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鬼眼狂刀4
()大概知道独眼龙在视野上是有着盲点的,但因为通常遇到的敌人都是一刀秒杀的类型,所以镜还没有养成一上场就盯准别人弱点打的习惯。
可以说,梵天丸是镜在出了壬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没办法一刀秒杀,从而必须认真寻找其弱点的敌人。由此也可以推断,现在的镜还是一个只会直直地冲上去厮杀的菜鸟。
也幸好如此,据梵天丸本人说,因为太多人对着他盲点下手,结果反到养成了他对那个方向的攻击不自觉地就会下更重的手的习惯。
于是……镜从一开始便歪打正着地博得了某猥琐大叔的好感。
虽然腰上别着一把木刀,但很明显的,梵天丸本身更擅长肉搏,也就是近距离的厮杀。这个时候,镜还真的必须感谢在圣域的时候米罗和艾欧利亚的战斗教育,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那个所谓的燃烧小宇宙是怎么回事,但至少在肉搏上,镜并不会显得太菜。
打个比方来说,辰伶拿着刀和不拿刀的战斗力几乎可以用减半来形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肉搏实在是太不符合壬生一族的形象了,简直就是不能容忍的亵渎,也正是这种想法,导致他很是致力于琢磨如何让自己的武器随叫随到,免得有**份。
而在此时提到肉搏的原因是,在那个鬼之子把荧惑打趴下并收服了,然后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镜的刀正好被梵天丸打飞了,两人正式进入了肉搏阶段。
其实镜本来就是陪着荧惑出来的,按理说荧惑被打趴下了她也就没有战斗的意义了。但是,真正打过架的人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收手就能收手的。
再直白点地说就是,这一大一小的俩人打得热血沸腾,收不了手了。
虽然战斗力的下降得并没有辰伶那么厉害,但战斗力已经下降的镜对上战斗力更上一层的梵天丸,结局自然是一目了然。
十多个回合之后,镜被梵天丸一巴掌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作为回报,梵天丸的左手在三天后才完全地从冰封状态解除。
其实在和犬夜叉相处之后镜就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男人之间的友谊真的是打出来的。
比如说此刻,在四人以命搏命地战斗的两个小时后,镜端坐在小溪边发呆,溪水里是正在抓鱼的哈克龙,身后不远处是烧好了火的九尾,鬼斯通抱着一堆穿鱼用的树枝晃悠了过来,鬼之子,梵天丸,荧惑……据说是找酒去了。
在目前这个团体里,荧惑被叫做荧,皇镜被叫做镜,伊达政宗被叫做梵天丸,鬼之子被叫做狂。
大家都没用原本的名字。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按照荧惑,现在叫荧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只要快乐就行了。
镜看看他那张比自己还容易引起误会的面瘫脸,实在想问一句他真的明白什么叫快乐吗?
最后还是考虑到了也许荧也有自尊心这种东西,就不了了之了。
当天晚上,在三个大男人吃喝完毕之后,荧和镜正式加入了狂的队伍之中,开始了两人见证真正的强劲的旅途。
说实话,战国时代真的不适合镜这个生长于现代的小女孩生活。
就说在第一次杀人之后失眠的那半个月的日子,哪怕只是回想起了一点点,就让镜觉得不寒而栗。
那些,已经算不上人类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这种自我欺骗式的说法。那不是人类,那是妖怪,自己,没有杀过人。
但事实上镜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原来的自己不一样了。哪怕包括了当初那个自己一点也不记得的前世,镜也可以打包票,杀人这种事,自己是第一次干。
L说,如果威胁到生命的话,他允许镜杀人。
但事实上有好几次都是神经太紧绷的镜的误杀,那些狰狞的面孔,在镜的记忆中渐渐模糊,然后渐渐妖魔化,潜伏在黑夜的暗影之中,蠢蠢欲动。
虽然在树海中也杀过,不过那些人更加接近妖怪不说,镜通常都是直接用火把他们连带灵魂都烧得干净的——从来没有直接砍杀过。
那时候的镜,还纤尘不染。
战国末年的这个时代,真的不适合镜生存。
无论是身上总是沾有鲜血的和服,还是经常性的在荒郊野外的露宿;无论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的厮杀,还是遍布全国各地的战场;无论是那将天都可以遮盖的漫天怨灵,还是灵魂扭曲得比妖魔还要厉害的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镜觉得不适应。
镜紧紧地抱着九尾,蜷缩在冰凉的泥土上,睡得极不安稳。
好想,好想,回家。
夜风呜咽,淡色的弯月高高地挂在空中。
作为这个团体中唯一一个女性,虽然才刚刚9岁,但是,镜似乎理所应当地就担任起了一切后勤任务,包括帮三个大男人做饭、洗衣服、买酒等事务。累是累了点,不过任何一个女性,包括从来都不着调的镜,对于这种可以锻炼她们日后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日常锻炼,都会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热情来。
虽然由于鬼眼狂的存在,镜只能掌握一半的财产,但是,能把梵天丸和荧掌握在手中,镜就已经觉得自己这9年的人生真是圆满了。
看到比自己年长的人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并且还不得不讨好自己的时候,人生真是一种享受啊~
镜背着刀,面无表情地走向卖衣服的店面。
说实话,跟着狂混,什么都好,就是衣服的消耗量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不小心被血弄脏,就是一不高兴互相斗殴的时候被弄破。三个大男人还没什么,偶尔露个膀子那叫有男人味儿,但对于镜来说就实在是麻烦死了。
所以说,每到一个城镇的时候,一旦在休息的地方洗完澡,镜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成衣店,除了买衣服之外,顺带还可以买一些当作绷带用的白布回去。
虽然到处战乱连连,但事实上城市中却往往显得很是颓靡……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狂他们总是选择花街作为休息地的缘故——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又可以好好地休息,又可以打探消息,还可以顺便找找女人。
不过镜认为,说不定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但由于她也觉得前两个理由不错,因此倒从没认真抵抗过。
也不怕带坏小孩子,镜摇摇头,随即转念一想,要是被昴流哥哥和北都姐姐知道自己居然已经到过花街了……冷不丁地抖了抖身子,决定到时候不仅要把全部责任都推到狂的身上,而且要重点申述自己的不得已。
镜选好布料,大致量了量尺寸,再报上另外三人的身型,和老板约好后天来取,并交付定金之后,就走出了成衣店,怀里揣着一小卷白布。
这两年日本重点攻击的是朝鲜,因此内地的战斗都是小型战斗。而且,光是遇到流寇的时候,就绝对比遇到战场的几率多。
但即便如此,跟着狂那诡异的直觉而行动的一行人,在那些为数不多的战斗中,却基本上场场都到了。而且,这群人间大杀器从来不站在战斗双方的任何一方,总是干些看到人就砍,然后瞬间成为别人共同敌人的蠢事。
但看狂和另外两人的样子,应该是乐在其中的。
战斗啊战斗,不为其热血的男人就不能称为男人。
不过啊,镜抖抖自己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不太灵活的左手,觉得是时候考虑一下在队伍中增加一个医疗人员的事了。
镜慢慢地向着花街的方向走去,犹豫了一下,买了一些樱花糕,一面走一面吃,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些淡淡的笑容。
叮铃。
清脆的铃声。
镜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前面街拐角的地方慢慢走出了一个卖药郎。
一身蓝底带有五彩云纹的简短和服,腰间是褐色带有金色云纹的腰封;淡茶色、微卷的半长发,由紫蓝色的发圈束在左脸旁;紫色的头巾包裹在头上,下面是一张苍白而精致的脸庞;斜斜的眼角处画着红色的妆彩;背着巨大的药箱,穿着黑色的袜子,踩着略高的木屐,踏着轻快的节奏缓缓走来。
他有着一对比之正常人要尖锐许多的耳朵,上面还有两颗耳钉,不过比起荧惑的那对螺丝耳钉来说就正常太多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妖气、灵气与死气的气息,虽然稍显复杂,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浑浊。
镜歪歪头,“请问,有伤药吗?”在两人即将错身的瞬间。
卖药郎露出一个微微显得有些狡猾的浅笑,稍稍弯了弯腰,恭敬地说道,“当然,小小姐。”
于是两人在路边的草地站定,卖药郎放下药箱,蹲着拉开了最下层的那个抽屉,“请问您需要哪种?”
“事实上我也不太懂,”镜在他身旁蹲下,“但最好是见效快并且容易干的。”这么说着,她摸了摸身后的长刀,卖药人了然地笑笑,然后拿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那么,小生推荐这个给您。”
镜接过那个外形酷似盘绕的便便的瓶子,扭开塞子闻了闻,是青草的味道,镜满意地点点头,就算不提疗效,光这个味道就值得了,虽然瓶子稍微有点丑。
“就这个,多少钱?”
“多谢惠顾,40文。”卖药郎将抽屉送回去,笑得矜持。
镜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荷包,数了数之后看向卖药郎,“我只有32文了。”适才采购了一番,已经没多少钱了。
一时间,卖药郎的笑容有些僵,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面前这个灵气充沛,又有些少年老成的少女才好。良久之后,他终于无奈地说道,“哎呀呀,小小姐,小生也是小本生意啊。”也不说到底愿不愿意降价卖出。
镜扒拉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钱币,“那我再画一个隐藏气息的符咒给你如何?”
卖药郎歪歪头,笑得意味深长,“哦呀~~那可真是太好了~”然后利落地拉出一个抽屉,递来了毛笔、砚台以及纸符要用的纸张。
镜咬破食指,将血滴在了砚台之中,研磨好了之后,也不用毛笔,直接伸手蘸墨,在纸符上画了起来。
皇家出品的咒符,质量肯定是能保证,况且镜本身的灵力就是水属性的,擅长调和,以及制造假象。
镜将咒符递给卖药郎,卖药郎笑着接过,折了几折之后,塞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圆形挂坠的后面。周围环绕的那种诡异的气息立刻减弱,原本很是引人注意的妖媚卖药郎立刻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到了路人的程度。
“实在是多谢小小姐了。”这么说着,他将笔墨收好,背起了药箱,也不提收钱的事情了。
“哪里,互惠互利而已。”镜将药瓶收在怀里,皇家的咒符才卖40文,怎么想都是自己亏了。
“那么,就此告辞了。”点点头,卖药郎再次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啊,再见。”镜将没有吃完的樱花糕拿出来,将手指上的墨在包裹用的纸上擦了擦之后,拿了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真是美味。
回到花街,躲过众多浓妆艳抹的大姐姐的调戏,镜晃悠着走向了狂几人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烟和酒的味道夹杂着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露出里面还在喝酒的三人,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空酒壶。
“小镜,衣服什么时候做好啊?。”梵天丸问,抖了抖手里的烟杆。
“后天,怎么了?”镜走进屋子,觉得自己差点就被熏得昏过去了。于是立刻转身,将半掩的窗户大打开,微风一阵,味道立刻消了不少。
“听说附近有个美貌的尼姑,我们打算去见识见识!”梵天丸乐呵呵地说道,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两坨诡异的红色来。
“啊,好。”镜这么说着,也稍稍露出一个有些期待的表情来。
“噗哈~我就说这小东西也是个□的家伙!”这么说着,梵天丸和狂都怪没形象地笑了起来。
就连镜和荧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