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搁浅(下)
曾洁想起他们相处的短短几日,都是她滔滔不绝的时候多,路雁北微笑着听,有时候接话,有时候不发一语。他额前的碎发随着风轻轻而动,微卷的发梢在阳光映照下泛着金褐色,深邃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曾洁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样的男人,和他相爱,就像奋力去抓沧海水、巫山云,铭心刻骨,却无论如何抓不牢,最后只落得两手空空。
她这样狂热的爱,他似乎不很明白,因为每次他都问为什么会是他。
路雁北,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可他自己,对于自己的魅力却不甚在意。-吧首发
突然降温了,猛的进入了秋天,曾洁很不适应,咳嗽一直不好,这些日子又添了头痛的毛病,连着几夜没睡好了。
上午她带闹闹去外面玩的时候,孩子望着天,等着看他最喜欢的大飞机飞过,没有等到,却看到了从没见过的大雁,他着急地拽妈妈衣襟,“妈妈,妈妈,妈妈——”
“怎么了,宝贝?”曾洁迎着风深深吸了口气,却又开始咳嗽。----吧首发
“呃——呃——”闹闹指着天,向母亲发问。
曾洁抬头,“哦,那是大雁,大——雁——”
“大叶”
“宝贝,不是叶,是大雁——”
闹闹闭着嘴不吭声了,眼睛眨巴眨巴,心里在想,我明明和妈妈的一样啊,为什么妈妈还要纠正我。
曾洁读懂了他的心,轻轻吻了他的面颊,“宝贝的对,宝贝的很好!秋天来了,北方的天气会越来越冷的,所以大雁要飞到南方过冬”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清秋,也是这样的金风飒飒,他从住院部送她出来。-吧首发
谢谢你来看我,还送我这么好看的花。路雁北话音低低的,也不敢和曾洁对视。
曾洁只是笑,看路雁北一眼就笑一次。
我那时候的笑是不是让他误会了,我想他是敏感的,可能还以为我是在嘲笑他。其实我只是没见过任何一个男生比他更羞涩。
北北,你了一百遍谢谢了,我也了一百遍不用谢。曾洁仍然咯咯笑着。
我叫他“北北”,我们所有女生都这么叫他,他与其他男生的不同,就是从来不和我们对视,于是我们都叫他北北,这样亲昵的称呼让他更加羞涩。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真的羞涩,还是不愿意和我们话呢?我喜欢他斜睨我一眼又赶快低下头的样子,明明他是比我大四岁,可让我觉得我就像是他的姐姐。
路雁北上学晚,高中因病休学了一年,所以他是班里年龄最大的。曾洁上学早,学又是五年制,所以她是班里年龄最的。
班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开班会时南腔北调齐聚一堂,煞是热闹。曾洁还未完全从高考的压抑和沉重中解放出来,不是很爱讲话,只坐在角落里要么听大家激澎湃的讨论,听一会儿笑几声,要么就低下头看书,泰戈尔的诗集。路雁北也不爱讲话,静静地坐在教室靠窗的另一角,有时望望窗外,有时低头沉思,手里也捧着一本书,不过那是本厚厚的朗文英汉双语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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