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术
()“站在这里的的的确确是和木千夏。”这具身体无可置疑是和木千夏,只是那灵魂却是早已渡过三途川前往黄泉之国。或许已经往生,或许还在幽幂里为死后的业障里挣扎。谁知道呢。
不得不感慨于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了解,玉鬘其实自己也知道她没有完全按照那个少女的习惯来,其实如果不是对原主了解的十分清楚的话,想发现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发现又怎么样?对她毫无影响。
躺在床上的和木妈妈睁着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干枯的手颤颤抖抖的抬起来。
“你……千夏……咳咳!”她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一股惊惧,随即猛烈的咳嗽呼吸也出现了困难。剧烈的咳嗽使得病重的女人看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才罢休,已经不能说出一个清晰的音节了,身子因为病痛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弓起身的河虾。
玉鬘马上按下床头的按钮,赶来的护士把她请出门外。
一扇门隔去了病房内所有的一切,在门前静静的伫立一分钟,玉鬘转身离去。
看来是活不过这几天了。不,只怕能不能渡过今天都还是个问题。
虽然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是她的眉头甚至连皱都没有皱一下。
走廊里人不少,有急急被推入手术室的病人,也有推着装有药水瓶注射器盘子的护士,也有头破血流被送进来的负伤忍者。
背靠在墙壁上,默默的看着一切,这所有的都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但是心里冷冰冰没有半点感觉。就算她面对宇智波全族遍地的尸体时,心里也没有半点波动。
对于人类的生死,她一开始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和恐惧,但是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和手上沾染的鲜血的增多,已经没有半点感觉了,曾经以为她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人类的死亡对于人类自己本身来说是个结束,一切之终点。但是对于他们死神来说却不过是另一段的新开始。
走出木叶医院,手举起挡住有点刺眼的光芒,阳光正好。
还真是挺舒服的一天。
至少表面是这样,不是吗?这样就好。
之后过去了三天。
知道和木千夏母亲去世的时候,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玉鬘看着店外嬉笑着跑过的孩童,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
孩童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和活力,生命力充沛,似乎与生命消逝之类毫无联系。
人类之生命犹如樱花,璀璨但也短暂。
“和木小姐……”一个店员见她得到母亲的死信后既不哭也没有很悲痛的表现,只是沉默的看着门外。心里便有些担心边走到她身边。
这实在不是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十七岁少女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这几天你们有假期了。”也不等那个店员再开口,玉鬘说道。
“呃?”
待到那个店员反应过来,看见也不过是她的一个背影。
这次葬礼基本都是靠左邻右舍的帮忙,她几乎没有动过手。或许是和木千夏无父无母孤女的身份太容易引来人们的同情和可怜。
既然已经有人愿意自己送上门做事情,那么就没那个必要自己动手了。
看着她们为已经死去的女人梳洗,换衣。生前辛辛苦苦的为了自己和女儿好好生活下去,死后由着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折腾。
说起来不管生前生后,自己能做主的地方还真是少的可怜。
玉鬘的眼睛只是直直看着窗外,似乎哪怕窗外树枝上停留的一只羽毛鲜艳的小鸟也比室内忙碌的众人有趣的多。
看着枝头小鸟蹦蹦跳跳的,她想起二番队前辈的一句话“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比任何都有趣,但是也比任何事物都来的无趣和乏味。”以前觉得死神其实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死神和人类之间的差别。
不仅仅是生命的长短方面。
有些事情越是年轻越是年少就是知道的少。
身着黑色和服弯下腰指尖点地,向那些前来吊唁的亲属行礼,原本以为和木千夏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看着冒出来的一干亲戚她只有皱眉头的冲动。
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和木千夏老爸那边的,玉鬘摆出一副柔弱无力风一吹就会吹到的病秧子模样,让这些忍者亲戚看了就倒足胃口。
力量为尊的忍者可是看不惯身娇力弱的大小姐。
和木千夏本来的身子底子就不好,经过这几年玉鬘的调养慢慢恢复过来,但是外表还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可怜少女。脸什么的还可以用脂粉什么的来弥补,但是胸部平的和搓衣板真的是没有任何区别了,为了这个玉鬘在背地里咬牙切齿了好久都无可奈何,她总不能为个胸围问题去吃什么【哗……】激素哈?
脸蛋胸部什么的,她以前在静灵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操心过。果然自己当年应该好好挑一下么。
就算只是暂时使用也要看外表质量。
和木夫妻最后是合葬在一处,待到那些那些安慰她的亲戚完全散去,玉鬘走进家门关上门,家里有些摆设已经变了。这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了,以前或许还因为有另一个主人的存在,现在则是完全按照她自己的爱好。
手握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手。
嘴角勾起来,慢慢转动把手。好像有什么在呢……
“吱呀……”的一声门打开了。
房里没有开灯所以漆黑一片,窗台上的窗帘吹起,外面的月光隐隐约约的照映着。打开灯,房间里一切如常,东西也是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没有都没有改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玉鬘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撩开窗帘。
百家灯火。
夜风静好。
自从灭族之后,佐助变得相当的沉默和冰冷,以前自是处于家族的骄傲和对于爸爸哥哥的模仿而做出的不接近其他人的模样,那么这个就是对其他人明确的排斥和疏离。
闲人勿近。漆黑如子夜的眼眸明显的透出一股犀利的寒洌,隔离一切想要靠近他的人尤其盯着那些说起宇智波家族的人,那双眼睛带着一丝厌恶和冷漠。
班上的女生虽然被佐助身上的冷漠弄得不敢像以前那么大胆的靠近,但是迷恋他的女生的数量还是呈直线上升。
对此玉鬘只能对着黑着脸的小孩感叹“美儿童的吸引力还真是大。”
顺便眼睛朝门边那里一瞟。
佐助绷着脸回头看过去,门边躲着的那些小花痴便一下子跑开,这时候把老师教的隐遁术什么的忘的一干二净。
小孩终究还是小孩速度再快还是可以看见几个的衣角出现在墙角处。
对于这些小花痴玉鬘抱着戏弄一下娱乐心情的态度。
“佐助!”某只金色小狐狸一阵风跑进店里,脸上的笑亮的很,“霹雳巴拉”的光芒直闪,亮晕一大群人的眼睛。
“吊车尾。”佐助别过头去。
小狐狸成功炸毛,“佐助你在说什么?!”
于是自己眼前上演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次由言语矛盾上升到肢体冲突的闹剧。她觉得这样对两个小孩子都好。
自从那件事情后,佐助除了鸣人以外对其他同龄人都抱着比较排斥的态度,哪怕是那些前来讨好的小女生也全用那种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眼神瞪了回去。
原本就是一个不擅长与人交往的孩子,再这么下去就会真的成为一个自闭症儿童了。
她的视线落在佐助的胳膊上,随着他的动作衣袖微微向上露出一块红紫的痕迹。
那是……
微微眯起眼,沉默不语。由着两个孩子吵闹。
她周围的暗部也多了起来,自从宇智波被灭族后,她也懒得再去管那些暗部,与身体里封印着九尾的小孩和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后裔来往,想不招来暗部的监视倒也相当的困难。
想查就查,想监视就监视。她还真不信这几个能查出什么,又能……把她怎么样。回想起当年用记忆置换器将那些个暗部脑子里换成稀奇古怪的记忆,她就感到一阵子好笑。
现在则是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很明显的影响到她的生活,几只小老鼠先由着它们闹腾,全当增加生活乐趣了。
夜幕下的宇智波家透出一股碜人的阴冷。
曾经旺盛过的一族如今只剩下两人一对兄弟,一人尚在稚龄,另一人被判为S级叛忍下落不明。
兄与弟之间势同水火,互不相容。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但又是无可奈何。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确实是他一手做下,不管怎样着都是事实,不论想不想承认愿不愿意面对,它都是事实。
“手上的伤哪来的?”身着江户时代武士装束的女子蹲在站在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面前,周围已被她设下结界,那些暗部看见的不过是佐助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发呆,周围景色一切如常,没有任何让他们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手执棉花球,沾上一些药瓶里的绿色的药膏仔细均匀的涂抹在红紫处,涂抹完药后玉鬘不断的揉摁那些淤青处。稍微用了一点力,只有用大点的力气淤血才会散开,药效才会更好的显现出来。
“嘶……”原来还是不说一句话的倔强小孩,从牙缝里吸进一丝丝的凉气。明明已经很疼但是忍着一句话不肯说。
够倔强的小鬼,玉鬘笑起来稍微加大手上的力道。
“伤是在训练的时候受的?”看见佐助强忍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软。按的也轻了。
“是修行。”佐助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声线,虽然尽到到最大的努力但是还是能听到他话语里的颤音。
这明明只有小孩才会说出的话。
“不论怎样,都要追上哥哥……不……那个男人……”音量很低,低的几乎快要听不见,这话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佐助……其实……”玉鬘张嘴说了几个词,最终还是没说出个什么。宇智波一族的出事她看和木叶绝对脱不了干系。
从以前她就能看出宇智波和木叶之间些许的暗涌,虽然对他们之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兴趣,但是她只要留点心就能看出那么一点点出来。
她对宇智波灭族一事虽然有疑问,也知道这件事情和木叶高层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不会去过多的去干涉。
【人类之事,死神不得干预。】这是每一个死神都知道的规矩。即使她现在已经脱离静灵庭有一段不长的时间,但是骨子里已经带有这么一种惯性。由时间刻在骨子里的惯性,即使她在这个世界偶尔有参与人类生活,但是大事她绝对没有参合的欲|望。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她只要在一旁静静的观看就好,最多也不过唏嘘几句而已。
没办法,已经成习惯了。
更何况这是他们宇智波家内部的事情,她一个外人还真的没有什么资格插手。
“你想变强么?”一边揉捏着他手臂上的伤处一边问他。“心情能够理解,但是你的方法还真的有点乱来。”
在玉鬘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佐助的眼神变得犀利像一把斩破气流的利剑,这种眼神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九岁孩子的眼里。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或许可以帮的上些许的忙。”暗叹一口气,她原来根本没有插手佐助训练的打算,但是有人给他指路总比起放任他自己依靠那些家族卷轴,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如同盲人摸象一般自己摸爬打滚的好。
黑色的眼睛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有那么一刻的呆滞随后便在这夜色中散发出异常的光亮,九岁的男孩子稚气已不如几年前那么浓厚,再加上家族的重大变故属于儿童的幼稚少了十分之九。
脸还是圆圆的样子,乌黑的发,黑曜石般的眼眸,白皙的皮肤。典型的宇智波家体貌特征。
说起来这一家子俊男美女的比例很高,宇智波富岳那样算是特例。
“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佐助问她。纯净明亮的眸子看的玉鬘一阵子心悸。她就是传说中的正太防御无能………………
扭过脖子玉鬘两道宽面条泪,她怪阿姨的属性看来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了,啊啊,或许只有等可爱别扭傲娇小正太完全长大了,她才会改掉这时不时抽风的毛病。
想要找到和这对兄弟童年时代一样可爱或者比他们更可爱的小正太……可能度无限度的向零靠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接触过大海,就会觉得其他的‘水’和‘海水’相比,哪里算的是‘水’。
见过顶好的其他倒是一时间难以入眼了。
“我对这个世界的忍术什么的理解不了,但是在刀术和体术上自信超出一截。”玉鬘的唇角向上翘,来到这个世界十四年她对那些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忍术已经慢慢摸清了一些门路,但是从来没有自己亲身上的经验,她觉得那些个忍术还不如鬼道来的好用。
“体术对于忍者来说是基本,关于这个我正好可以指导你。”白打也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体术,名称不一样但是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白手格斗术。
四枫院家成员擅长于白打和瞬步,正好……
她不能总是吃了人家的饭却一点事情都不做,这叫做吃白食啊喂。
她说什么也不担上“吃白食”的‘美好’名声!
“嗯,我知道了!”佐助听见她不会做关于忍术的指导,但是会教导他体术倒还是很高兴。对于学校教的那些他的兴趣不大,他自己也明白如果想要超过鼬,光是凭学校教习的那些和族内留下的忍术卷轴远远不行,那个晚上如果不是被眼前的这个女子带走,接下来会发生他不敢想象。
“先说明一点,”一只爪子捏上某只小孩的脸,偷偷过了一把瘾,玉鬘脸上带着坏意的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在心里发冷的严肃神情,“在我手里学习体术,先要做好死亡的觉悟。”
“…………”
“不是吓你,我教你的只会是一些杀人术,因为我学的也就是这个,当年那个人学的也是这些。”她不适合做老师,她教的只会是一些夺人性命的手段。她从接触武学开始学的就是这个,所以她能教给别人的也只能是这个。
没有必死的决心,就算学了也是一无是处。
既然这样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