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懵懂踏上江湖路

红|袖|言|情|小|说夜晚，是这个家庭最温馨的时刻，一家人聚在屋子里听舒宸讲故事，别看舒宸教起武功来严厉的样子，他讲起在外面的见闻绘声绘色，时而大家捧腹大笑，时而大家泪眼婆娑。

这个时候，三娘微笑地坐在一旁，整理一下动物的皮草，做做针线，必要的时候也给孩子们讲讲课，讲的多是四书五经。

有时候，大哥会随手扯过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一些好听的曲子，二哥会展示他做的一些小暗器。对此，爹娘是鼓励的，舒宸常说，暗器，君子防身之必备。在他的理解，君子对付小人，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动用暗器的，小人行事失了道义，人人得而诛之。在江湖，道是根本，不可动摇。

舒宸定期会带着一些草药和皮草到很远的小镇上的市集里换一些东西回来，孩子们都想跟着去，舒宸每次会带上大儿子子默，说他是个劳动力能挑能扛。

后来孩子们满了十二岁以后，他也偶尔带着子恒或者子浵去市集，无论如何，家里总要留一个人与三娘作伴，因为三娘的病离不开人。三娘的病，据说是怀子浵的时候得上的，一年里有几次不定期地会胸闷气短乃至短时间的晕厥，三娘自己就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不过对于自己的病，她试了很多种方法始终不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样简单快乐的日子转眼就是六年，到了洪武二十年。

这一天，一家人和往常一样在吃饭，舒宸用平和的口吻对三娘说：“子默和子恒的功夫也学得差不多了，我看子浵的医术也**不离十了，时机差不多了。”

三娘听闻，脸色一变，手一抖，筷子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子默和子恒也抬起头，一脸的严肃。

只有子浵一人，疑惑不解地问：“爹爹，什么时机啊？”

没有人回答子浵，三娘说了句：“吃完饭再说。”子浵知道，这就是不要多问的意思。

这顿饭，是子浵印象最深刻的一顿饭，气氛冷到呵气成冰，一向喜欢活跃气氛的二哥也一言不发，大家不约而同地细嚼慢咽，磨磨蹭蹭地收拾。

舒宸摊开一张地图，指着杭州城说：“我们目标是杭州城的龙啸山庄，但是我们不能从一个方向一起过去，一来目标太大，二来，我给大家设计的身份不同，不能一起同行。”

然后他详细地解释了给个人设计的身份和意义还有在山庄的注意事项。龙啸山庄，其实就是龙门镖局和笑雨山庄合并而成，当初唐义仁眼见两个最得力的女婿陆续离开，只得把笑雨山庄交给二女婿龙天擎，待他老人家辞世之后，龙天擎一心取得江湖霸主地位，觉得笑雨这个名字不够江湖气息，就改为龙啸山庄。

最后，舒宸对三娘说：“三娘，我总觉得你的病和那次咬伤有关，不然你带着子浵去那边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寻得治愈办法，再赶过去会合吧！”

三娘道了声：“好，你别忧心我的病了，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不妨事的，你们自己要多注意些。”于是就去收拾东西。

子浵连忙跑过去帮忙，三娘一边收拾一边对她说：“娘知道你想问什么，赶路的时候娘会慢慢告诉你的。”子浵也只好乖乖地闭嘴。

准备了几天，离别的时刻还是来了，子浵很少出山，对于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可是比起这好奇来，还是跟哥哥们在一起的相依相伴更重要，子浵哭着和爹爹兄长告别，跟着娘亲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山。

路途中，三娘这才将他们这段隐居的前因后果向子浵细细道来。在介绍了龙啸山庄的历史之后，三娘说：“我在娘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唐琬怡嫁给了你的大伯父舒宇，二姐唐琬惞嫁给了昔日龙门镖局的大当家，也就是今天龙啸山庄的庄主龙天擎，我则嫁给你爹爹。

你爹爹他们舒家当年与我们唐家世代同在南宋的朝廷共事，舒家是负责保护皇家的安全的，而唐家是皇家的御医，两家世代交好，南宋被元所灭后，舒家以开武馆为生。

三十年前，不知是谁诬告，说舒家有心集结江湖势力光复赵氏江山，舒家遭到灭门之灾，你外公事先获悉消息偷偷通知舒家，舒家知道在劫难逃，只求你外公将你大伯和你爹爹偷偷接到山庄里抚养。

他们也不负众望，在山庄业务上都能独当一面，因为深得你外公的赏识，所以你外公将我们两个姐妹都嫁给了舒家，原本他还想将笑雨山庄也传给你伯父的，不知为何你伯父突然猝死。

当时我与你爹爹在外面视察业务，接到消息匆忙赶了回去，你爹爹从你伯父留下的遗物中察觉你二姨父行事可疑，不过他势力很大，至少龙门镖局在江湖上不是轻易能动摇的，你爹爹原本想暗地里查查他的问题，不过被他发觉了，于是我们逃了出来，隐居于这江西的怀玉山，培养你们武功，希望你们能混进龙啸山庄，把他做的事情查清楚，还你大伯一个公道。”

三娘说到这里，郑重地跟子浵说：“知道娘为什么不让你学你爹爹的功夫吗？因为娘不想让你过多地卷进这场恩怨中，你答应娘，如果进去了，也就只管治病救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不管怎么说，今天龙啸山庄的夫人是你二姨，而且她于我们有恩，任何时候你不许与她为敌，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向她禀明身份，也许到最后，你会是大家的救命符，你必须保全你自己，才能保全大家。”

听完这番话，子浵犹如在云里雾里，她想问好多问题，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迷茫地地点点头。

最后三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江湖，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就这样，舒子浵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地踏上了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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