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冻结的黎明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罗钦喃喃低语，他的眼前再度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回想着他教给自己的歌曲，回想着那激扬澎湃的旋律。
“司令官阁下，这是禁曲！”参谋官小心的说。
“是啊，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旋律了，每次听到它，总觉得那怕去死，也是值得了。”罗钦憧憬着那个时代。
“袁鑫，你现在是什么等阶的爵位了。”
“报告司令官阁下，我已经是三十六阶爵位了。”袁鑫不无得意的说。
“这场战争结束后，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可以升两三个等阶了吧！三十九阶就又能够册封一名庶子，家里也一定会很高兴吧！”罗钦苦笑着。
“司令官阁下，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是啊，为了家里还在等待着我们的妻儿，我们必须赢得胜利。”罗钦的目光看向远方，不由自主的来到瞭望口，明明根本看不到敌人，却努力的想要朝着夏叶所在的方向瞭望。
“请求增援吧！”罗钦说道。
“司令官阁下，我们还有足够的军队，如果让陛下知道我们重兵围剿区区三万人都需要增援的话，会雷霆大怒的。”
“我知道，但请相信我，我们没有足够的军队了，请求增援吧。”
划破长空的波纹沿着地表一路前行，数个法阵亮起了光芒，这是信号中继站被激活了，闪亮的晶石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守卫中继站的帝国军士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亮光，这是侯爵的特权，这是可以将信息直达生命之城，那座巍峨神圣宫殿的特权。
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事，究竟急迫紧急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帝国军的士兵不知道，也难以想象，难道是传说中那支神灵预备队出动了吗？
生命之城，这座帝国的都城，生命之树散发着淡绿色的幽光，铺天盖地的洒落着生命的精华。在这座城市的最中心处，耸立着一座占地极广的宫殿，没有一个凡人曾经丈量过这座宫殿的长度，也没有人看到这座宫殿的时候，不会抬头仰望。
可是，只要看上它一眼，人们就会不由自主的跪拜下去，仿佛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个神灵。
这座宫殿曾经有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名字，神宫。
据说，这是那个空间混乱的年代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宫殿，据说，这座宫殿曾经悬浮在另一个世界的宇宙深空之中，据说，这座宫殿根本不是由石材构筑而成，而是由神灵的意境搭建，据说，这座宫殿中的每一颗明珠都是由炽烈的金乌压缩而成。
据说，真正的神灵一念可化生万物，一念可宇宙枯寂。这不是一座宫殿，这是一座宇宙。
这真是一个浮夸到极致的传说，没有人不想对其嗤之以鼻，可每一个看到这座宫殿的人，都深深的相信着这样的传说，那一定是真的。
这是一个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地方，那怕它已历经万载，那怕它看起来早已残破不堪。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因为在这里，连那种凡间的声音都是肮脏的。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神宫之中，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快速的小跑声变得越来越近，然后她终于站在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前。
“曲茹，你的心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过了，是什么让我们帝国的情报长官如此慌张。”男子笑着说。
曲茹心神稍稍一缓，说道：“陛下，他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他究竟是谁，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那个美好的时代，回想着他们一起在贵族神灵的威压下历经血与火，回想着他们一起以区区八阶的实力，坑杀掉的第一个神灵，回想着贵族们的威严从此彻底的被他们践踏到了泥土之中。
他依然能够记得他指着生命之树的话语，“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伙伴们，那里有我们的火药。”
他依然记得他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他能够窥视人心，他一定会认为，他的这个伙伴压根不是人。
他的伙伴一定不知道，当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欲念时，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人，将他心中的那些龌龊看的一清二楚，更清楚的找到了那个潜藏在心灵深处的邪恶。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都住着一个邪恶的存在，那个人也无法例外。
那个人更不知道，他最大的秘密，其实对于拥有透视心灵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他既不来自于过去，也不来自于将来，更不是诞生于当下，时间长河中找不到他的身影，他是平静湖面中的一个变量，投入水中的一颗石子，也是波涛汹涌的一个源头。”皇帝陛下喃喃自语道。
曲茹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陛下说的究竟是什么，但陛下总是能够让人安心和不明觉厉。
“帝国已经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所有的血光已经淡去，一轮朝阳已经冉冉升起，而朝阳从不畏惧于幽灵。”
曲茹心头一震，是啊，帝国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那一夜，他们能够让他从人间消失，这一次，他们一样可以。
“让我最忠诚的卫士去执行救援任务吧！”皇帝下了决断。
曲茹行礼，远去，皇帝看着她的身影，似乎在微笑，只有阴影中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捏紧了的拳头。
“夏叶！”
如果说以前对这样一个名字，纯粹只是心中的那点悸动，那么这一刻，这个名字则绝对的钉在了必死的铁柱之中。
皇帝的目光再度看向神宫中古奥的密文，晦涩，难以理解，但却让他得以一窥大道的真谛。
斑驳的锈迹中，似乎是一种超脱生物为世人留下的遗产，他轻轻的在空中刻画着，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整个神殿之中却起风了。
然后他笑了，笑得如此的灿烂，如此的甜美，甜美之中夹杂着一丝诡异。
“帝国的黎明已经到来了。”
“你说，你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但你根本不知道人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阳光终将穿透黑暗，但第一缕光芒注定照耀在帝国的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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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战区，妖山山脉，无尽的妖兽埋藏于大地之中，一个巨大妖兽胸腔就这么支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城。
在地下城的不远处，人们刚刚感受到了开战以来最恐怖的山摇地动，整个天地仿佛都要塌陷了一般。
人们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战争的结果，然后整个战场却陡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罗钦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第一个时刻，作出了这场战斗他最无奈的一个抉择，所有的前线军队全部撤下来。不过，他依然尴尬的发现，两万多军队，撤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六千。
他不知道那些是战死在了沙场上，那些是叛变投降过去的。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支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致，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人捅开了帝国试图掩藏的伤口。
信念的崩溃才是最恐怖的崩溃。
当他们对自己为何而牺牲产生怀疑的时候，一只铁血军队转瞬间就成了战五渣。
“我需要所有亲人在帝国境内的士兵组成新的战斗集团。”罗钦下达了命令。
这是一个非常无奈的命令，临阵编组新的战斗集团，这究竟得有多脑残。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从那股诡异的波动中感受到了一股魔力，一股侵蚀人心的魔力，就连他也差点为此而动摇，就连他也差点背叛了皇帝陛下。
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非常的接近真相，夏叶的光环之力，正笼罩着这片战场。
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依靠士兵对亲人的羁绊，坚定自己的意志。
同时，他更相信，夏叶的那番话，不仅伤人，而且伤己。
要问那支军队中的贵族最多，不就是他的夏叶军吗？
重新编组战斗集团，这不正是帝国军擅长的吗？他相信，凭着帝国一手打造出来的战斗体系，绝对比贵族军的战五渣，要靠谱得多。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预计的一般，帝国军中正在有条不紊的重新编组，这支新的战斗集群，军官的比例将会膨胀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不过，身为帝国军士兵的那一刻起，每一个军官便知道，他们并不总是能在后方指挥，时刻做好了冲锋在第一线的准备。
原本，为了扩充军队，而被拆散的群体，再度凝聚到了一起。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充满了坚定，因为他们知道，帝国为好好的善待他的家人，因为他们知道，帝国从来不会亏待为它流血的人。
他们承认，夏叶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但他们更加尊重的是现实。他们的亲人就在帝国的境内，他们在帝国的境内找到了自己晋升之路。
罗钦对这支军队很满意，这还是他熟悉的那支军队，为了扩军，他将这支军队拆成了几份，现在，它又回来了。
他的目光看向那片战场，他还对那片战场上下达了命令，让部下为贵族们放开了一条路，让他们可以四散奔逃。
离开了贵族的支持，他们还剩下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还有另外一支军队，正在从空中驰援而来，那是帝国最忠诚的卫士，不会为任何话语而动摇。
那首熟悉的旋律再度在他的脑子里盘旋，那样的世界，真的是想要为之奋斗终身，只是可惜，他早已不是原来的罗钦，他已经有了妻儿，他已经有了牵绊，他有了要为之奋斗的新的信念。
他喃喃自语道：“原谅我的背叛，我已经有了不能辜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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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军，坚如磐石的信念在光环的笼罩下正在凝聚，渐渐的几乎就要形成一股实体。
翻开遮蔽的战场迷雾，夏叶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知。都市里的阳春白雪在这一刻全部消融，没有闲庭信步的闲逛着商业街，没有屌丝崛起的装逼打脸，没有主角光环与霸道总裁，有的只是血与火的碰撞。
离开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原来这个世界真是只是披着一层都市的皮，豪门贵族，世家财阀，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霸道总裁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行着霸道的理念，因为无人可以反抗。
某一刻，夏叶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扭曲过了，为何可以比小说更像是小说。
只是，在那夸张到极致的情节背后，可能是无数的生命被践踏到泥地里，为之支撑。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一声呐喊便足以掀翻一个贵族共和国，唯一遗憾的是，那个试图掀翻贵族共和国的存在，现在也成了贵族世界的坚定维护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换了一批贵族。
但是，种子已经埋下，早已在人心中发芽。
夏叶并不觉得是自己的话语打动了帝国军的将士们，他只是让那早已生长在心灵深处的幼苗，拨开了云雾，再也阻挡不住。
夏叶更不觉得，这场战争只要他动动嘴皮子，战争就会结束，因为这个世上定然还有其它什么东西，值得人们去坚守。
当双方都为了自己坚守的东西而战时，那么谁的真理更加动人，只能用枪炮来诉说。
夏叶同样在整编着已方军队，他非常庆幸的是，自己在晚清时间线，并不是完全的在挥霍时光，他踏踏实实的进行过军事训练，观摩过参谋部的军事决策，参加过对降军的整编，虽然不算真正的吃过猪，但一整套流程还是能够背得下来的。
他几乎是用极短的时间，就把这支掺杂着原帝国军和贵族军的杂牌捏合到了一起。当然，这还不是他理想中的状态，他几乎沿用了原帝国军和贵族军的编制体系，只是彻底的清除掉了空饷的位置，同时打开心灵透视，将可能是最坚定不移的战士编组到了一起，将所有的重型远程火力直接划入自己指挥。
同时，他还看着那支远去的贵族大军。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从一步步的成为贵族，成为贵族中的顶尖者，再到与贵族割席，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他看了看离去的上官鸿，想起这么多天以来，那些时光还真是非常的快乐，不过，这一次离去，下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听到他们说，前辈一切都是对的。
然后，他看向了旁边的苏新，“为了自己坚守的东西而离开，这没有什么不对。”
他知道，自己的脑残光环经过稀释之后，并没有原来那样强大，至少能够让人们保持基本的理智。苏新是一个大家族的直系后裔，他没道理不离开。
苏新说：“我正是为了自己坚守的东西才留下来的。”
“你坚守的是什么？”夏叶问。
“前辈一切都是对的，如果觉得前辈不对，参考第一条。”
夏叶说，“说人话！”
苏新没有回答，只是在无人的时候，翻开了一个笔记本，“历史的忠诚记录者不可以离开历史的距离太过遥远。”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女孩很美，因为爱情变得更美，然后某一天，女孩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接近了一个她不该接近的人。
“历史的记录者因为在历史的海洋中沉浮，笔迹将变得斑驳。”
“灰姑娘之所以是灰姑娘，是因为她有一个伯爵老爹。”
“王子想要逃离灰姑娘，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不再是王子。”
苏新看向远方，他自愿要求加入突击队，他是九阶修士，他的突击将锋利无比。
夏叶同样看向的远方，他仿佛看到了阻挡在自己面前最坚固的一道防线。
隧道中的消息传来，阻塞交通要道的帝国军放过了第一批贵族修士，接到消息的后续贵族源源不断的逃离战场，甚至有从地面上直接逃跑的存在，双方和谐而诡异。
夏叶军一瞬间就少了一大截，但让夏叶想不到的是，还有相当数量的贵族留了下来。
“相处不长的时光里，叶少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怕的是，我们看到它的岁月属于青春期。”
叛逆，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解释，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的族人知道自己干出这么奇葩的事情，一定会被气死的。
可是，他们就是这么执着的留了下来。
明明是要让自己的家族走向覆灭，可为何他们觉得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挺直了胸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他们不是来这里镀金的，不是来蝇营狗苟的，而是为了心中的一点念想。
如果那样的世界真的实现了，一定非常美吧。
浪漫的情怀萦绕在他们心间，他们明知自己肯定会被夏叶编入敢死队里，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进来。
没有贵族的世界，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很酷。
既然如此，那么编入敢死队又算什么呢，他们修炼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吗？这不正是修炼的意义所在吗？
这一生中，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刻一样的正直过。
然后，他们看到了夏叶。
以正义的名义，让别人去死，他感觉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也在敢死队里，他的塔防系统让他感受到，对面似乎发生了某种深刻的变化，生命之树的能量在他们必须突破的防线上变得格外浓郁，装逼系统则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对面的指挥官非常的毒辣，一面与已方缠斗，一面派遣部队在取消召唤控制不到的地方，重新堵塞了隧道。他们放过了最痛恨的贵族，却不会再放过他们。
密密麻麻的豌豆射手密布在隧道的各个射击孔中，每一条路都被堵死了，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现在连隧道都没有了。这是逼着他们打地面战了。
夏叶陡然觉得，自己的军事素养，终究还是有点嫩。
他其实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他突袭的那一刻起，就是做好了速战速决的准备，打算一旦突破封锁立刻运用隧道转移，可是他没有想到，修士突击队在最后两个据点处碰了个头破血流，更没有想到自己的脑残光环强大如斯，为了那些降兵，他不得不拖后了转移时间。
他明知道等待其它降兵集结，就是作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或许，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帝国军法，降者必死。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这已经不是嘻嘻哈哈，这已经不是前辈好厉害，这是生命的托付，脑残光环造的孽，不该仅仅由他们来承受。
然后，他再度看到了那期待的目光，突击队里，那些嫩稚的脸庞，满满的写着青春期。
这一次，他似乎又造了什么孽，又或许，这些都是他所期待的伙伴。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地面战就地面战吧。
既然舌头已经无法说服他们，那就用枪炮来说服吧。
“火力准备。”夏叶下达了命令。
所有的重型火力在这一刻开始倾泻着能量，夏叶手中掌握的不多的蘑菇云也直接种了过去，防御法阵的能量只是稍微闪现了一下，立刻变得残破不堪，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夏叶向对面倾泻了难以想象的火力。
如果有人来到夏叶军的阵地上，他一定会有一种密集恐惧症。从来没有人想到过，一块小小的地盘上，会突然出现如此数量的远程火力。他们就像是把一整个集团军的炮火，全部集中到一个战斗连队中一样。
很快，重型火力开始延伸射击，尚能使用的机械门发出干涩的“吱吱”声，齿轮拨动着钢铁巨门，从隐蔽的山脉中展露出一个个深然的洞口。
无人机首先如马蜂一样的呼啸而出，然后是巨型的空中战舰，跟着从洞口中爬出来的还有巨型机械蜘蛛炮。
罗钦陡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更是第一次体会到帝国军第八师当初面临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
铺天盖地的火炮，第一时间消灭前沿阵地上大部分的帝国军精锐。
火炮刚刚远去，立刻面临了夏叶军的突击队。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打法，可就是那么无解。
此刻，他更不知道的是，在后方，一双双眼睛看着这片战场。
他们或许无法真正的看到具体的战况，但他们能够感受到那股炽烈的炮火。
装逼系统里，一句句话诛心而恐惧。
“投诚吧，我们才是同志啊！”
“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挡得住我们的一次突击吗？”
“你们觉得一阶贵族真的有意义吗？”
“难道你们的努力，就是从贱民一号，努力晋升为贱民二号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吗？”
罗钦更不知道的是，那些将装逼系统带回来的士兵，还在疯狂的扩散着这种系统，它如同病毒一样的蔓延。几乎是在他完成重新编组的那一刻，就蔓延到了整个全军。
甚至于，他最信任的那些军队中，也不乏装逼系统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