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圣贤书院

圣贤书院，是青玄帝国最高等的文化学府。其来历已不可考。在家族林立的时代就已经存在，青玄帝国成立后，保持着其特有的独立性。

据传说，圣贤书院最早是由一群不愿掺和战争的武者组织而成，他们为了和平而宣扬自己的学说。久而久之，加入其中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形成极具规模的圣贤书院。

倘若是第一次来圣贤书院的人，都会惊讶的发现，圣贤书院不存在城墙，更没有大门。准确的来说他像个城中城。圣贤书院的四周是宽阔独特的人工河流，将其包裹其中，宛若一座陆地上的小岛。

河两岸是四季常青的芳草地，河上有许多座形态各异的拱桥。经过拱桥时，能看到有许多小舟从桥下经过，上面坐着三五个年轻的学子，谈天说地。

圣贤书院宣扬有教无类，所以不管是贵族子弟还是平民学子，在这里都会被一视同仁。偶尔会遇见几个年轻人，你以为他们是新入院的学生，其实是这里的老师。

这里的老师每一个都不容小觑。他们不但有着惊人的才华和学问，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在尊师境。在圣贤学院的教师队伍中，武道和学问同样重要。所以能成为这里的一名老师，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人物。

很多声明不显的强者都出自圣贤书院。

圣贤书院环境优美，景色宜人，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最自由的净土。在这里你不需要为生存而忧愁，也不需要为前程而烦扰，只要专心选一门自己热爱的学业，并坚持下去，一定能有所收获。

萧澈独自在书院中散步，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四周的相城相比，是如此纯净。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圣贤书院的老师们没有功利之心。不然他们也不会甘心在此平平常常的做个老师。

以他们每个人的能力，放到外边都会是权贵豪门的座上宾，而且能轻而易举的获得许多的财富，他们却甘愿在这里过着如同常人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心中有着只有自己能够明白的理想。

一位撑着拐杖的老人正慵懒的坐在草地旁的石椅上。萧澈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晒着太阳。萧澈很少有这样的时刻，这让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发生了他并未觉察的些许细微的变化。

萧澈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圣贤书院晚间是不许外人逗留的。这也是为了书院的学子们不被打扰。

连续几天，做完基本的修炼，萧澈便是会来到圣贤书院的草地上有时坐着，有时躺着。他用心在感受这从前从未感受到的源自心底的舒适。在这里，萧澈仿佛能放下一切，安然自在。

这几日下来，那位撑着拐杖的老人一直都在，几天下来两人也是熟悉起来。

“老先生，您来的早呀。”两人熟悉起来之后，萧澈每天都主动和老人打着招呼。

“小伙子，今天又来啦。”老人也是乐呵呵的和萧澈交谈。

“是呀，老先生。”这几日萧澈和老人的交流并不多，可却感觉到万分亲切。两人都在晒着太阳，虽没有太多语言，却好像都能读懂彼此。可能在心里，萧澈把老人当成萧爷爷了吧。

这几天老人能感受到萧澈的那份真诚，这样有着赤子之心的人当真是少见。

人们初生之时，内心纯净，一尘不染，然而随着一天天长大，成长环境让人变得越来越复杂。然而有这样一种人，他们虽然成长的环境不同，但他们率性自然，行事洒脱，保持着初心。萧澈就是这样的人。

圣贤书院的公共课程是允许外人旁听的。这几日萧澈也当了一次学生。萧澈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业的，他的知识全在于他从小行医游历四方的经历以及他聪慧的头脑。他得到了森罗万象之后，每日都保持着相当的阅读。这让他的头脑越来越充实。

《森罗万象》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它储备着世间全部的知识和信息。这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人们对《森罗万象》的认知就仅仅如此。然而萧澈隐约感觉到，这并非是它的全部。

在圣贤书院的课堂上，学生们可以提出任何问题，并且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探讨。一天萧澈就问出了一个问题，是否有人知道《森罗万象》。哪知道他这个问题刚问出来，课堂就像炸了锅一样，连授课老师也同样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让萧澈很是错愕。不知道自己的问题究竟为什么会让大家如此。

“这位，这位同学，你真的不知道《森罗万象》？”过了很长时间，待人们逐渐安静下来之后，老师艰难的对着萧澈问出这句话。

“先生，我知道《森罗万象》，但是我想知道更具体的。”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以及老师的表情，萧澈暗自想到恐怕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森罗万象》可是一部奇书。据说里面什么都有，这是世间排名第一的书。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这本书可以说是人族智慧的源头。”说着这位老师讲起了这本书的由来。

“众所周知，我们人族最开始诞生的时候，是极为弱小的。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我们人族真正的起源。有人说我们是妖兽的一支，有人说我们来自其他世界。这些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但是不管是哪种说法，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人族最初的时候，不但是弱小的而且是无知的。甚至和寻常野兽没什么两样。”说到这儿这位老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啊，竟是这样......”这时原本安静的学子们也都惊讶异常，这些东西虽然是常识，但是一般时候并没有人会去想这个问题。以至于这些学子们听到老师的讲述，下意识的惊呼。

“那时世间种族无数，人族只不过是其中最弱小的种族。然而突然有一天，人族先祖轩辕氏得到《森罗万象》这部奇书，从此改变了人族的命运。”说道这儿，这位老师也是不太敢相信这种传说。不过他还是根据自己所知接着讲述。

“轩辕氏从《森罗万象》中摸索出适合人类武道修行功法，从此人族在万族之中有了自保之力。不但如此，人族在后来的发展中，展现了超强的武道天赋。然后随着一代代发展，人族从最初不起眼的小族，发展成如今在亿万种族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大族。可以说这部《森罗万象》功不可没。”这位老师说着竟有了一股豪气生出。

通过这位老师的讲述，萧澈也是明白了更多关于这部奇书的事情。在漫长的时间里，不少种族都得到过这部奇书，而对于这部奇书，每一个得到的人从中领悟到的东西都是有所不同。根据这位老师所说，就在人族都是不少人得到过此书。比如人族的几位圣师都是得到过此书，并从中悟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道，以此封神。

在这个世界，神不止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没有谁真正见过神。对人类而言，神更多的是指代更强大的修士。所以在寻常百姓口中，时常说神仙。神与仙是不同的修炼体系，却同样强大。

不过不知为何，《森罗万象》这部书对每一个拥有它的人来说从中领悟到的东西却是极为不同的，除了那些声名显赫的杰出人物，更多的人并没有从中领悟到什么，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部书虽然重要，却并非是那种能让人疯狂的书籍。

而且过了这么多年，《森罗万象》曾被不少种族得到过，也并没有谁通过它领悟到什么高深的功法，那些得到此书的种族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强大。以至于人们只能将人族轩辕氏的传说当成传说。并没有谁真正相信这些。

根据其他种族的说法，人族轩辕氏是得到这部《森罗万象》不假。可他之所以能带领人族开始觉醒。可能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天赋，以及他有着超强的向其他种族学习的能力。根据真实记载，轩辕氏曾师从万族。他有着惊人的天赋，向不同的种族学习他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将其融为一体，逐渐发展为适合人族修行的体系。

这是目前公认的最靠谱的说法。可这里面仍有很多东西是没法解释的。谁也不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到现在，圣贤书院还有人痴迷于此种研究。

经过这位老师的讲述，萧澈由衷的感受到这位老师的渊博学识，以及不带偏见的认知。这让他不由得心生敬意。萧澈就是这样的人，谦逊而有傲骨。

得知了《森罗万象》这么多的信息，萧澈决定，以后将阅读这部书当做最重要的修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部书有着更为神秘之处，正等着他探索。当然，这部书的事，他不会和任何人说。尽管有不少人都知道这部书在他手里。可是对于当今的世间武者来说，最重要的是武道功法，灵技，秘笈。没有人会在意一本百科全书。

萧澈在课堂上问出《森罗万象》的问题，很快传遍学院。从老师到学子都对此事议论纷纷，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引发这么大的议论了。

这让萧澈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实在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会引发这么大的讨论。

第二天，萧澈早早来到学院的草地上。那位老人总是比他来的还要早。

“小伙子，今天心情不错嘛，你听，那么多人都在讨论你提出的问题。”老人今天的话明显比平时多了许多。

“是呀，老先生，今天确实心情不错，咦，这事儿您也知道了？”萧澈刚回答完老人的问题，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这件事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连这位老人都知晓了自己昨天所提的问题。

“呵呵，小伙子，我在这里工作，这里也是我的家，影响力这么大的事，我自然知道。说实话，能引发这么大的讨论的事，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萧澈，你很不错。”老人和蔼的面容，平静的话语却让萧澈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这让他一瞬间感到浑身发凉，顿时身体无意识的升起最强的戒备，同一时间，《噬神决》就自行运转。此时他的修为在顷刻间提升到了合天境后期的巅峰。只怕和尊者境相比也弱不了太多。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将这位老人杀死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收了气息，生怕伤到这位老人。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在老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修为。这个世界虽然是全民皆修行武道的世界，可没有修为的人仍然占了大多数。不光人类如此，就连妖兽中还存在没有修为的野兽。

这几日相处，萧澈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位老人就是普通的老者，若是有修为的人，又哪里会像寻常人一样苍老成这个样子。哪怕是灵魂境武者，只有在寿元将要熄灭的最后一刻才会瞬间衰老，只要生命气息还在，修为还在就绝不会衰老成这位老人这般。

不过这位老人能一下子叫出自己的名字，这才是最让萧澈惊恐的。自己的身份在帝国就是个禁忌。若是让皇室知晓，自己在青玄绝无立足之地。

“萧澈，你不必如此惊讶。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没有一丝威胁，而且若不是你问出《森罗万象》的缘故我也不可能认出你。”说着老人便向萧澈解释道。

“老先生，我不明白。”萧澈的确感觉到老人对他没有丝毫威胁，然后便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首先，知道《森罗万象》的人虽然很多，可是寻常根本不会有人来专门问关于它的问题。就像很少有人问孔圣师，孟圣师一样。其次，我知道原本收藏于皇室的《森罗万象》最近刚落在一位叫萧澈的年轻人手里。说来皇室的人可真是愚蠢，竟然将此书作为斗神称号的奖励。恐怕那些老家伙做梦都想不到，除了萧玄之外还有人能获得斗神称号吧。”看来老人知道的事远比萧澈想象中的多。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做到，将骨骼气息都改变了，但是我能认出你，还有一点就是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是凭直觉。”这个解释令萧澈一阵无语。

不过这也并非让他难以置信，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情无法说清楚。或许这位老人的感知异于常人。这让萧澈在心里多了一分警惕。自己用《噬神决》改变骨骼气息也并非绝对保险。

“萧澈，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甚至在你幼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只怕这些你都不记得了。”然而老人接下来的话，令萧澈更是震惊。

“老先生，您，您不是在说笑吧？”萧澈甚至说话都有些结巴。可见他心里的震撼程度。自己都是第一次来相城，怎么可能和圣贤书院中的老人有什么关系。这让萧澈根本无法想象。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萧澈不愿意往自己身世上想。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究竟为什么被遗弃。他也想知道萧爷爷是怎么回事。萧澈修炼至今，越来越觉得萧爷爷不一般。只不过萧爷爷身体受了极重的伤，他自己那么擅长医术，都没能医好。而且萧爷爷从来没和萧澈说起过他自己的来历。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澈越是成长越是发现萧爷爷的不寻常，起码到目前为止萧澈都没有遇到医术比萧爷爷更高的人。以萧爷爷那么高的医术，怎么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人。可是萧澈查遍资料也没找到丝毫线索。

而眼前这位圣贤书院的老人竟然说知晓自己和萧爷爷的信息。这让萧澈怎能不激动。

可是自己到相城也只是偶然路过，自己来圣贤书院更是一时兴起，难道真的是天意？是命运？萧澈不敢相信。

见萧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老人的表情依然平静。其实当他发现萧澈真实身份之时，他的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只见老人站起来没有任何动作，下一刻，萧澈和老人同时消失在原地，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这样诡异的事，却没有惊动任何人，在他们周围可是有着不少人的，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萧澈也被老人的这一手震撼住，他这时才知道，这位老人哪里是没有丝毫修为，这根本就是超出他认知的强者。难道这就是至尊境的实力。他虽然一直听说过至尊境强者，可事实上，除了荼蘼之外，他并未真正见过任何一位至尊境强者。以他现在的实力，拼尽全力能和尊者境一拼。

在加上这些年见到的尊师境武者着实不少，包括黑白邪尊这种超强的尊师境武者，可最终仍落得那般下场，这让萧澈在心态上，有些小觑三尊境的武者。

然而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至尊境强者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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