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行!”铿锵有力的两字否定了眼前之人的打算,沃隆越死死望住颜骆韶,气息粗重,“韶儿!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人前去冒险赴宴?若让旁人知晓,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为什么她总是不愿自己陪伴于其身侧?难道作为一个男人,会连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隆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未接到相如凝从宫中传来的任何消息,可见明日晚宴,越王定会耍出对我们而言令人措手不及的计谋,更何况,若到时我们两人同时被困于越宫内,城外的那些暨军又如何是好?别忘了,你的身份。”她可不希望因为一钞莫名其妙’的晚宴,而把她这几年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就这样毁于一旦。
“可是……”他怎么能放心~
“我会安排好一切,若是真出个意外,到时你我里应外合,必不会有事!”望了眼对方甚为担忧的模样,颜骆韶轻言安抚,随即却想到那个早已离府之人,敛眉,一抹愁绪窜上心间,不知明晚,她是否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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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奕儿仔细为眼前之人打理灰白的锦锻绸衣,可眉间却越拢越紧,最后抚平稍有皱折的衣摆后,才抬头:“公子,真要去?”以邬仲伊越国新商的身份,也并不是非去不可,可今日为何如此执着?
“恩!帖子都送上府邸,不去,说不过去,也会落人话柄。更何况,那是王室,总要应承一下!以便日后的商事运作……”微微一笑,“奕儿无须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请公子万事小心!”直至对方离府,薛奕儿的眼底仍刻有那抹不去的深深忧虑。
随着马车前行,邬仲伊掀开车子帘幕,望着越来越近的宫殿,轻道:“都安排好了?”
“公子请放心,一切就绪!”一道男音蓦然回应,直至宫殿前,邬仲伊下车后才于一片灯火交错的阴影中渐渐显出粗旷样貌――城卫队长蒋国,但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灯火辉煌的越宫就如同21世纪某个地方所要举行的庆典般,洋溢着喜庆之色,唇角微弯,不解这份喜庆从何而来,就为晁国的退兵?又或是……
“你还是来了。”清冷的话语蕴含丝丝无奈飘入耳际,回首,就见这几日来总缠绕自己纷乱思绪的女子。
可今日一见,却令邬仲伊猛得瞪大双眸,没想到平日男装之人此时竟会身着淡色素衣裙装,梳着女子发髻优雅行步而来,原来,这冰山却又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女人也可以如此轻盈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让人移不开眼。
“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脸庞挂上笑靥,轻声回道,只是心里百转千回后,却无法说出真正前来的理由。
踱至对方身旁,颜骆韶这才放慢脚步,跟随邬仲伊向主殿走去:“偶尔的逃避未必不是件明智之举。”
“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为何前来?”说别人容易,到自己身上怎么又是另一番做法?“怎不见沃大将军陪同前来?”好奇本该位于其身侧却不见踪影之人。
“稍后便会到!”静默片刻,随后笑声轻扬:“你,真不识好歹!”像是回应对方之前的疑问,但口吻却略显轻松。没想到好心劝之,却得到这般结果,怪谁?
微愣,随后扬起笑颜,随着人流,缓缓向前步去。
不言而喻的舒暖之意在两人间不着痕迹地轻轻漾开,只是下一刻,当颜骆韶见到不远处某些‘熟人’正向宫殿深处隐去时,刹那停住脚下步伐,本想在旁人不注意时悄悄离去,却不想,还是被至始至终呆于一旁的邬仲伊逮个正着。
“去哪?”扯住对方快离去的身子,低声相问,瞧这女人神色,就知其欲做的绝非好事,难道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你先走一步,我去去就来!”想摆脱邬仲伊紧攥的手掌,可怎么也扯不开,只能气恼地抬眼瞪向对方,“还不放手?”声音稍显急促,再不快点,怕要来不及了。
“你不说,我不放!”她不可能让颜骆韶一人在这越宫里横冲直撞,若真有个意外,那……
“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眺望远处快消失的人影,下一刻便扯着邬仲伊一同向对方隐去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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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事情怎样了?”相天凌皱紧眉,急问正稳坐之人,“难道还是没办法制住他?”
“二殿下的势力逐渐庞大,更何况如今又有三殿下相助,事情的确棘手之极。而近日,二公主也被其制住动弹不得……”苍老的嗓音述说着无奈,更显无力。
“哼~他们软禁小凝,不就是因为沃隆越与邬仲伊的存在。怕小凝在两人的帮助下威胁其权势?不过他也够狠,今晚竟想在父王面前,让小凝嫁给右相长子。左相,若此次被他得逞,那我们岂不更处于劣势。”此时相天凌更显焦躁,来回踱步。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做法。”左相捋着下巴上的灰色长胡,在瞧了眼相天凌后缓缓开口,“想办法令二公主下嫁于邬仲伊,以此来削弱二殿下的势力,重新均衡权势,直至太子登上王位的那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咝~”躲在暗处的邬仲伊刚发出声响,就被一只柔软无骨的手迅速捂住。
“谁…?!”惊问声平地而起,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声,“来人!来人!有刺客……”
糟糕!惊慌地拉着身旁一声不响的颜骆韶逃入群乱纷立的假山中,在找到一处藏身之洞时飞快闪入,只是,却小得只能掩住一人。
逐渐靠近的众多声响惊得邬仲伊一把轻推颜骆韶入洞,而后整个人也快速挤进那拥挤之地。
“快找!不管死的还是活的,都要找到,明白没?”相天凌心急如焚地下着命令,他不知刚刚那隐于暗处的人听闻了多少,但不论如何,都绝不能轻易放过。
“是……”
唔……怎么会这样?她只不过是受了‘刺激’才不小心发出那么点小声音而已,这也可以被听到?感受着周围不断来来回回的坚硬脚步,邬仲伊心脏的跳动越发急促起来。
就在心脏快跳出喉头时,心之所在处突然盖上一只柔胰,怔愣,目光刹那投向身前位于阴暗处之人,借着微弱月光,只见对方微微摇首,而后身子便被一股力量往里拉去。
当身子紧贴对方的那刻,呼息不受控制地□急促,鼻尖缠绕着独特的清冷香味,身子触碰的是比自己更为柔软的娇体,而耳边,是徐徐地软哝吐息,脸庞因注意到这一切而瞬间泛红,手脚更是不知该如何摆放,这、这、这……
望着又一波守卫从眼前掠过,颜骆韶紧紧抿住唇瓣,看来相天凌这次不会轻易善罢干休,可究竟是何事会令他如此心急不安,难道在她们到达前,对方正商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轻叹!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偏首打量正惶恐不安的邬仲伊,感受着掌心下正急速的心跳,与其不稳的短促呼息,还有那张不知何时已红艳的脸庞,颜骆韶唇角微扬:“其实现在出去也无防!”令只有对方才能听闻的嗓音轻声耳语,“只不过,要委屈你当定那名副其实的附马爷……”
话未落,腰际便被一股巨大力量紧箍,颜骆韶不做任何反抗,反而双手不自觉地圈上对方,最终忍不住埋首于邬仲伊颈间闷笑起来,一想到这人被逼婚的场景,就觉是这世上最有趣之事。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冰山女人吗?撇嘴,有什么好笑的?不是她,她能遭这罪?加强手中力量,让对方身子毫无缝隙地紧贴自己,恨不得把颜骆韶揉进自己身体里,看她还笑得出不?
“太子!没有搜寻到任何人。”就在两人忘乎所以时,守卫清晰的回应声传入耳中,儿戏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屏息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难道真是听错了不成?”相天凌狐疑地与左相对望一眼,“再去搜寻!”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不好应付啊!邬仲伊与颜骆韶眼神交汇之际透露出某种讯息,待众人离去后,才稍喘口气。
“再不离开,会赶不上宴席!”到时,后果可能会更严重。颜骆韶瞅住近在咫尺的邬仲伊,不满道,“你惹的祸,你想办法!”
唔……明明是推卸责任的说法,可邬仲伊却觉得此时的颜骆韶比平日里冷淡漠然的样子来得可爱得多,那言语里带有的稍稍埋怨,竟令她心跳加速,恨不得伸手捏捏那鼓起的脸颊,转眼间,心头涌上一计,嘴角咧开抹贼笑:“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颜大小姐愿不愿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