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抹药

25抹药

叶从蔚心里有个不妙的预感,她假装不知,伸出手道:“谢王爷赐药。”

齐宿并不把药瓶递给她,笑了笑:“本王做的,理当自行善后。”

“王爷不可!”叶从蔚大惊失色。

这青天白日,非昨夜红烛帐内可比,她不允许,绝不!

齐宿俯身下来,与她四目相对,轻声道:“本王说可,便可。”

“妾身知晓王爷怜惜之意,我自己来就行。”叶从蔚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

然而齐宿视而不见,一手推倒了她,道:“时辰不早了,王妃耽搁不起。”

“别,王爷别这样!”叶从蔚急了。

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别人来上药!

齐宿挑挑眉:“王妃怎的这般薄脸皮?昨夜不是都看过了么?”

“……这不一样。”叶从蔚满脸坚持。

“并无不同,听话。”齐宿掰开她的双腿。

叶从蔚简直想一脚蹬在他脸上!

可她到底没有那个胆子,无地自容,只能抓过枕头蒙在自己脸上。

眼不看,心不烦,当做无事发生。

但……能捂住眼睛,却堵不住耳朵,啧啧水声,在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叶从蔚咬住枕头闷不吭声,只当自己是死人。

这就是阅尽千帆的豫亲王的功力呐,别说她只重生一回,哪怕重生十回,也没他道行高深。

脸皮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这方面他同样天赋异禀。

******

事后更衣洗漱,一直到用早膳时间,叶从蔚都面无表情。

她生怕自己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对齐宿说出一些难以挽回的话来。

坐上进宫的马车,齐宿跟她说了下进宫后的流程。

先去见皇兄,再去后宫看望母妃。

抹药之后凉丝丝的,缓解不少疼痛,再加上叶从蔚只顾着生闷气,反倒忽视了那点不适。

第二次进入巍峨大气的宫门,身份与心境发生天大的转变。

叶从蔚不禁有些许感慨。

皇帝早就下早朝了,在宣泽殿接见了他们,同行还有皇后在。

叶从蔚跟在齐宿身边,行礼拜见。

她第一回得见皇帝圣颜,与年轻的皇后不同,不惑之年竟然已经白了鬓角,显露老态。

这是齐宿的兄长,说是他爹也不为过……

圣上子嗣不丰,两位皇子如今十六岁,最大的长公主,也才十八,若是他早些拥有孩子,说不准会比齐宿年长。

兄长毕竟不是父亲,皇帝给他们赐下许多礼物,说几句场面话,便打发了。

齐宿领着叶从蔚退出来,转向后宫。

路上,叶从蔚自行思量,说什么帝王盛宠幼弟,果然只是对外而言。

方才听着虽然温声细语,又满面和蔼的送她好些厚礼,可实在惺惺作态了些。

………

宫里并无太后,唯有太妃娘娘,幽居水云宫。

齐宿进宫时还好好的,这会儿忽然敛了笑意,一路上没跟叶从蔚说半句话。

到了水云宫门前,他仰头驻足,并不急着进去。

叶从蔚不解,却也不问,只是看一眼身边的常福。

常福公公便是那次在画舫上,送她回去之人,此时正满脸……该说哀戚还是心疼呢?

这位是齐宿贴身心腹,露出这种表情,莫不是太妃娘娘在宫内过得不好?

叶从蔚只能这样猜想,毕竟皇帝对豫亲王不是真心相待,一个先帝后妃,又能好到哪去?

“走吧。”齐宿一掀下摆,跨步入内。

水云宫大门厚重,紧闭不开,入内只有一个宫人守着。

老嬷嬷看见齐宿到来,扬起笑脸:“恭贺王爷大婚!您好些时候没来,太妃娘娘想念得紧……”

她引着几人入内,说太妃早已恭候多少。

叶从蔚见水云宫里果然人员寂寥,不过……庭院景致倒是收拾得很好,及至室内陈设,无不精巧,看起来在物质上,皇帝并未亏待。

也许这也是圣上的表面功夫?

到了正厅,一华服妇人安坐其上,她服饰华美,发上珠钗却不多,容颜秀净,瞧着与皇后差不多年纪。

没想到太妃娘娘这样年轻,但想想齐宿的年纪,也说得过去。

老嬷嬷说她怎么怎么想念儿子,真的见了面,却不像那么回事。

齐宿上前给她行礼,太妃望着他,淡声赐座。

叶从蔚依礼过去,她也只是把备好的见面礼转手给她,并不多说其它。

即便心有疑惑,但不是她这个儿媳妇该多嘴的,叶从蔚只管收下,谢过之后安坐一旁。

再无人说话,安静在周遭蔓延,只余下老嬷嬷泡茶的声音。

不是盖碗冲泡,而是一个小炉子,烹着咕噜热水,倒入茶壶轻晃,再把浅绿茶汤注入雪白瓷杯当中。

叶从蔚专心看嬷嬷冲茶,被诡异的气氛弄得大气不敢出。

好半晌,齐宿才出声:“母妃近日可好?”

“如你所见,一切安好。”太妃娘娘答道。

“那便好。”齐宿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直到茶水差不多能入口了,老嬷嬷才笑着请喝茶。

她看向叶从蔚,笑呵呵道:“恕老奴多嘴,太妃娘娘就盼着抱孙儿呐……”

“这……”叶从蔚看看太妃,又看看齐宿,满脸尴尬:“望上苍恩赐。”

这种事得看天意,有的人怎么都怀不上。

“望什么上苍,该指望本王努力才是。”齐宿轻飘飘斜她一眼。

“……”叶从蔚好险没被茶水呛着。

茶过三巡,太妃娘娘倦了,让他们回去好生过日子,无其它交待。

齐宿带着叶从蔚出宫回府,宫内一行至此结束。

过程顺溜简单到出乎意料,甚至水云宫居然不留他们用饭,实在奇怪。

******

回到王府,正好是午餐时间。

叶从蔚打算吃过饭,偷偷小眯一下,可惜不能成行。

卢林管家领着几个管事嬷嬷连并一堆账簿,过来交接。

“交给我来管?”叶从蔚颇为意外。

她才过门第二天,这就要上手管事了?齐宿不先考察一下她么?最起码缓一段时间也好啊……

“怎么,不想管?”齐宿朝卢林使个眼色,后者招招手,很快有两个小丫鬟站出来。

“奴婢司菊、奴婢司竹,见过王妃娘娘。”两人动作一致,朝着叶从蔚跪下磕头。

齐宿淡淡道:“她们可以协助你,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这名字是……”叶从蔚回头看司兰。

司兰笑道:“王爷询问了奴婢与司梅的名字,顺着取的。”

这就凑齐梅兰菊竹四君子了?

叶从蔚笑了笑:“承蒙王爷看得起,妾身一定好好管理。”

主动给她的脸面,即便觉得麻烦,断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况且这也是了解王府具体细则的契机,叶从蔚不会推辞。

随后,齐宿外头有事出府了,留下万事不知的王妃自己面对。

在卢管家的介绍下,她有幸得见传闻中亲王府庞大的姬妾群。

事实上不能称之为妾,府中有千翠园,内居美人四十三个。

她们没有名分,连妾都不是,没有独立院落,统一住在一个园子里。

“比传言的少一些呢……”叶从蔚心里嘀咕。

她翻看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千翠园里每日支出。

那些美人不算正经主子,并不配备奴仆伺候。

整个园子有负责的管事,调遣下人每日洒扫,统一提供衣物饭食等等……

说白了,王府养着她们,却不是精心细养。

且没有王爷命令,谁都不能踏出千翠园大门一步。

“王妃可要去瞧瞧?”司梅问道。

叶从蔚摇摇头:“不去。”

第一天就大张旗鼓去看美人,旁人只会以为她去下马威的。

寻常男子三妻四妾,何况是王爷,虽然这数量太多了点,令人咋舌,但早就知晓的事情,这会儿完全不觉意外。

叶从蔚不在意这些,她只想好好活着,其余一概好商量。

*******

把一摞账本带回去看,卢管家则该干嘛干嘛去。

叶从蔚不曾跟庆宁郡主学过打理家事,账目也不怎么会看,幸好王府管家有一手,每条名目清晰易懂。

这么多年王府没有女主人,皆是卢管家在过手,显然此人极得齐宿信任,据悉他基本不过目第二遍。

叶从蔚看了没多久,两眼就直犯困。

她强打起精神,把司兰司梅叫进屋说话。

“方才我大致翻了下,王府里事务井井有条,你们觉得我还要管么?”

明明管家更加能干,她何苦给自己揽事?

“听姑娘的意思是想躲懒了?”司梅掩嘴轻笑。

“这怎么能叫躲懒呢,”叶从蔚抿抿唇角,道:“我也不是不管,王爷既然愿意让我过问,那便帮忙监督着好了。”

司兰想想有些道理,低声道:“既然卢管家做得好,王妃就继续沿用他,先观望着,若是大刀阔斧办得不美,反而落了下层。”

叶从蔚不由轻叹一声,道:“你们跟我一块长大,最清楚不过,我哪会这些……”

通常娶妻讲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家主母的,手头得过多少细碎琐事,偌大一个府邸,各项开支收入,没有一遭是简单的。

叶从蔚只觉头大……并且……

“新来的丫鬟不知品性,你们切莫多嘴多舌。”她暗暗提醒。

“王妃放心,我们知道的。”司兰应承下来。

齐宿给的人,当然是精心挑选的,叶从蔚担心的不是人品,而是在她们心中,谁才是第一主子呢?

有些事怕会胡乱告状,虽然目前尚未发生需要隐瞒齐宿的事,但没人喜欢自己身边有眼睛。

就不知司菊司竹是不是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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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妻王爷就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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