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十六字科举箴言
老狐狸!心机佬!冯儒彬本以高中贡士后自己随心所欲的happy生活就要开始了,但谁成想冷不丁的竟被他这死鬼老爹摆了一道。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早就下定决心与科举一刀两断冯儒彬哪里肯在跳那殿试的火坑。
更何况自己的斤两冯儒彬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贡士身份还是自己那倒霉催的原主不知用了几辈子的努力花光了几辈子的运气踩了几吨的狗屎才混来的。原主指不上,自己还是经受过十六年现代教育的标准八股科举废柴。
“爹,您怎么了?您是跌了一跤摔傻了还是儿子下手重了给你砸蒙了,怎么满嘴胡话了呢?”冯儒彬铁了心硬抗便想铁的二皮脸溜之大吉道:“爹,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一声大夫,我去去就回哦。”
冯鹤彰这块老姜怎会看不出冯儒彬这根小葱心下的小算盘,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道:“逆子!你怎么这般没出息!竟连个进士心气都没有!你爹我没糊涂,记忆好着呢。你刚刚答应我的话我听得真真的,今日你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等你庆海世伯回来,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继续个大头鬼!”冯儒彬登时感到自己的屁股小弟隐隐作痛起来。
冯儒彬眼见躲混不过,为了自己屁股小弟不再受那无妄之灾,心下一横便先给冯鹤彰来了场“坦白局”。
“爹”冯儒彬转身满脸忧容道:“不是孩儿不想上进。只是孩儿这次是抓住贡榜的尾巴。您也是科举老人,我呢也知自己斤两,扪心自问,排名二百六十名的贡士哪有高中进士的?我若考了不中不也让您老忧心嘛”
冯鹤彰明显被冯儒彬的分析所动摇,心下变得动摇起来。
冯儒彬见事情有门,便一手理论一手深情的向自己的老爹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势。
于是乎冯儒彬又给他老父亲来了碗父子深情的“软饭”,委屈巴巴道:“爹!我是您亲儿子啊!您知道吗,这两天儿子是活的生不如死啊!菜也吃不下饭也咽不得,这折腾下去您老可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看着我受苦,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是!”
冯儒彬本来还想挤出两滴眼泪烘托一下气氛但是一时间竟“无泪凝噎”,只能闭着眼睛摆出一副但凭发落的顺从模样。
“唉,士轩啊,你是我冯家独苗,看到你受苦……”冯鹤彰一脸回味漫长道。
“有门!”冯儒彬心下大喜,想到没了庆海那碍事的糟老头子,哄视儿子为天为地的冯鹤彰还是不是分分钟的事!
笑若过三秒,哭必超三旬。就在冯儒彬对老爹的政治思想工作做的七七八八到了收尾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庆海屁颠屁颠的进了冯府。
“文显兄糊涂啊!”庆海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没用下人禀报使唤这自己“家常小勤腿”一溜烟进了卧房。
冯儒彬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贤侄今日若不能再进一步,他日学问生疏了就更求之无门了!你我举子出身遭了同僚多少白眼,背地里被戳了多少脊梁,老哥都不记得了吗?!!慈父多败儿啊!”
一边的庆海说的声泪俱下,一边的冯儒彬羊驼满心。
冯儒彬凭借原主残存的记忆知道出身低饱受同僚排挤和嘲笑一直是冯鹤彰内心的痛点。这也怪不得,满朝衮衮诸公除了关系户就是学霸。想冯鹤彰这种土豪爆发户,这些自诩清流的黑心僚属和满清贵族又怎么会看得起卑微到泥土里的冯鹤彰呢!
打蛇打七寸,庆海这番精准差异化思想教育活动让冯鹤彰摇摆的心铁硬了下来,撕掉宠儿专业户的标签戴上弥天大谎的脸皮道:“士轩啊,这离殿试还有一个月。你再努努力,咬咬牙。若是能高中进士,老父亲我对冯家列祖列宗发誓,再也不逼你学习了!如何?”
“我信你个鬼,进士就是科考的终点站!真是不怕狼一样的老爸就把狐狸的一样庆海!”
“那这学习方法是不是得改一改”冯儒彬眼转了两转做着最后的利益争取。
“嗯,是得改一下规矩了!”庆海捋着花白的胡子罕见的与冯儒彬的想法达成共识。
“Yes!”冯儒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考试嘛,也不是没考过。只要不让我复习,我就勉为其难去金銮殿上遛一遛,就当皇宫大内免费一日游了呗!哼哼,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我好猎人!”
“我觉得我们得把之前的方法系统化,定成常例!”庆海绞尽脑汁道:“愚弟在来的路上有了几点不成熟的想法想跟老哥商量商量。”
“体系化?常,常例!”冯儒彬脑子一惊,直觉告诉他,他与庆海的想法不是同生共息而是背道而驰!
“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满揍其身”庆海老脸通红的蹦出十六个字后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道:“我给这套理论起名‘十六字科举箴言’,老哥你看怎样?”
躺在一旁的冯鹤彰此时早就内牛满面了,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好兄弟老基友竟如此精通教育学,说出的话来都字字如金!
“额,庆海兄。这满揍其身和饿其体肤我们试过了,那‘苦其心志’和‘空乏其身’做何解?”冯鹤彰脸上写满期待道。
“头悬梁锥刺股方苦心志;清晨十里疾行才乏其身!”庆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确信自己的真知灼见将使老友的教子之路驶上快车道。
“尼玛~我爹这是造了哪门子孽,竟交上这样的损友来整治自己宝贝儿子!说好的宠儿专业户呢?!!”冯儒彬看着被庆海侃的一愣一愣的老爹,心下怎一个绝望了得!
“爹,爹,我不从!我不从啊!”还是原来的下人还是原来的死鬼庆海,回廊中回荡着冯儒彬绝望的呼喊而冯鹤彰满心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