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霸王孙伯符
程凯正在腹诽孙仁呢,便突然听到了一阵玄妙、潇洒非常的声音传来,不由得整个心神都是一愣。
这道声音,听起来,既宏大缥缈又伟大光正。
程凯一点都听不出其中哪怕一丝一毫的邪恶。
当然,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邪气的。不过,那与其说是邪气,其实不如说是邪魅的气息。丝丝邪魅,却让人难以心生厌恶。
程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果然,那本来倒在地上的男人此时已经醒了过来,盘坐在地。目光望着孙仁,又似是在注目程凯,嘴角的一抹奇异弧度证明着刚刚说话的人正是他!
“兄长!”孙仁惊呼出声,眼眶也不由地红润了起来。
“将军!”沉吟片刻,吕蒙也是沉声叫道。
程凯闻言,心中知道,吕蒙尽管是在全心全意地帮助那个男人,但是心中其实也是有些纠结的。
是孙权,还是那个男人?
吕蒙自然不可能没有波动的。
没错,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在后世的那款经典桌游中被亲切地叫做“那个男人”的男人,
孙策孙伯符啊!
煌煌整个三国时代,还有谁能够被冠以“那个男人”的称呼?
或许论及名声的传扬程度,孙策远远逊色于关羽张飞等人,甚至武艺上可能也存在差距。论起智谋,自然也不会是诸葛亮和司马懿等人的对手。
但是,在程凯的心中,孙策的一声,才是真正的传奇!
三分天下,那一方的势力是持续了最久的?
是江东!是吴国!
魏蜀吴三国,正是按照这个称呼的顺序先后灭亡。
三分天下,那一方的势力是成型最快的?
是江东!是吴国!
曹操一生征战,虽然十战九胜,但是也直到中老年之际,才终于定鼎北方;
刘备更是漂泊半生,才在诸葛亮的辅佐之下,在因缘际会之际,取得了立足之地,然后,迅速自毁根基。
而江东这表面上看起来最为孱弱的势力,却是孙策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凭借区区三万人席卷而下。
没错,在这方世界,孙策率领的,不是三千,而是三万。三万人,并不多,要知道,区区一个郡,便能有至少二十万的主战军队。加上守军,更是五六十万的数字!
而孙策,以弱冠年华,以孤身的勇力,生生地搏出了这方天下。
有人说,江东孙家三代,代代人杰。
这没有什么错的地方。
但是,孙策的起家,如果抛开孙坚留下的几员忠心老将和数千亲兵之外,与他父亲的关系还真不是特别大。
孙策能够席卷江东,靠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无敌武力,让所有江东军队,让所有江东世家,全都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是他,凭借弱冠的年龄,为他的弟弟,立下了这偌大的江山!
是他,屠戮世家,让世家再无反抗的念头,最多不过敷衍了事,万万不敢反抗!
后世有人黑他,说他不懂政治,不知道进退,擅启杀端,真乃愚蠢想法!
哗众而取宠,不外如是!
天下人,谁人不知道玉玺的作用!谁人能够不对玉玺起贪念?
袁术,四世三公之袁家的嫡长子,一生锦衣玉食,拥宝无数,至死都放不下那小小的一方印玺。
孙坚,江东之猛虎,在江东之地有着莫大的名声,却因为一尊区区宝物,陨落乱箭之下。
唯独只有大毅力之人,方才能够死死地克制自己的贪念,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试问,能够把这等宝物,心平气和地送出去,仅仅只是要求三万军队,又是有着何等的气魄与心胸?
难道这样的人会因为心中的愤怒而擅启杀端?会不懂政治?
如果不是出于对局势的把握,孙策怎么可能用玉玺换得区区三万兵马?
如果不是宽广的心胸与气魄,孙策怎么可能在去世之后仍然能够让江东在弟弟的手中平稳运转?
他之所以杀戮,是因为不杀不行!
不杀人,人不生畏惧之心!
不杀人,人不懂何为敬畏!
不杀人,人不知何为规矩!
江东的规矩,在严白虎以一介白身,汇聚十数万之众,自称“东吴德王”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败坏了。
孙策为什么在严白虎投降之后还要杀死他?
要知道,孙策和严白虎,在之前可是没有半点的仇恨,甚至两人还同是吴郡之人,三国时代的老乡,还是很值钱的。
就是因为,严白虎,身为地方豪族,公然凝聚军势,却没有一方军队讨伐,官府视若无物。
江东之豪强,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地步!
孙策不杀,何以震慑诸豪强?
错了再回来,轻易原谅,是不是人人都敢犯错?
投降不杀,是不是人人都敢尝试为盗为匪?
孙策不止要杀了他,更要用他的头颅,去牵动所有江东世家的心,让那些愤怒不已、按捺不住跳了出来的世家们,全都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代价!
孙策,因为屠杀世家而死,这,毫无疑问。
即便真如后世那些不啻以最大的恶意来忖度人心之人所认为的那样,这是孙权的谋略。但是,如果单单只有孙权,他哪里能有力量刺杀孙策?
要知道,除了世家的残余力量之外,江东的一切,都在孙策的掌控之中!
别看孙权与周泰的关系那么好,若是孙权敢跟周泰说这事,那周泰也是一千一万个翻脸!
所以,不管究竟是哪一种可能,其中必然都少不了世家的参与!
但是,孙策真的做错了吗?
就因为身亡,所以就是错的?
绝对不是!
商鞅在秦国主持变法,最终落得车裂的结局,但是天下人最多不过因为大秦日益强大、最终一统而嘲讽几句,谁敢说,商鞅是错的?!
谁敢?
便是那些哗众取宠的小丑们,又有谁敢说,商鞅错了?
商鞅没错,凭什么孙策就是错的?
商鞅变法的结果,全在眼中,大秦蒸蒸日上,最终完成一统,所以他是对的。
孙策屠戮世家的结果,因为不那么明显,因为自己死了,所以就是错的?
大谬!
难道孙策死前,世家都能够花费大代价将所谓的“家客”送到孙策面前;而孙策死后,世家就不再反抗了?
还不是因为孙策的屠戮,的的确确地损伤了世家的势力,让他们想报复,也少了分实力?
所以,孙策,绝然没错!
反正,程凯是不觉得,他是错的。在程凯眼中,他,就是这个时代的“那个男人”!
那个四血五技能、那个五四三二零的那个男人!
“呵呵,好久不见,二位,你们还好吗?”孙策长身而起,朗声轻笑,“小妹,这么久,是不是越发刁蛮了啊?”
“哼!”孙仁娇哼,白了白孙策,“我才没有!”
“子明,是子明吧?”孙策笑道:“这么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你居然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将,将军,”吕蒙拱手道:“当年一别,蒙也没有想到,居然险些便是阴阳之隔。当年……”
孙策摆手笑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了,可不是什么险些的阴阳之隔,某是实实在在地死了一次啊!若不是这该死的魔族,某又怎么可能得到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兄弟是谁?怎么,没有印象呢?不像是我江东将领的子弟啊。”
“拜见吴侯!”程凯单膝跪下,口称吴侯,“吴侯,某是程凯程世民,关云长的弟子。现在忝为江东将领!”
“呵呵,关云长,也收弟子了吗?还有,关云长的弟子,怎会在我江东?刘玄德不会是死了吧?”
“额,禀吴侯,家师与汉中王还很好。”程凯道:“只不过,凯与师尊,是两个人,没有必要都在汉中王的麾下吧。”
“嗯,这倒是!北地枪王和那赵子龙不也同样是同门师兄?”
“是啊!最后,汉中王还斩杀了赵子龙的师兄张任。”吕蒙补充道。
“哦?”孙策奇道:“现在刘玄德已经是汉中王了吗?而且,听你们的意思,是占据了益州之地?”
“将军,刘玄德占领了荆州和益州之地,然后自称汉中王,上表被汉室认可。现在曹操篡汉,刘玄德已经自立为大汉皇帝。不过,主公还没有认可帝号,所以我等还称呼他为王。”
“哎!当初寿春相见之时,某就知道,刘玄德不是池中之物。没有想到,他居然从一个徐州牧,成为了占领益州和荆州的帝王?”
“将军,荆州已经不是汉中王的了,如今被我江东和曹操瓜分。而且,小姐……”
“哼!休得胡言!”孙仁怒哼,打断了吕蒙的话。
“哦?小妹怎么了?”孙策奇道:“这么多年,小妹应该也嫁人了吧?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不幸,摊上了我妹妹啊?”
“你!”
“哈哈哈!罢了罢了,不调侃你了。”孙策笑了笑,又转向程凯,“世民,你不必叫我为吴侯,现在我只想追求武道,没有称霸天下的心思。”
程凯心中一动,知道孙策不是在说给自己听,而是在说给孙仁和吕蒙听,或者说,是说给他们背后的孙权听的。
“吴侯!主公尽管贵为江东之主,也位列王侯之位,但是毕竟没有被汉室亲封为吴侯。所以,凯称您为吴侯,自然没有问题。”程凯抬头笑道:“当然了,最主要的问题是,凯不称您为吴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孙仁叫孙策一个兄长,显得亲昵。
吕蒙称他为将军,是因为曾经的征战经历,显得亲密。
程凯呢?称呼将军,岂不是显得唐突?
孙策也是沉吟了半晌,才突然朗声大笑:“既然世人都称我小霸王,那某孙策孙伯符,今日便叫做小霸王吧!”
“吾乃江东小霸王孙伯符!世民,今后你就叫某小霸王吧!”
小?霸?王?
程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明明小霸王的称呼如此适当,为什么自己有种跳戏的感觉?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孙策看到陈凯沉吟,不由心生疑惑,问道。
“啊,没什么。”程凯道:“只不过,凯听到小霸王的名字,不由就想到了霸王当年的事迹,不由地心潮澎湃。”
“哦?哈哈哈!”孙策大笑道:“不过,霸王这称呼,可不能擅自叫出来。策可赶不上昔年的项籍,一个小霸王,便足够心满意足了。”
“是,小霸王!”
“嗯,”孙策似模似样地严肃点头,继而迅速笑道:“还别说,这种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哈哈哈!”
程凯看着孙策,却是不禁点头。
孙策狂吗?嚣狂的程度,可以说,已经到了极点。不嚣张肆狂,怎么可能称霸江东,屠戮世家?
但是,在嚣张之余,孙策并非没有敬畏。纵然小霸王的名声比霸王要低了许多,但是他任然甘居其后,不敢逾越。
纵然,面前的这些人,绝对都不会反驳与他。纵然,他与项籍的天赋,孰强孰弱,也难以对比。
程凯不觉地又想到了后来的那一场农民起义,一个个本事没有多大,却自称什么“赛诸葛”,“赛仁贵”,真是狂妄至极。
相比之下,孙策岂不是谦虚太多?
“对了,你们可有查到,某是怎么被魔族发现的吗?究竟是谁,做了魔族的爪牙?他们必须死!”
“是!”吕蒙应道:“不过,小,额,某还是叫您将军吧,将军,不过,某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居然侵犯将军遗体,实属过分!”
孙策奇道:“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某被下了魔种的?”
“不瞒将军,其实是因为某被人借助将军远程下了诅咒,然后在治疗的过程中查了古籍,才隐约知道了的。”
“原来如此!”孙策颔首,“那你已经没有事情了吧?”
“哈哈,将军放心!”吕蒙笑道:“现在某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了!”
“嗯,那就好!”孙策喃喃,“到底是谁呢?”
一旁,孙仁嘴角诺诺,欲言未言,却是没有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