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各方
京畿巡防使世子马如颜带着手下八员悍将,和昆仑剑宗余文静保着周天子吕辕兴兵三十万,出潼关,走上党,太原,代郡,支援北关。三十万人浩浩荡荡,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一匹匹骏马,趾高气昂;一排排甲士,威武雄壮;一根根长枪,寒光四射;一面面旌旗,迎风飘扬。
“国师,当日朕想要马贤侄挂帅你出言阻止,是为何啊?”周天子和国师余修同坐在銮驾之中。
“先秦无道,天下群雄并起,豪强林立,陛下承天受命平定天下。如今陛下富有四海,群臣效命,诸侯归附…”余修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哎!我早就说过,有话你就直说啊!没必要和朕兜兜绕绕。”吕辕双腿盘在龙床之上,身子斜倚。
余修看着吕辕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当年意气风发,年少英雄的影子,感慨道:“陛下,你以为太子如何。”
“意儿他敦厚谦让,体恤民众,礼贤下士,等咱老了以后啊,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吕辕提起自己的长子吕意便心思飞驰,长叹道:“意儿啊他是在诸子之中最像朕啊。”
“陛下以为,诸王之中谁的功劳最大?”余修问道
“想当年,朕与诸王共讨暴秦功劳最大的就是齐王了啊?”吕辕猛地从龙床上坐起双手抓住余修肩膀道:“余修,你你…是什么意思。”
“陛下怕了?”余修双目盯着吕辕道。
“你你…是说如颜他…他会像齐王一样谋反。”吕辕嘴唇不断抽搐,身上冷汗直流。
“陛下,不止是马世子,陛下如今身体健硕,诸侯敬畏可日后呢。”
“日后…”吕辕望床上一躺,“你下去把。”
“喏”余修出了銮驾
吕辕躺在床上沉思,吕辕想起了自己金戈铁马南征北战,生死边缘来来回回,如今自己贵尊九五,可想到自己的儿子却要面对生死场上拼杀,修罗殿上来回的各路诸侯,他们个个如狼似虎,虽然自己在位给了诸王高官厚禄让他们封妻荫子,可是欲望是控制不住的,天下至尊的位置他们只要轻轻一伸手就能从吕意手中抢走。
吕辕双手抱头看着车顶,喃喃自语:“三十万周军,八员悍将,一个汝南王的世子,竟然已经控制了京畿大半兵力…”
代郡以北一条大路上,一队运粮车被官军查住。
“干什么的?”一个军官上来问话。
“嘿…嘿…军爷,我们啊!是罗家的马队,这是我们员外爷让我们运点粮食到北边的商号上去。”一个独臂老头弯着腰,脚下颤颤巍巍,满面赔笑道。
“嚯啊,你们罗家的买卖也够大的,北面也有生意。”士官猛地脸上一变:“是不是,番贼派往北关的探子。”
“军爷!军爷!我们员外爷往日也没少孝敬爷。”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道“我们可是安善良民,一点意思,军爷哥几个买酒喝。”
军官颠了颠钱袋:“还是罗员外够意思,哥几个放行。”
运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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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北行。
“爷爷,这么几个兵痞,让我收拾了不就行了?”少年问道。
“哎呀!年纪轻轻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我们是去助北关帅路遥一臂之力,何必多惹事非。”
“嗯,知道了。”少年回应道。
“你啊年纪轻轻,不要以为自己就天下无敌,年轻不要想要时刻显示自己的能耐,老话说老要张狂少要稳,你啊还欠稳重。”
“知道了。”少年心中不服低声应道。
帅衙里路永霖处理军务,夏伯渊阔步走进府衙道:“帅爷,赵王引兵三万驻军平邑,燕王引兵两万驻扎居庸关。”
路永霖一摔公文册怒道:“什么!混账!真是匹夫误国。”
“赵王,燕王怎么说?”路永霖道。
“帅爷,赵王王焕回文中说器械不齐,粮草不备,暂缓发兵。”夏伯渊道。
“卢栋呢,他可是财主。”路永霖身子后仰倚着靠背揉了揉额头。
“是,卢栋近年来积草存粮,兵强马壮,可他说燕国又有内乱,要镇压叛乱…”夏伯渊道。
“哈哈哈,一丘之貉,我当年就看不上他们,妄为一国之主。”路永霖讥笑道。
“其实还有好消息。”夏伯渊道。
“嗯?你还有好消息?”路永霖坐了起来。
“陛下,领军三十万,马世子和余国师都要来。”夏伯渊道。
“余修那个小人也来?”路永霖心生疑虑。
“大帅,大敌当前还是同仇敌忾的好。”夏伯渊看见路永霖面带不悦,劝说道。
“算了,不想那些烦心事了,北番有什么异动没有?”
“没有,经过上次一战血族并没有大的异动。”夏伯渊道。
“这却有些怪异,我们被他折腾的够呛,他却没有动静了。”路永霖做沉思状“是不是,墨川又打什么主意?伯渊你可要盯紧了不要给北番可乘之机。”
“知道了!我的帅爷,您已经半个月了没有回府了,你也该休息休息,回去看看夫人孩子了。”夏伯渊道。
路永霖道:“是啊,该回家看看了。看看我的方儿。”
北番大营之中,蛮王囚龙正在逗弄自己的碧目飞雪狮道:“大哥,咱们在这也不打,干耗着,多没意思啊,要不我去给你把那个路遥揍一顿。你们怕他的镇关印老五我可不怕。”
“是啊,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打也不打,退也不退,这里可比我的黑云川差多了。”荒帝弋鹿问道。
“嗯,本来北关之战是要速战速决,攻取北关直取燕赵,如今各方都有准备,再按照原来的打算,会损失惨重,如今攻取北关,没有太多价值了。”墨川和众人围观囚龙逗弄飞雪狮。
“那,我们不撤军?”洛遥问道。
“其实,周天子吕辕兵法三十万已经出了潼关了。”妖帝九慈看着墨川道。
“三十万!这么多,大哥怎么办?”囚龙站起身来看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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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墨川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众人哈哈大笑。
深秋夜长,月亮高挂,隐隐有虫语,惶惶有鸟鸣。太行山旁一间茅屋,灯光影影绰绰墙上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七尺余的个子,身上是土黄的旧布衣服,干枯的头发夹着数根银丝,头上别着不知名的木棍,也许是筷子,也许是枝条。面容消瘦,颧骨凸起,眼中布满血丝,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孩子。
人之初生,孕阴阳二气,阳气盛则性刚,阴气盛则性柔。遭逢大难,丹田之中阳气不生,导致先天血气不足,谓之寒伤。这个孩子便是生前遭难,血气不足,身患寒伤。
寒伤之人原本不能活的长久,长者一二年,短者三五日。然而其父的修为至高至纯,以精纯之内力化解开虎狼之灵药,补其阳气,壮其气血,此子得活至今。
但日久年深,子每日具长,如今已经八岁。身长体重,五脏完备,六腑俱成,气血之需更甚,症状加深,药石无功,每每有生死一线之时,竟全赖上天眷顾往往能够得生。此子身体每况俱下,竟是体弱无力,差平常人远矣。
孩子静静躺着,呼吸均匀,与常人无异,其父却道:“我儿你可是难受吗?”言语慈祥亲昵。
“孩子一动不动也不回言。”却见他双目紧闭,暗暗用力,勉强忍住,不作声响。片刻间孩子柔弱苍白的脸庞挂上了点点水珠。
男人轻轻抱起男孩,慢慢摇晃道:“爹爹在,不难受。”男孩轻轻转头将脸埋在父亲怀中,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也不说话。
男人只觉得胸口渐渐湿透,仰天望着屋顶,身体轻轻摇动:“乖爹爹一定会治好你的。”
男人正是前朝东关大帅,人称当世无双的高寒高声远,就是北关帅路遥路永霖也曾在高寒帐下听用。六路浮云手,手中十三式楚南剑天下无双。后来前秦残暴,妻子又怀麟儿,高寒既不想负前秦厚恩,也不想与天下群雄为敌,于是高寒携夫人薛莫娘,隐居山林,游历天下寻找良方,救治幼子。
后来大周新立,高寒夫妻二人为救爱子,不愿意高官厚禄只好远走天涯,走遍天下大川,寻遍杏林圣手,欲救其子。可叹世人各有其难处,大英雄也有束手之时。
如今高寒一家在山中困居,采药疗伤。夫人薛莫娘入山采药,高声远照料孩子,虽然孩子苟延残喘勉强活着,却也对寒伤一筹莫展。
深夜之中,一只蚊子被青蛙吃掉,河水之中轻轻游动的毒蛇正死死盯着岸上的青蛙。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却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长夜之后,不知谁是成王,谁是败寇。各方都在关注着北方的局势。有的身在局中,有的隔岸观火,但北方的局势确实将影响到未来的形势。
眼前虽然是一个身怀重病随时有可能消逝的幼小生命。确不料想一桩大事将要落到这父子二人身上,影响了天下局势的走向。不仅救下这个孩子的性命,而且日后这个孩子的前程,不可限量。
有谁知道天下有变,风云搅弄,却成就了他的半生风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