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新军登场
七月末,整个大清国,都热气腾腾的,而身处西北的肃州也毫不例外。由于左宗棠在平息了回族暴乱后,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把肃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所以这里的百姓也算安居乐业,而且作为西征军总部的肃州城,并不像前线那样的紧张。
不过尽管西征军主力早已出关多时,但是城里城外,都依然是一条条忙碌的身影。这是当然的,无论是从河套地区或者关中地区源源不断运送来的军粮,还是远在京津和江南运来的新式枪炮,甚至偶尔前来增援的其他人马,都必须经过这个交通枢纽汇集。
不过最近左宗棠坐镇的这里,更是热闹起来了。因为有四位不速之客,带着人马带到了这里,暂时歇脚。
这一天,天朗气清,苍穹之下只有那么一点遮阳的白云,新亏阳光并不算毒辣,所以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天气了。
只见白发苍苍的左宗棠迈着官步,进入了一间整洁的营房。他抬眼一看,里面正有四人,他们都的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个个器宇不凡。左宗棠见此心中一叹,相对自己这位老人,这些都是年轻人啊!七爷为何要让这些人来统领新军呢?
左宗棠第一眼望着的就是一名叫李扬才的将领。左宗棠只知道他原是冯子材旧部,现在位居新军第三师师长,而且是这次新军的最高指挥,至于其余的左宗棠都不太了解。此时李扬才正躺在长椅上看着《大清日报》,略显有点三角眼的他,神色闪动不已,时不时透出一丝的狡黠,给人一种世故圆滑的感觉。但是左宗棠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看透此人。
另一个正闭目沉思,眼眉不时跳动,不知所思何事,但是神态威武,一看就知道是个坚忍不拔之人。这人左宗棠也有所了解,他姓章名高元,字鼎臣,安徽合肥人。早年参加过镇压太平天国和捻军的运动,原隶属于刘铭传,现任新军第四师师长。历史上章高元还随刘铭传在中法战争中在台湾抗击法军,并参与了甲午战争,作战相当英勇。
而另有一位最为不雅。正趴在长椅上看着一本书,上面都斗大的两个字——六韬。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此书,正聚精会神的看得入迷,似乎完全忘却了四周的一切。左宗棠记得此人,他名叫孙万林,字寿卿,利辛县孙集镇孙小寨人。原是张曜的部下,只是不知为何被选入了新军,现任新军第五师师长。
而孙万林正在品读的《六韬》,是一部集先秦军事思想之大成的著作,对后代的军事思想有很大的影响,被誉为是兵家权谋类的始祖。司马迁《史记?齐太公世家》称:“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北宋神宗元丰年间,《六韬》被列为《武经七书》之一,为武学必读之书。
而最后一人,名叫左宝贵,字冠廷,回族人,山东费城县地方镇人。早年参加过镇压太平天国的战争,现任新军第六师师长。历史上在甲午战争中壮烈牺牲,是清末著名的民族英雄。现在的他还很年轻,正一脸的不耐的围着房中的方桌团团乱转,看上去烦躁之极。也正是他首先发现了左宗棠的大驾。
“左帅,您大驾光临,怎么不命人通知一声,好让我等出营迎接?”左宝贵一见到左宗棠,连忙恭谨道。西征军最高统帅光临寒营,即使他是行武出身,但是这点礼数怎会不知。
“哈哈!征战期间,这些礼数还是能免则免。我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的。冠廷,你们的粮饷本帅已经准备妥当,现在你们随时可以出发了。”左宗棠笑脸的望着正向自己行礼的四人,摆了摆手,这几个新军将领虽然也算是西征军,但是却不属于自己统辖,所以他也不在意这些礼数。
“多谢左帅劳心了,能早点出发可是好事一件啊!免得冠廷这家伙,整天左转右转的,在我们面晃来晃去,晃得我们眼都快要花了。”刚才还闭目静思的章高元望着左宝贵笑话道。由于新军首创,虽然四人来自各地各“派”,但是毕竟是新生事物,会受到原有势力的排斥,为了能抱成一团和湘军、淮军、八旗兵等抗争,所以这几个新军将领关系还是不错的。
“鼎臣,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来这一个多月了,西北的气候也适应得很,而且现在附近的毛贼都被我等修理得贴贴服服的。弄得整日没事干,再这样下去可真会憋死人!我那坐骑天天都在嘶鸣,呼唤我出去建功立业!你叫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安坐不动呢?!”左宝贵望着章高元,半开玩笑的说道,他是莽汉一个,可不管这么多,只要有仗打就是了。
“真是受不了,冠廷,你的定力还不够啊!别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仗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急又有什么用呢?这样不是徒让左帅见笑吗?”原本看着《六韬》的孙万林依然握着手中之书,侃侃而谈。孙万林清楚左宝贵的性格,再不管他,他可会更为放肆。
“我知道了,不要说这个,可别把左帅给凉在这里了。”左宝贵望着孙万林,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禁笑了起来。他这个回族汉子,心中想的就是带兵决战疆场,但是被召来参加新军后,被吩咐来西北一个多月,却只能在后方看别人打仗,真是憋气之极,所以才会如此渴望参战。
孙万林听到左宝贵的话,只好摇了摇头,他了解左宝贵的脾气,他才没有心思跟他在在此事瞎扯。这时原本在看《大清日报》的李扬才终于开口:“冠廷说得没错,左帅到了我们这里,连茶都没有上,还真是不好意思?”
“扬才,见笑了,见到你们这些新军将领,个个精神昂扬。对你们这次出征,我也放心了。既然此事已了,军事繁忙,本帅也要回去了。”左宗棠望着李扬才,拱了拱手。心中暗道:除了这个李扬才外,其余三人是豪气干云一类。
“呵呵!我们也只不过是为国效力而已,但愿以后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新疆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李扬才一副笑脸。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个不停,任谁也猜不着他的心思。
“扬才所言极是,本帅也要回去整理军务,那样本帅就不在多留了,你们什么时候决定出发,就去军需处那备足粮饷就是。到时本帅自会派人马镇守各位所收复之城池。”左宗棠豪情万丈,说完就起身离去,而四人当然是起身恭送。
当四人送走左宗棠后,笑容都收了起来。
“扬才,粮草军饷都已经齐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左宝贵望着李扬才,正色道。这个战争狂徒,一心想着的就只有战事,在得知一起准备妥当后,早就心痒难耐。而且听见左宗棠刚才那话,心中斗志更是被激发起来,所以马上向李扬才这个领头羊问出此后。
“冠廷,你在急什么呢?!这事自然是要好好商议一下才行。”孙万林望着跃跃欲试的左宝贵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再望向李扬才,“冠廷都等不及了。扬才,那样我们现在就正式商量一番吧。”
“好!这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我们只有四个师的兵马,而且都是临时从各地召集组建的。虽说是各地的精英,但是这样的部队协调性并不好。尽管我们这一个多月来日夜*练,但是正式征战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你们都要有心理准备。”李扬才说到这,望了望其余三人,见三人都点头称是,就继续道:“由于我们军火问题,我们每师只有四千人,力量比较薄弱,到时可要同心协力。只可惜春霆和省三他们不在,不然我们也不至于会这样。”
三人听见李扬才的话,神色都有一点不自然。原来龙飞扬建立的新军只有八个师。其中第一师由全亮掌握,满编一万二千人,作为禁卫师驻守紫禁城。而第二师师长为凤翔,满编一万二千人,先作为城卫师防守京师。这两个师是都由满蒙汉各军旗人整编而成,其中主要的成员当然是原本的正黄旗师。其实原本龙飞扬还想组建多几个师,但是由于旗人懒惰成风,能通过严酷的新军考试的旗人,还真的不多,所以以后几师,也唯有以后再做打算。
而征兵更加广泛的则是另外的六个师。除了上面四人所带的四个师之外,还有两个师,第七师和第八师,师长分就是鲍超,和刘铭传。不过由于大量的军火都要供给左宗棠所统领的西征军,而驻京的第一师和第二师要拱卫京师,甚为重要,所以另外的六个师,武备不足,每师只能暂时编为四千人。
而最为糟糕的是鲍超和刘铭传两人,因为旧事不睦,常常争吵不休,有几次甚至几乎就大打出手。所以两人都被留在京师继续训练部属,而龙飞扬只命这四人领队前往西北。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他们的事,我们有帮不上忙,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我们只要打好这次的仗就是了。”孙万林首先恢复过来,知道现在不知谈论这事的时候,忙转正了话题。
其余三人都觉得有理。于是乎,他们四人就细细谈论起这次的战事起来。
四个师的新军,总兵力一共才一万六千清一色的仿德制1871毛瑟步枪,除了左宝贵的骑兵师外,其他三个师都是带着一个炮兵连,各师携带仿克虏伯火炮二十门。
这样的一支新军。龙飞扬到底要它在这次战事中发挥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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