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作剧
安安抓着小熊睡衣的尾巴,一脸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一边往景舒盈的房间小步挪:“那是芥末吗?我以为是抹茶酱呢!”
楚之尧俊脸黑沉,咬牙切齿地扯了扯领带:“你给我过来!”大手一伸,却捞了个空,抬眸只见小家伙嚣张地躲进景舒盈的卧室,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爸爸,你上班要迟到了哦。还有,生气使人衰老,你太暴躁了,会吵到妈妈睡觉的。”
楚之尧黑眸一沉,正要把这磨人的臭小子狠狠教训一顿,特助催促他开会的电话如期而至。他冷笑一声,憋着一肚子气转身就走:“回来再收拾你。”
安安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地回头,却见景舒盈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盯着他,一脸无奈:“安安,你又恶作剧了?”
她捞起儿子抱在怀里,盯着陌生的房间,一瞬间有些恍惚。
领证结婚,搬家同居,为安安挑选学校,不过半天的时间,楚之尧全部搞定,至今她还有些不真实感。然而每一天清晨都会被这对父子的动静吵醒,又将她拉回现实。
安安嘟嘟嘴巴,大眼睛忽闪着卖萌:“我这是为妈妈打抱不平啦,谁让他那天威胁你?”
“少来。”景舒盈戳了戳儿子的脑门,眼神却满是宠溺,“你很喜欢他,对不对?”
对外人,小家伙总是格外绅士礼貌,实际上却是另类的疏离和异于同龄人的成熟。而楚之尧不过和他相处几天,在爸爸面前,他难得表现出了专属于孩子的调皮和活泼。
小家伙别扭地埋在她怀里,瓮声瓮气地:“才没有,他脾气那么差,我才不喜欢呢!”
景舒盈摸摸儿子的脑袋,心底五味杂陈: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安安需要亲爸爸的爱和关怀,父母的角色,对于每一个孩子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
吃过早饭,司机送安安去上学。景舒盈将他送上车,再三叮嘱这才挥手送别,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惬意的笑容。
有楚之尧在,仿佛无形的大山,给了她和安安依靠,她肩膀上的重担瞬间轻了很多。
景舒盈噙着笑容回房,收拾一下准备去上班,刚打开门,却见一穿着时尚的名媛千金站在门口,似乎正要按门铃。
她不动声色地打脸对方一眼,温柔地笑道:“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白月拎着香奈儿限定系列的新款包包,故意撞开了景舒盈,趾高气昂地进了门,回头却冲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名媛假笑:“你,就是景舒盈?”
来找她的?
“没错。”景舒盈挑眉,不动声色地关门回身,眉眼间挂着客气的笑意:“请问你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白月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身穿着再普通不过,甚至连一件上万的收拾都没有,眉眼间不禁露出一抹轻视,“一百万,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景舒盈蹙眉,对她嚣张跋扈的姿态有些反感:“拿着一百万‘滚’,这种高雅艺术,你能示范一下吗?”
“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仗着自己登堂入室就以为上位成功了?”白月哼笑一声,白皙精致的妆容下露出显而易见的倨傲和鄙夷。
她越是生气,景舒盈越是云淡风轻:“就凭我是这里的景舒盈人,而你充其量不过是个没有姓名的路人甲。”她低头去拿手机,语气严肃,“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你!”白月一向千娇万宠,唯独对楚之尧死缠烂打不知尊严为何物,怎么能容许抢走楚之尧的女人占了上风?
她一时气急,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朝景舒盈冲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滚出去!”
景舒盈一时不备,竟生生挨了一巴掌,原本温和恬静的眉眼蓦然变得凌厉,小手狠狠握住白月的胳膊,正想还手,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楚之尧回来了!
景舒盈眉心闪过一抹不悦,捂着脸回头,一如往常的冷淡道:“这位小姐,你认识?”
白月恶人先告状,揉着手腕扑过来撒娇:“之尧,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
楚之尧飞速闪身避开,任由来不及刹车的白月扑倒在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快步走到景舒盈身边,大手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眸底风云变色:“她打你了?”
景舒盈抿唇,一言不发,却微微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白月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跺跺脚,嗔怒道:“之尧,你怎么——”
“管家。”楚之尧蓦然转身,目光仿佛夹带着西伯利亚寒风,宛如刀子一般刮向白月,刺地她余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半个字都发不出,竟然生生吓软了腿脚,“之尧,你别生气。我……”
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动怒?
这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商界煞神吗?
楚之尧冲身后匆匆赶来的管家吩咐道:“把她丢出去。”
白月被管家按住胳膊,脸色都变了:“之尧!”
楚之尧一字一句道:“记住,是丢出去。”顿了顿,他掀起眼皮,“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管家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连忙将挣扎不断的白月丢出门外,心底对这位景舒盈人再次刷新了认知,眼底神色都恭敬不少。
客厅里,景舒盈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浑身怒意的男人,虽有一丝胆寒,可一想到他如此维护自己,心底不由好感顿生,别扭地低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岂料,楚之尧忽然转身进了房间,背景清绝,仿佛染着一身沉怒。
景舒盈眨了眨眼睛,有些无措:这是生气了?挨巴掌的明明是她好吗?
景舒盈眉心紧蹙,片刻后又见他开门出来,手中拎着医药箱,径直将她拽到身边,命令的语气:“坐好,别动。”
男人温热的指尖落在红肿处,景舒盈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疼……”
娇软的嗔呼,乖巧的神色,和平时冷淡的小女人判若两人。
宛如一根羽毛挠在楚之尧心尖,痒痒的,抓也抓不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我轻点。”
守得云开见月明,原来是这般滋味。
让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