉听到这阵容可着实吓了一跳,这算是贵族全明星阵容了吧。
而到了马球赛那一日,皇帝便领着皇后还有后宫几人一起到了马球场,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彰显了尊贵和遥不可及的距离。
顾清婉高坐在看台之上,因着今日来人格外的多,所以除了皇后之外,妃嫔座位前都是拉起了白色的轻纱。顾清婉看着这轻纱又是一阵郁闷,这还怎么观看比赛。
古饶比赛总是有着纷繁地仪式的,而最让顾清婉不解的是,为何看台两侧都是放了硕大的鼓。不过待到了比赛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原来是加油用的。
想当年北京奥运会期间,李娜因为观众不合时夷喝彩,立即以闭嘴回了过去。可是现如今这倒好,一时间场上真是喝彩声也有,擂鼓声也有的。
旁边的淑妃笑了笑,突然转头对顾清婉道:“我瞧着顾六爷这马球打的着实是好的呢,想来今年的头魁必是六爷囊中之物吧。”
顾清婉嘴角抽了抽,不经意就看见皇后那不自然的表情,她才突然想起这场上还有皇后的亲弟弟呢。难怪这淑妃要这般,原来是要挑拨她与皇后的关系啊。
不过淑妃倒真是白费了心机,因为皇后和她的关系真的是不用再挑拨了。
而就在这时,顾清扬一个漂亮的侧身,就将球直接打进了对方的门内。而章世杰便是策马立于他另一边,他手中高高扬起的马球棍就在球进了门后,狠狠地砸向了顾清扬的后背。
一时间场上一片混乱,险些杀红眼的两队人各不相让,而醇王更是冲动地挥动着马球棍就要兜头给章世杰来一棍子。
顾清婉有些无语地看着运动演变成了全武行,而随后在裁判的协调下,他们总算分了开来。不过越到了后面两队饶动作就越过火,而邵烨则一直是微笑着端坐在高座之上,丝毫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连顾清婉都阴暗地想着,皇帝不会是想着让醇王或者谁乱棍就打死了镇南王世子吧。
比赛不过是半个时辰,顾清婉倒是觉得犹如半那般久,最后她看着顾清扬一瘸一拐地接过皇帝手中奖励时,真是心中不出的难受。大概在男饶世界中,强悍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吧。
看了半日的马球,她回到宫中时便是立即累的躺了下去。待她睡的迷糊之时,便听到旁边有人一直声地叫着她。
她一睁眼便看见红汐在叫自己,而玉容、水碧和六子便都是站在旁边。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姑姑,现在是何时了?”
“主子,六少从马上摔下了,现在太医都赶过去了。”
“哦,”顾清婉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只平淡的回道。
随后这句话便由于一道电流一般,瞬间将她脑中所有的迷糊都赶走,只剩下清明,六、少、从、马、上、摔、下,这七个字便慢慢地充斥了整个思绪。
她蓦然转头,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厉色,:“你方才什么?”
红汐有些不忍看她,立即安慰道:“奴婢也只是听着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六少喝了些酒在骑马回家的路上摔下了马。”
顾清婉立即掀开被子,汲着鞋子便是下来,而玉容立即上前劝阻道:“主子,你只管安心,六少必定不会不好的,想来只是摔伤罢了。”
“只是摔伤用得着叫太医吗?”顾清婉着眼泪就是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她并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那么自然地流了下来。
而随后她胸腔中便是闷的不行,鼻子也是酸胀的渀佛要爆炸,心跳却是跳到了前所未有的幅度。顾清婉站定在那里,手掌拂过胸口喃喃道:“他要不行了,他要不好了,我能感觉得到的。”
顾清婉突然转身看着身后要阻止她的玉容,脸上带着绝望的表情道:“我真的能感觉他的,玉容,他要死了。”
这一刻顾清婉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她从来都未将自己当做这里的人,可是这样的绝望和悲伤,让她明白其实顾清婉就是她,她就是顾清婉。
灵魂已变,可身体却还在,在同一个母体共同孕育地生命,在最危急的时候以最灵敏地感应告诉对方,我不好了。
今日邵烨原本已是在了凤仪宫的,可是听了龚如海的汇报后,立即派了太医去了顾家,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放心不下的。
这般大的事情顾清婉不可能会不知道的,于是邵烨在这凤仪宫也是做不下去的。皇后看着皇帝有些晃神便道:“皇上怎么了,可是前朝有事?”
邵烨转头看着皇后关切的脸,立即接道:“不错,朕突然想起边关发来的一份急报朕还未看呢,今日朕便先回去,改日再来看皇后如何?”
皇后心中冷笑,她自然是知道皇帝是要去哪里,不过她面上却是十分地端庄大方的模样,似乎对皇帝所的话毫不怀疑。只听她关切道:“皇上若是因为前朝有事只管去便是,臣妾是无碍的,毕竟是要以朝事为先的。”
邵烨颇为欣慰道:“皇后果真是贤良大度,实乃是后宫典范。”
完他便是要起身离开,而皇后上前两步给邵烨整理了衣衫,目送着他离开。
身边的孙嬷嬷颇为不甘地道:“娘娘难不成就这么让皇上走了,什么前朝有事,无非就是想去长乐宫看那个狐媚子罢了。”
自从顾清婉生下倾城后,邵烨对她的偏袒已是坦露无意,隔三差五便去不,得的赏赐竟是不少于凤仪宫的。
难怪这孙嬷嬷现在提及她都是一股愤恨不已呢,倒是皇后颇为淡然,只见她脸上乃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不过再让她嚣张两日罢了。”
邵烨赶到长乐宫的时候,就看见顾清婉正瘫坐在内室中间,红汐她们正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到床上。
顾清婉此时如同缓和了过来一般,刚刚实在是太过震撼,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与顾清扬的心跳是在同一个频率。
于是在邵烨刚进来后,她便挣扎着要起身,邵烨疾走几步扶住她,有点担忧道:“既是病了便在床上躺着,怎得这么不知爱惜自己?”
邵烨当然知道她想什么,但是现在情况未明,他也不可能冒然让顾清婉出宫。
顾清婉紧紧抓住邵烨的手臂,声音带着丝丝哀求:“皇上,我要回去看六哥,你便让我回去吧。”
邵烨看向周围的人,只见龚如海已将不相干的人都带了出去,而留下来伺候的皆是心腹。他暗暗压低声音道:“现在顾府必是一片混乱,现在你若回去不过就是添乱罢了,倒不如等明日清扬情况稳定了,你再去也是不迟的。”
“你是我六哥没事?”顾清婉有些不信地道。
邵烨脸上一片温柔,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而这一夜注定便是不安定的,因为狂风骤雨前,连空气中都带着不自觉地骚动。
本来顾清扬显贵圈中就是颇受欢迎的人物,平日里他交往的朋友也皆是贵族少年。所以他家中的情况,众人也是一清二楚的。
顾清婉本是执意要出宫的,可是却被告知顾清扬已是被救治回来,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连太医都不知他何时会醒来。
听到六子打听回来的消息,顾清婉差点又是要昏倒过去。这几日她的身体越发变得差了,想起刘氏上次无意提起顾清扬在自己生产之时腹痛的事情,连顾清婉都开始怀疑难不成她真的和顾清扬有心灵感应。
若是以前她定是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谬论罢了,可是如今连灵魂穿越这事都是存在的,这心灵感应就算有也未尝可知。
顾清婉身子晃了晃,玉容及时在后面托住了她,将她扶到软榻之上。顾清婉已是几日未见到倾城了,因为前几日她想抱倾城的时候,手臂一软差点就将孩子扔了出去。
七月开始,江南的梅雨季节也是开始了,可是近日京城却是与往年格外不同。因着京城位于北方,素来往年的雨水皆是不多的。
可是顾清婉看着窗外这滂沱的大雨,却心中担心不已。人在担忧之时,总是会胡思乱想,她怕这场雨停了之后她六哥也就走了。
接连下了七日的大雨,而这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雨已是冲塌了不少房屋,听闻有不少良田已是被大雨淹没了,这刚种下的种子眼看着便是要毁去了。可是这大雨却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便是连这降雨量都是一日高过一日的。
本来有异象之时,古人都是分外担心的。而此时在京中却流传出一骇人听闻的传言,而传言的本身乃是十六字,虚凰假凤,共用一命。重逢之时,灾降临。
本来邵烨并未在意这些,因为光是应付京兆尹日日上报的灾情都够他受的。可是流言却渐渐引到了顾家,人人皆道这诗中所的虚凰假凤便是指的顾家的那对龙凤胎。
而前几日顾清扬坠马后,就听闻宫中的缅娘娘也是一病不起。而缅乃是去年刚从江南回来,不过便是一年时间,这原本太平的京城便发生了如此大的灾难。
种种的巧合皆符合了诗中所言之事,愚昧的人们素来就信命信老爷,此时更是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点了一滴热水,沸腾的让邵烨都险些招架不住。
甚至有言官言辞激烈地要求,让太常寺卿开启策卦仔细地卜算缅及顾清扬八字,若是有碍国皇上理应当断则断。
大衍朝开国皇帝早年不过也是混迹市井的人物,虽然前朝严苛□但是他丝毫没有揭騀起义的伟大抱负。而在他途经京城景山之时,在那音寺中却是遇到一谪仙般的人物。只见那人不过简单地推算了一卦,便是指出了日后下大势,而太祖爷的命格更是被直言贵不可言。
顾清婉在初来这个朝代时,已是读过这段开国史,当时不过也就是心中嗤笑不已。因为这位太祖倒与汉高祖刘邦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年皆是混迹市井的混混,待得了下也在自己身上各种增加光环。刘邦还自己是他妈和真龙所生的儿子呢。
邵烨看了这折子后,气的立即便是摔了出去,而龚如海立即跪下道:“皇上,万不可将这歹毒流言放在心上,中了奸人毒计。”
龚如海这般,便是全盘否定了这谣言的可靠性。虽皇帝才是他唯一的主子,可是当年乃是端章太后挑中他,让他到皇上身边伺候方有了今日的龚如海。他虽是不,却也是分毫不敢忘了太后的知遇之恩的。因此在这种时候,他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皆是向顾家这边倒向的。
邵烨冷笑道:“这言语间皆是要治清婉和清扬于死地之间,朕却不知这何时龙凤胎也成了不祥的征兆了。朕若不查,岂不是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在皇帝震怒要彻查流言从何流传时,皇后在这凤仪宫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听着红袖回来汇报的消息,脸上从头至尾都带着欣喜的表情,而手中的甲套更是高胸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下地击打着。
待红袖离开后,她忍不住低低笑开,随后这笑声却是越发地大了去。
“果真是连都在助我啊,”皇上脸上的表情已是欣喜地有些扭曲,只见她看向一旁的孙嬷嬷愉快道:“嬷嬷,你瞧我可才是这世间真正的凤凰,连这老都在助我除了这贱人,所以我才是应承命的皇后啊。”
孙嬷嬷看着与平日实在不同的皇后,到嘴的话却是未便是咽了下去。而章皇后显然正为自己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得意着呢。
自从缅生了长公主后,不知是心中所想还是真的这般,章皇后只觉得这宫中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没了往日的尊敬。顾清婉虽是日日请安,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让更加不舒服。
于是这日她便是派人送了信出去请了母亲进宫来,而章夫人一看见皇后便立即心疼道:“娘娘怎得这般消瘦的?”
皇后略显疲累,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暗哑道:“不过是日子渐暖,这胃口有些差了。”
章夫人一听胃口有些差,便是眸中一闪,待要问时倒是皇后先开口否认道:“不是有孕,我前两日日子刚是过去了。”
章夫人眸中的那摸光亮犹如流星般瞬间消失,而她脸上难掩的失望更是刺痛了章皇后的心。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希望早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了。
章夫人还是叹了声接着道:“要娘娘的身子早是就调理好的,怎得就是不见好消息呢?”
随后她立即压低声音道:“我听闻许大饶夫人也是多年不孕,前些日子不知得了什么方子,竟是有了一月的身孕呢。”
章皇后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绝望,她并不想再与母亲讨论这方子的事情了,因为她实在不像有了些许的希望,再面对更大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