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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回到寝室惊恐未定,躺在床上身子有些发抖,把被子盖在身上才略有些平静。小花坐在她的身边把手伸进她的被窝里,紧紧的攥住小莲的手。小莲和小花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小莲不由得转过脸去看看站在门口的崔月,崔月也在看着她们,那眼神很是软弱,毫无底气,乞丐求施舍般的表情。

这是个无眠的夜,千丝万缕困扰着小莲,起初小花也有翻来覆去的声响,后来,就只剩下小莲一个人失眠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天快亮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小莲索性穿上衣服去了厕所。

小莲走出山洞来到大院子里,厕所在院子的东南角,院子的西侧是大门,整个院子淹没在树丛中,只有一条通往厕所的小毛道和一条不很明显的通往西面的小路。

很巧,在厕所里小莲遇到了林英。

“你从后门走出去了?看到那个疯女人了吗?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她,也许对你逃出去有好处。不过,不要被这里的任何人发现。这几天他们有大事要忙,没人顾及你们几个弱女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任何事......”林英说完就离开了,没有给小莲留下提问的机会。

一定要把小花带出去!小莲暗暗下了决心。

有了林英的话,小莲胆子大了许多。她从厕所回来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敲呀敲在我心坎中。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催呀催醒我相思梦。它催醒了我的相思梦,相思有什么用。我走出了丛丛深林,又看到那夕阳红。我匆匆走入深林中,深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踪,只听得那南屏钟。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那女人低哑忧伤的歌声在大山沟里荡漾,没完没了,让听到歌声的人心情压抑,悲痛感油然而生。

小莲没有迟疑,关上洞门,径直走进那个低矮的小茅屋。

屋子里很简陋,两米多长的小炕和锅台相连。一个水缸立在锅台旁边,一个多层的木头架子立在后墙,上边摆着碗筷等简单的餐具。小炕与窗户之间不足两米的距离,靠炕梢的地方有个两米多高的小衣柜,衣柜的门上镶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镜片。炕头上一套被褥,那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子增添了许多色彩。

屋子虽小却极干净,空气里飘着清新的野果香。

“大姐,我可以进来坐坐吗?”小莲推开小屋门先向主人打招呼。

那女人坐在小土炕上没有反应,继续唱着她那忧伤的歌,只是用眼瞟了一眼小莲。

女人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目光呆滞,给人疯疯癫癫的感觉,穿着的衣裳却很干净,脸和手也都细嫩光滑,除了穿着打扮和眼神给人疯态,其他都很平常。

过了一会儿,女人的歌声停下了,眼睛盯着小莲的脸看了许久。

“阿姨,你的歌很好听,很动人,听了想哭......”小莲坐在女人近处发现,这女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与母亲年龄相仿,叫姐姐极为不妥,就改叫阿姨了。

“就叫姐吧,叫姐。”女人收住眼神,嘟囔一句,再一次把脸转向外边,继续唱她的歌......

“姐,这里是你的家吗?家里就你一个人吗?”小莲问道。

“这是我的家,家里就我一人。”女人想了想,接着说道:“家里还有一个男人,算是我丈夫吧,常年不在家,我好想他......”女人低下头喃喃地说。

“哦,姐夫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小莲问道。

女人不再回答,眼里噙着泪水目光呆滞,一把拉过小莲,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说:“你是小花吗?你是从矿区来的吗?你知道外边的事吗?快给我讲讲......”

“姐,我不是小花,我是从外边来的。小花也来了,就在前边的洞里。你知道小花?我可以把她带过来和你说说话。”小莲告诉女人。

女人没有应,又唱起了那首凄凉的“南屏晚钟”。

果兴军走后的第二天,他的家乡来了客人,是他儿时的玩伴龚二虎和郑二孩。两个儿时玩伴听说果兴军在这里混的不错,是来投奔他的,想在这里找份工作。

郑二孩是个机灵鬼,又会开车,被耿三安排进煤矿车队。龚二虎虽然不虎却也憨头憨脑,心眼来的慢些,这样的人是个下井挖煤的料,只是耿三实在是不能让老乡下井,一旦有个一差二错没法对他的家里人交代,也无法面对乡亲父老。耿三想来想去,把龚二虎安排进食堂干杂活了。还好,两个老乡都很满意。

耿三对郑二孩很是放心,唯独对这个龚二虎有些牵挂,唯恐他会出事。说来也怪,越是担心就越会出事。

龚二虎上班不到一周就出事了。

这天,龚二虎跟随食堂新来的大师傅金保财去市里买菜,在菜市场上遇到了二强子和他的外甥唐成,金保财与二强子有些私交,两人见面打了召唤后又耳语几句。龚二虎不知其中原委,在离开菜市场的时候莫名的被十几个人按倒在地一顿胖揍。龚二虎打小就是个挨揍的苗子,说话嘴直还尖酸刻薄,经常因为这张破嘴挨揍,身体可谓是打出来了,抗击打能力非常强。按理说这十几个人巴掌撇子的打一顿对龚二虎来说也没啥。可是,这个龚二虎却犯了虎劲。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跑进旁边的日杂商店,钻进柜台拎起一把菜刀追出市场,冲进人群一顿乱砍,砍伤好几个人,最后还是因寡不敌众,再一次被按倒在地又一顿胖揍。最后,它被这群人扭送到市场派出所,因为他持刀砍伤人,被派出所拘留了。这回好,工作没干几天人还进了局子。

耿三知道龚二虎的事后急忙找到小清,两个人先开车去北山拘留所看望了龚二虎,也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他们走进了公安局于局长的办公室。当天晚上,他们就从拘留所接回了龚二虎。这事也就算结了。

两天以后的深夜,郑二孩突患急性胃肠感冒,上吐下泻,折腾的不得了。因为之前龚二虎的事给耿三找了麻烦,所以这次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想再麻烦他,龚二虎从食堂那边推过来一台自行车,把郑二孩送进了市医院。郑二孩折腾到医院症状还缓解了,医生建议他们住院治疗,郑二孩说啥也不同意,打了个急救针,又拿了些口服液,两个人就草草的离开了医院。

有句话叫“冤家路窄”,的确不假。龚二虎一进医院就遇到了在菜市场被他砍伤的几个流氓,这些人是刚从外边喝酒回来。龚二虎砍人的时候场面十分混乱,他根本没注意这些人的长相,所以他并没有认出他们。可是,这只虎给那些伤者的印象太深了,一进门正好迎面相遇,哪里认不出?几个人见龚二虎是两个人,又见识过龚二虎的虎劲,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急忙跑出去喊人。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成的十三杰一伙,刚把几个受伤的弟兄送回医院,还没有离开,就遇到了这事。

郑二孩和龚二虎并不知道面临的危险,离开医院就被这群人围住了。

郑二孩十分机灵,十几个人从对面围过来,见事不好急忙大喊:“二哥,往北跑,快!”

龚二虎这回没虎,调转自行车从几个人的夹缝中穿过去,急急向北方向逃走。

这群人见两个人骑车跑了,急忙跑到路边找到各自的自行车一路尾随,开始了一场自行车大赛。

人到拼命的时候力量会超出本能,龚二虎骑车驮着郑二孩的速度硬是把这群流氓给扔在了后边。

十三杰的人在后边呐喊着追赶,龚二虎就拼命的骑车跑。不知过了多久,郑二孩喊住了龚二虎。

“二哥,别蹬了,歇歇吧,后边没动静了。”郑二孩说。

两个人下了车,龚二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直哆嗦,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来台河没几天,这一顿乱跑,从哪道街过来的已经无法辨认,只想按原路返回,不小心走错了。这两个人从南市郊进的城,结果,从西市郊出去了。进了山才发现路不对,左拐右拐的转了向。

天亮的时候他们走进了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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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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