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保护她的男人
而此时,南烟的眼里,仿佛只有南水一个人。
她一步步向南水靠近,后者花容失色,连连退后。
南烟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南烟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甚至忘了为自己辩解。
骆琛看着南烟已经向腰间的软剑摸去,闪身握住了她的手。
“别脏了你的手!”
语毕直接掐住了南水的脖子。
轻盈的身躯,轻松被骆琛提起,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只因,南烟眸子里的悲恸,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这一刻,骆琛意识到这个坚强又抠门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住闯进了他的心门。
可能是初见时,输给他武艺时,落落大方的笑容。
可能是将命赌在他手上时的信任。
可能……
而他,后悔已经来不及,甚至忘了君臣之间该有的称谓。
也许内心,也是想让南烟知道,他是骆琛,不是暗卫,不是都督,只是想保护她的男人,骆琛。
他本可以轻松扭断南水的脖子,却故意一点点加大力气,只为让南水在痛苦中死去……
南烟看着南水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脸,眸子恢复了清明。
她制止了骆琛的动作,
“送她回去吧!”
南水的眼里的慌乱足够证明,无双所说非假,南烟的恨意要比知道南水想害死她还要深百倍!
她不怕自己杀了南水后悔,而是就让她这么痛快的死去,未免,太客气了!
骆琛松手,南水直接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
天空突然变了颜色,灰蒙蒙的,无比压抑。
南烟出了寝宫,骆琛让染香处理后事,自己一个人静静陪着她。
染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了骆琛的话没再跟上。
她让人把南水送回去,又悄悄遣人找了司函去诊治。
无双则被内侍扔回了地牢。
……
南烟漫去了往生殿。
骆琛挥手让内侍退下,守在门口,第一次,他无所适从。
南烟静静看着南卉的灵位,就那么看着,泪水湿了眼眶,慢慢泣不成声。
骆琛感觉心都要碎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步过去将南烟搂进怀里。
后者鼻子撞到他结识的胸膛,眼泪更肆无忌惮了。
骆琛一下一下的拍着南烟的后背,给予安慰。
南烟没躲闪,任性的宣泄着自己的悲恸。
直到夜色降临,南烟似乎才哭够,她抬起头道:
“等本宫长大,会对你负责的。”
骆琛一脸懵逼,他想说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可是怀里的人,却已经软了下去。
骆琛从惊愕中回过神,才发现南烟身子滚烫。
天女再次病倒,惊动了整个医官蜀。
诊治结果是思虑过重加邪风入体。
于是梳云直接冲着以湘荀为首,来探望南烟的大臣们,破口大骂。
怪她们追着南烟到寝宫来,非逼着她议事,所以南烟才会因为劳累过度,连着病倒两次。
后来还是染香和赶来的以山合力,才把她拉回去。
湘荀是真的自责,一声没吭,其它人就更不敢闹情绪,成了史上第一波,被侍婢教训的哑口无言的大臣。
医官们悄悄讨论着病情,司函默默在一旁守着,心里很慌,南烟病情没有好转,时间久了,脑子肯定会被烧坏的。
虽然白天南水的事情把他吓的不轻,可深知这事儿得烂到肚子里就行。
反而现在有其他医官在,天女的病情压根没他去查探的资格,于是头一回,司函有点懊恼自己故意藏拙。
“那个医官,你过来!”
梳云已经急了眼,连司函的名字都忘了。
司函一个机灵,抬头便看到梳云正指着自己。
几个医官有幸灾乐祸的看着,梳云骂大臣的事儿,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都觉得这会儿再找司函总没好事。
司函吞了口口水,向前迈了一步道:
“呃……不知找在下何事?”
梳云气鼓鼓的说:
“他们这帮庸医,治了这么久天女还不见醒,你快跟我进去看看!”
司函只觉后背像是有几只利箭射了过来,内心无比复杂,原本就不受待见,梳云在来这一句……
他感觉自己好难!
可眼下也不是他悲秋伤春的时候,毕竟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掂量,于是连忙跟着梳云进去。
染香和以山轮流给南烟冰敷着降温,可是作用不大。
两人急的一头汗。
骆琛看到司函,提着他的领子说:
“切勿藏拙,今天你治不治得好天女,都把所有人得罪了!”
骆琛上辈子病的久,中医更是看了一大堆,所以只凭号脉的架势,他就知道这个大夫靠不靠谱。
因此稍事推敲骆琛就明白。
司函作为医官蜀仅有的男大夫,必然是被挤兑着的存在,所以才会故意藏拙,心甘情愿的当个小跟班糊口。
于是他方才故意对梳云说,司函肯定能有办法。
想罢梳云必定是不会说好听的话,惹恼其它医官再简单不过。
而司函只有没退路,才会死心塌地的为南烟诊治。
司函听了骆琛的话,过头一次,因为被算计而内心坦然。
把脉之后,司函重新写了一个方子。
果然,换了药,不到半个时辰,南烟就开始退烧。
门外等着看笑话的医官傻了眼,一个个嘴张的鸡蛋那么大。
湘荀一帮大臣,被染香和以山劝了回去,一转头才发现,骆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不过她们并未多想,两人分别换着休息了一会儿,不敢将南烟交由她人照顾。
荣华宫,南水猛的坐起身醒来,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痛的连声音都不发出来。
恐惧,愤恨交加在她的心里,她以为自己没有死是南烟不敢随便杀她。
思虑中,余光看到床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人彘两个字吸引了她。
仔细阅读的过程中,南烟的脸渐渐变得煞白,手抖得连书都拿不住,最终掉落。
伺候的侍婢听到声响忙起身过来,还没说什么,南水已经身子一软,从床上滑落到地上。
侍婢刚要喊人,就被劈晕过去。
就这样,大冷天,两个女子均撅着屁股脸朝地,姿势怪异的趴在冰冷的地上,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