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中真相
随后,骆遥跟着王大叔他们来到了西市。
东市主要经营茶楼衣铺,作坊当铺,那么西市就是百姓必来的地方,一个个地摊依序的排在街道两旁,有卖粮食种子的,像稻,麦,粟之类,也有卖花草种子的,还有贩卖牲畜,肉食蔬菜。各种吆嚯声夹杂,甚是热闹。
骆遥像是回到了重生前,西市简直是华国翻版的农贸市场。
骆遥悄悄的拉扯王大娘的袖子,提议道想一个人在这西市晃悠晃悠,却被大娘拒绝了,虽说孩子都有顽劣的兴致,但是大娘体谅一个小姑娘家,不合规矩,也担心这西市人多繁杂,惹些麻烦事,因此骆遥只能歇了心思跟在大娘身旁。
十月中旬正值秋末,本是大好天气的日子,却突如其来刮起了一阵阵寒风,乌云蔽日,骆遥牵着王大娘的手抖了抖,仔细看骆遥露出的小手臂,起了无数个小疙瘩,想来这阵怪异的秋风冷的刺骨。王大娘也冷的缩缩了脖子,催促着王大叔赶快买完东西,赶回家。
不料,老天爷不给力,一阵阵寒风更加猖狂放纵,骆遥抬头望着天空,心里埋怨着,老天像是与骆遥赌气一般,更加的猖獗,阴沉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划破长空。
“哎哟,这老天爷太不给面子了,这么难得的日子,还等着多卖点钱财呢,怕是要下场大雨哦,不卖了不卖了,收摊回家。”
旁边的摊贩小哥抱怨道,急匆匆的收拾摊子,背好背篓准备跑回家去。
“大娘我们也抓紧回家吧。”骆遥抬头向王大娘问道。
“死老头,买好没,收拾收拾我们回家去,等会怕是要下场大雨呢。”
王大娘拍了拍骆遥的手背,并朝着大叔吼道。
“走走走,催什么催,我也知道老天爷会下雨。”大叔不满的嘀咕道。
一家人抓紧步伐,西市的商贩也争相竞走的收拾奔跑回家,一团躁乱。
可是,老天爷并不怜悯这些普通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阻断了众人回家的步伐。骆遥见势左手拉着王大娘,右手带着王大叔,急忙地跑到一处茶馆雨棚下。此处茶馆本是惨淡的生意,因一场大雨因祸得福,挤满了整个棚子,大多坐下躲雨的都会不好意思的点一碗茶水,摊贩行人挤成一堆,生怕淋着雨,惹来病患。
“大娘,你说如果现在在街上卖雨伞是不是很赚钱?”骆遥玩笑般的说道。
“哟,你们家小丫头还挺聪明,年纪轻轻就懂得经商?”这时,身旁的站的恰好是刚才说收拾回家的小贩老板,转头对着王大娘笑嘻嘻的说道。
“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骆遥眨了眨眼睛,本来俏皮的动作,却因银色的瞳眸略显得一丝怪异。
“哈哈,小丫头说的不错,做生意,本是如此。”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骆遥转身往后看,说话之人满脸胡络,身材魁梧,长相凶狠,应是面恶心善之辈。此人坐在四四方方的桌椅旁,左手正端着温热的茶水,眼睛咪咪的看着骆遥。
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眼,骆遥移开目光,转身继续望着屋棚外的大雨。雨势越来越急剧,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
“我还真希望此时有人来西市卖雨伞,这怪雨不知什么时辰能停。”王大叔摸了摸骆遥的脑袋,无力的说道。
“这雨来的突兀,怕是要下一两时辰,才会停歇吧。”后方的大汉回答道。
无聊之际,王大叔也和大汉闲来无事闲聊起来。骆遥刚开始还有兴致的听他们聊天,后才发现聊的都是杂事,一个说我们村谁家生了大胖小子,一出生都长的六根手指头的怪事,另一个说我们村有个孕妇半夜惨死家中,结果是丈夫得了癔症杀死的,渗人得很呢。各说各自道听途说的怪事,后来四周的行人摊贩也闲得无聊加入他们得谈话,各又谈起奇闻趣事。
“听说方家大小姐后日将要被方家祖宗派来的弟子接去门派学术,哎,真羡慕方家的运气,能有个神仙祖宗,过去这几十年也还想着方家后代。”骆遥本是无聊,却听见他们谈话关于方明玉,顿时来了兴趣。
“那方大小姐,听说是方家五十年中唯一一个有仙缘的女子。”另一个人回答道。
“你们别可不信,我可是从我小舅子的侄子那听说的,他可是在方家当职。”说话的那个人看见旁边人不相信的眼神,急忙说道。
“那方家的小恶棍,不是没机会当神仙了?”旁边另一个人说道。
“呸呸,小心说话,小霸王再怎么没机会,也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过的好,以后方家可是有两个神仙罩着,小霸王以后只会更加欺负我等了。”刚才的摊贩小哥怨恨的说道。
其它的商贩也跟着怨恨,本是开心的气氛却突然的安静。骆遥也很纳闷,为什么她对这商贩口中的小恶棍也无由生出恨意。
“大哥,你们口中的小霸王是谁呀?”骆遥很好奇的问道,毕竟王大叔夫妻两从未给她说过。
“小丫头,你不知道?”商贩大哥很惊讶的问道,不过看见王大叔和王大娘都很好奇的目光,便明白,这一家人确实不知道,可能从未听过说小恶棍的事迹。
骆遥点了点头。
“刚才我们说的就是方家的小公子方明晖,仗着自己是方家人,为非作歹,天天率着他的随从每隔四五天就来这西市晃悠,还经常以方家的名义收我们的租摊费。听说还时常揍他看不顺眼的人,听说上个月,就打死了一个小乞丐,哎,真的是可怜啊。这方家公子一直被方家惯着,我们有怨也不敢言,就只能这么受着,这不听说方家大小姐也要当神仙了吗?这不是更助长了小霸王的焰气了吗?”小哥越说越委屈,骆遥也只好安静的看着他。
“嘿,小哥,你说的那个被打死的小乞丐,是不是这前面酒庄那个虎狮石像旁边一个月前躺着的叫花子?”这时,本坐在大汉对面的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问道。
“对对,就是那个小乞丐,我就是听别人说在虎狮像旁被活活踹死的。”小哥回答道。
“那就是了,当时我可被这小叫花子下了一大跳呢。”中年人继续说道。
“当天我帮我家大哥值更,那天乌漆嘛黑的,我正路过狮虎像旁,看见那躺了个人,吓得我一激灵,撒腿就跑,跑了一会,感觉心里过不去,就折回去看,伸手探了探呼吸,那简直死的透底,我就发发善心拖着尸体去了野外的乱坟岗,打算挖坑埋了,没想到,你们猜怎么着?”
看着众人都摇摇头,继续说道:“这小叫花子居然出声了,我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回家烧纸磕头,还被我家婆娘臭骂了一顿。”中年人神兮兮的说道。
“看你那胆子忒小了点,哈哈。”众人听到都嘲笑着中年人。
可是骆遥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手指逐渐的蜷缩,心里却掀起了波涛巨浪,原来,这身伤全拜方明晖所赐。
王大娘好像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但是王大叔却从他们的谈资中猜中了几许,拍了下骆遥的肩膀,看见骆遥回过神来,对着她笑了笑。是啊,现在我还活着,就应该庆幸。带着原主的那一份继续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骆遥感激的投以王大叔一笑,她很幸运,遇见王大叔和王大娘这样的好人。骆遥也将方家放在了心上。
这暴雨果然持续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暗,才依稀的渐缓,稀沥沥的细雨啪打着脸庞,鬓角两缕长发也湿润润的贴在脸上。骆遥跟着王大叔趁着雨势渐缓急忙地往外跑。山村离着青峡镇还是有着十多里的脚程,大娘说,酉时我们应该能走回家中。
本是干净无尘的青石板,却被这场雨淋个透底,道路上的积水浸湿了整个布鞋,湿哒哒的双脚一深一浅的踩踏在水洼中,奔跑的身影也被雨水溅了一身,街上的行人都争相奔跑,祈祷着老天爷歇一歇,留给世人一点回家的时间。
老天爷像是良心发现,听到了他们祈求般,雨越下越小,反而最后,直接不再落雨。下过雨的山路比起平时更加的难走,黑黄的泥土混合着雨水浑浊不堪,道路湿滑泥泞,幸好小山坡并不陡峭,骆遥拿着王大叔给的小树枝桠,拄拐着小心翼翼的行走。
酉时,果然如王大娘所说,回到了家中。骆遥换下淋湿的衣物,娴熟的去厨房烧热水,冲了一个热水澡后,趁着王大叔和大娘在泡澡,将姜汤给他们熬好,自己也喝了一碗。在这一个月的生活中,骆遥学会了很多,比如以前从未干过的农活,劈柴,洗衣做饭,甚至收稻,舂米等等。就在前几天,王大叔从村口收养了一只流浪狗,照顾狗的吃食也被骆遥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