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得罪不起
见到黄衫女子欲杀自己,楚歌急忙躲闪,可是以他的修为哪里躲得过黄衫女子手中的笛剑,随即罢罢了手,精明的眼眸下,两只动人酒窝泛着浩然正气,一脸的人畜无害:
“姑娘且慢,且听在下一言,再杀我也不迟。”
“好,且看你有何说法?”黄衫女子嘴上虽是怎么说,手上的笛剑却没有停下来。
“快说。”黄衫女子手执笛剑指着楚歌的咽喉,只差半寸就可刺得楚歌喉破血流。
见黄衫女子没有下杀手,楚歌心下微安,黑眸闪动:“看姑娘的装扮,应该是南荒修士。久闻南荒之人,民风淳朴,知礼晓乐,守礼明德,南荒修士,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楚歌一边说一边看着黄衫女子的脸色,见黄衫女子有所动容,刚毅的脸庞上流露慷慨坦荡,如追风亮剑的浩然君子:
“我眼看姑娘差点被奸诈之徒所害,险些被无耻小人逞凶,我于姑娘万分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救姑娘于水火之中。姑娘不知感恩不止,还欲取在下的性命,试问,姑娘此举知礼否?明理否?有德否?”
说完,楚歌用手指了指地上唐花妖的尸体,希望黄衫女子明白,自己刚刚冒着巨大的危险救了她。
“我南荒之人自古便恩怨分明!”
听到楚歌的话语,黄衫女子冰冷的美眸不自然地挑动了一下,看了眼地上唐花妖的尸身,又看了眼自己右手边的守宫砂明显还在,遂信了几分楚歌的话语。
神南域,南荒女子一向注重贞洁,守身如玉,所以,南荒女子自出生之时便会在右手边上种下守宫砂,以此明身守礼。
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人欺辱,黄衫女子脸上的杀意消了一半,清冷的卧桑眸中泛着血煞寒意,玉嘴一撇,对楚歌不太待见:“哼,总之没有你们这些南蛮子狡诈!”
黄衫女子想起刚刚被人偷袭,心中不平,很是愤然。
楚歌强作镇定,心里却害怕极了,她怕这黄衫女子真的对他下杀手。
所以,他在赌,他赌这黄衫女子,是个善良之人,念在他的救命之恩,对他网开一面,高抬贵手。
果然,三息过后,试探性地观察了黄衫女子一番,看到她脸上杀意也有所消散,手上的剑并不有所动作,楚歌遂心下大定,双手轻抬,缓缓挪开了对着咽喉处的笛剑。
见到楚歌拨剑的举动,黄衫女子也不阻止,也不有所理会,由着楚歌去了。
楚歌哪里知道黄衫女子是看到右手边的守宫砂还在,才对楚歌态度有所转变。
以为黄衫女子吃这一套,楚歌心底大喜,黑色的眸子灵动,透着深藏的狡黠,有些小人得志,又不太敢表露出来。
楚歌用双手拍了下身上的尘土,一脸正气地渡起步来,腼腆青涩的酒窝上满是大气凛然:“我见姑娘身受蛊毒,蛊毒攻心,昏厥不醒,气息奄奄,遂伸以缓手,不顾…”
“无耻之徒,吃我一剑。”柳眉微戚,黄衫女子一听楚歌说伸以缓手,就想到楚歌的手曾经放于自己的娇软身躯上。登时,温润的紫蚣唇上满是绯红,略显羞涩,舞花脸上盛满青霜般的森寒杀意,一剑就往楚歌身上刺去。
看见黄衫女子又欲杀自己,楚歌只得运转术灵力于墓室中逃跑起来,心里直叫起苦来:“哎呦,又不知道哪里得罪这疯女子,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呐,猜不透,摸不着。”
楚歌逃了约数百息,发现黄衫女子并非真的要杀自己。
以她的修为,那卫士统领融魄境的修为都不是敌手,若真要杀楚歌,一剑就杀了,楚歌怎么逃得了?
脸色一横,楚歌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当即稳住身形,停了下来,负手而立,黑色的瞳孔闪烁鸠魔冥光,似在怒吼:“疯女子,士可杀不可辱,我并不怕死,可你得让我死得明白些。”
死,楚歌是不怕的,但就这样窝囊的死,是对暗影魔族的一种侮辱。
“好,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本来这黄衫女子,就不欲杀楚歌,但就此放过楚歌又心有不甘,遂借杀他之名,吓楚歌一番,以解心头之气。
柳眉倒竖,含着怒意,听到楚歌叫自己疯女子,黄衫女子刚解的气,才刚下眉头,又上心头。
“我南荒之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命,我不杀你,也算是还你了。”卧桑眸中碧蛇青影流转,黄衫女子紫蚣红唇微启,看着楚歌,气鼓鼓地想着怎么让他死得明白:“可你这双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双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嘴上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又该怎么算?
“岂有此理,竟敢叫我疯女子!”黄衫女子心下恼怒,寒月贝齿紧咬着紫蚣红唇,手上的笛剑又刺向楚歌,这次不再是咽喉,而是楚歌的嘴巴。
看这架势,楚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死也要变成哑巴呀。
楚歌脸色平静,双手拨开抵上唇边的笛剑:“我的双手碰了你的身子,只为救人心切,实属无奈之举。更何况我也于向你逞凶的唐花妖处救下你,避免了唐花妖辱没你的身子,保住了你的清白之身,如此算来,功也可抵过了。”
“如果你非说我看了你的身子,说了骂你的话,那我给你看回,骂回便是,你骂我一千句疯男子,我眉头都不眨一下。”楚歌心中无奈,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就欲作脱衣的动作。
“无赖,无赖,无赖,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斩了你的双手。”娇斥一声,看楚歌耍起了无赖,黄衫女子气得直跺脚,柳眉再次倒竖,咬了咬寒月贝齿,玉手轻抬,手中的剑即刻刺到楚歌衣襟。
看到双衫女子真的对自己下杀招,楚歌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哼了一声,有些悲愤地叫嚷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要我怎样嘛!”
黄衫女子这时倒有些犯起难来了,面对着能说会道的楚歌,杀也不是,就此放过他,心下又不顺。
正犯难之时,忽然紫眸灵动,目露星光,森寒的青花嘴角闪烁诡异精光,心生一念。
“你不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吗?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就饶了你。”心中窃喜,青花玉嘴弯成浑圆的得意柳月,黄衫女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剑,就等着楚歌当孙子。
“不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楚歌双手往胸间一叉,一脸的决然。
“你…你跪是不跪。叫是不叫?”黄衫女子右手执剑,只刺向楚歌眉心处,只要她双手一动,即刻就能让楚歌变成瞎子。
“就是不跪,不叫。宁死不屈。”青风脸刚毅决然,楚歌缓缓闭上双眼,一脸不屈,视死如归。
士可杀,不可辱!
魔族男儿不轻易低头!
“这人这般不知好歹,我又不是真欲杀他,只不过想她向我磕下头,认下错罢了。”见楚歌这般倔强,黄衫女子心中倒有些着急起来,嘟了嘟狠辣的青花玉嘴,心下嘟囔:“此南蛮子心性如此刚毅,真是连死都不怕。”
“哼。”
黄衫女子冷哼一声,笛剑往楚歌肩膀上一划,楚歌肩上即刻破了一个大洞。随即,玉手一转,又往楚歌左肩上一挑,当即挑出了一个手指般大小的血窟窿。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是不跪?”
“不跪。”楚歌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没太捂住,滚烫的鲜血顺着右手臂流了下来,浸湿了衣襟。
“好,你执意寻死,我也不拦你。”
话语刚落,黄衫女子魂魄术力一动,手中的笛剑向楚歌双眼刺去,剑气中蛇魂蛟魄涌动,异常凶狠,快刺到楚歌左眼之时,剑锋一转,往楚歌左耳后的头发平削而去。
剑光刺眼,楚歌脑后一小撮紫色长发,随着剑风缓缓飘落。
左手运用术力猛地一吸,黄衫女子把楚歌的一小撮墨发,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怀中,然后,卧桑眉一戚,威胁道:“你不跪是吧,我拿了你的头发。到时候把蛊毒下到你的毛发之中,让你头痛剧烈而死。”
“随你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楚歌摆了摆手,摇着头,有些无奈。
黄衫女子不再理会楚歌,拿着笛剑往唐花妖尸体的方向走去,笛剑往唐花妖的胸间一戳,在他胸前开出了一道渗人的血色巨口,手起剑落,竟把唐花妖的心脏挖了出来,接着又去挖唐花妖的眼睛,最后再把唐花妖的头砍了下来。
唐花妖虽已死绝,可血液尚未完全凝固。顿时,尸身上鲜血直流,尸血飞溅,溅得黄衫女子满身是血,把黄衫都染成了血红色。
“我说过,我要是不死,势要把你炼成蛊尸,我要把你炼成无头蛊尸,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黄衫女子眸如冷电,左手拿着唐花妖有些碎裂的人头,右手拿着挖出的心脏,神情凄厉,凶狠之极,如同鬼魅。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黄衫女子看见文伯言正看着自己,有些恼怒,警告着他。
有唐花妖和楚歌的前车之鉴,文伯言哪里敢说话,只得往楚歌身边走去。心想:“我又不想看你,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看着唐花妖血淋淋的心脏,和被深挖而出的双眼,楚歌心里直发颤,吓得直哆嗦,这疯女子比他还狠!
发现了黄衫女子的可怕之处,楚歌心中暗暗庆幸。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只是左肩膀受些皮肉之伤,黄衫女子有些善待自己了。
楚歌眉头紧锁:“看来以后碰到南荒之人得万分小心谨慎才是。哦,不,我不想再碰到南荒之人,这南荒之人可得罪不起。”
心中的怒气顿消,黄衫女子冷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衣衫不甚整洁,想要清理一番.
黄衫女子血手往唐花妖身上擦拭干净,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件崭新的虎皮黄衫,转过头对楚歌说道:“你们回避一下,我要换下衣服,若敢偷看,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黄衫女子说完,用力踢了踢脚下的唐花妖的尸身,也不怎么用力,尸体竟然飞出了十丈开外。
楚歌与文伯言只得往墓室外回避去了,待到黄衫女子换完衣襟,才敢返回墓室。
这时,三人才仔细打量起墓室中来,墓室很大,长约二百丈,宽约百五十丈,高二十丈。
这么大的墓室却没有摆放什么物品!
只有墓室的中间摆放了一翡翠石棺,翡翠石棺比普通棺材大出十倍之多,棺身透着脆绿,绿光深藏,不太照人。
仔细一看,那棺身与棺盖上的图案竟可以变化多样,时似精卫填海,时化夸父逐日,时变女娲补天,奇异无比,直看得楚歌,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在翡翠石棺的两边有两位手执伏魔杵,脚踏两翼黑虎,青面獠牙的金刚护法横眉竖眼,怒目而视。
三人看到此棺左右两处有石象护法守卫,知道所求之经典必在那翡翠棺中。黄衫女子率先踏入那翡翠石棺三米内。
“吱吱吱。”
伴随着吱吱声,那翡翠石棺径自缓缓而开,一座七色莲台自棺中凌空而起,在莲台中央坐着一位端庄慈祥、眉宇底垂的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双眼微闭,面带微笑,双手对立而托,如一朵绽放的清莲,光芒四射。左手捧经,是名医经。右手捧典,是名毒典。
“呜呜。”一道圣道幽音自翡翠石棺中传出,撼动天地。
“金刚怒目,降服四魔。”
“菩萨低眉,慈悲六道。”
“医经毒典,普济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