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残
()“五……五……”男子仿佛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般，结舌的打量着九凤。
天知道九凤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她是多么的想把哪吒碎尸万段啊，但却只能强忍着这股念头不让施行。只因她知道，她怀中的孩儿是为自己赶走眼前男子，可是用的办法让她十分的尴尬。
要知道，现在女子的地位十分卑微，一女与五男成亲，这话传出去是她的名声难听还是五男名声难听？
“还不快走！”一旁看完戏的孔宣见那人如同木头般的站着，本笑意满盈的双眸转冷，语气更是切冰断雪。
“啊……抱……抱歉……”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脚下生风般的迅速逃离。那离开的速度绝对比第一个男子还要快，还要急。
“哪吒！”等人离开后九凤满脸严肃的厉声道。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如此这般放任胡说，下次指不定就变成十个、二十个爹爹了。
“姑母，哪吒只是想赶走骚扰者……”孔宣见九凤的脸上十分阴沉忙开口解释。
“娘亲？”哪吒抬着头眼神弱弱的盯着九凤，又道：“是不是哪吒说错了什么？”
说错了什么？这何止是说错，这简直就是煽她的脸，让她这个都不知道自己有五位夫君的凤凰，脸都没地方放。
“你这辈子只有一位爹爹还出门在外，从何而来五位爹爹？”九凤沉声应对哪吒，可她话刚落怀中的某小孩双眼含泪，扁着嘴满脸的委屈。见到这一幕，心中无力的缓和了一下神色，尽量温和的又道：“娘亲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话不懂就不要乱说。从现在切记，你只有一位爹爹，一位。”她想，她实在不会教导孩子，还是需要一位懂得的圣人、神仙或者人来教都好，教他懂得一些话该讲，一些话不该说。
“可是孩儿没说错，孩儿的确有五位爹爹啊。”哪吒扁着嘴，那欲流的泪水衬托的他楚楚可怜，顿了顿，又道：“龙傲爹爹，孔宣爹爹，通天爹爹，天月爹爹，剩下的就是出门在外的爹爹……这不就是五位……”
九凤此刻何止无力，如果她能流出眼泪绝对泪流满脸。何况，当初哪吒破球而出时龙傲故意瞎说是哪吒的爹爹就算了。可，什么时候孔宣、通天、天月都变成爹了？什么时候？
孔宣怔了怔，而后满脸强忍的笑意……
猛然想起，对了，对了，白天的时候哪吒叫了孔宣、龙傲为小爹爹。原来小爹和爹爹两个字让哪吒会错了意思。无奈，九凤明白后心中的无力感再次加重，她要把这两字解释清楚。
“哪吒，小爹爹和爹爹是不同的……”
“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爹爹……”
九凤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就立刻被哪吒还嘴，这让她实在不知道该要再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这时龙傲总算走到三人身边，看九凤脸色难看就开了口，而后眼神看向哪吒了然道：“哪吒，是不是又惹娘亲不开心了？”
“爹爹抱。”哪吒含泪的双眼在龙傲的询问声下彻底流下，张开双臂要面前的爹爹抱他。
龙傲一看哪吒委屈的流泪，一脸心疼的将其抱在怀中，而后掏出袖中白帕轻柔的擦拭眼泪时看向九凤疑问：“出了何事？”
出了何事？九凤怒视龙傲，还不是他让哪吒乱叫才造成的这般局面，还好意思问出了什么事。
“刚刚有个长的很丑的男子送娘亲锦囊，孩儿讨厌那人就说有五个爹爹，谁知道娘亲就生气了……唔……孩儿没说错，的确有五个爹爹……”哪吒似乎是越说越委屈，最后扑到龙傲怀中痛哭起来。
龙傲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仿佛也不知道什么是五爹爹般。但见哪吒哭成这样别话不说开始安抚……
“哪吒只是不喜那人随口说说五个爹，你又何必当真呢。他毕竟还是小孩，要慢慢教！”龙傲轻抚哪吒后背，口气有些责怪的对九凤道。
孔宣一听龙傲的话，神色有些紧张，似是怕面前两人打起来一样。
好，现在的自己遇到他们都变了，只因以前从未在乎过旁人的眼神、言语，此时又为何要当真。稳了稳心神，回归最初的自己，那便是他人的话与她何干，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
想到这些，九凤看向哭泣的哪吒，心里又无奈又涩，她想，还真是同情心泛滥了，如今见到自己所谓的孩儿大哭就心疼。走至龙傲面前，暗自深呼吸后温柔的道：“好孩儿，娘亲刚刚不该那么说你，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性子直率是好事。”以后让龙傲他们教，她吃不消小孩。
“娘亲真的不气孩儿了吗？”哪吒闻言从龙傲怀中探出脑袋，露出水汪汪的一双眼直盯盯的盯着九凤。
“是，不气。”九凤尽量温柔温柔再温柔，这样她家的孩子就不会以为自己在发怒而再次哭了。
“娘亲……”哪吒这下总算不再面露委屈，抬着双臂就往九凤怀中扑。
九凤一见哪吒的动作连忙伸手接住，让他稳稳的靠在她胸前，这小家伙是不是故意装的？因为刚刚还哭的很厉害，现在又撇嘴笑。
“哪吒鬼灵精怪的让夫人都无可奈何啊。”李靖终于找到说话的时机就开了口。
“他是我孩儿，我这个当娘亲的就算心如磐石看到他哭也要心疼了……”九凤看都没看李靖，而是边说边伸手擦去哪吒还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爹爹……”
“爹爹……”
“公子慢点……公子慢点……”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李靖一听这声响脸上瞬间变为温柔，那是慈爱的神色。
两个看似五六岁的小孩身穿锦衣往李靖奔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满脸担忧的奴仆，一路上他们推来推去，让一些正在认真观看祭舞的百姓略有埋怨。
看到这些，九凤不难想象，这便是李靖口中所说的两子……
“一会我们去看竹爆。”龙傲瞥了一眼李靖的两子后抬手动作优雅的将九凤皱褶的袖口抚平，语气就更温柔了，就好像他们现在是天造地设的夫妇般。
“哪吒要去的话，我不反对。”九凤冷撇一眼龙傲，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距离。
“娘亲，孩儿去。”哪吒听娘亲这样说就接了下话。
“好，你说去就去。”九凤轻捏哪吒粉嫩的小脸颊，嘴角微勾起，过了片刻又道：“不过不许远离娘亲的视线，会担心，懂吗。”
“孩儿懂得！”哪吒昂着笑脸高兴的答应九凤，音落还狠狠的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他这个吻亲下去，直接让一旁的龙傲红了眼。
“还是我来抱哪吒，别看还小可不轻。”龙傲根本不给九凤反驳的机会，可以说是强行将哪吒抱离她的怀抱，然后笑的一脸无害道：“爹爹一会带你去玩好玩的东西。”好玩两字貌似有些刻意加重的痕迹。
“嗯嗯。”哪吒还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意识到他眼前的小爹爹有点不对劲。
“老爷。”
“老爷。”
李靖对弯着身的奴仆点了点头，双手各环抱一个孩子走至哪吒身边笑道：“哪吒，你以后有玩伴了，这是我长子金吒，二子木吒。”
“他们就是你的两子？”哪吒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眼前两个同样打量他的两人，最后不等李靖开口他又道：“你们长的真不像，真的是父子吗？”
李靖顿时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龙傲并没有意外，只是嘴角笑容更深。
现在的九凤连扶额的心情都没有，因为她这个孩子就是巴不得天下大乱。
本悠然自得站在一旁的孔宣看到李靖目瞪口呆的模样，满脸的笑意。
“喂，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李靖怀中的长子金吒此刻紧绷着脸，一副大人模样怒视着还不知道说错话的哪吒。
“我是我娘的孩子……”毕竟是孩子，哪吒被面前的金吒语言一激眼中立刻出现不满，又道：“何况，谁出言不逊了，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父子的确长得不像。”
“你这个没教养的臭小子。”金吒彻底怒急喝道。
“金吒，不得无理。”李靖一听金吒骂人，脸色十分严肃训着自己的孩儿，又看向九凤道：“抱歉夫人，在下训子无方。”
“明明是他先开口辱骂，父亲你为何道歉。”本是哪吒的错，此时竟然李靖亲自道歉，这让护父心切的金吒为他父不值而出言。
“住嘴！”李靖皱起眉头厉声道。
金吒一听父亲语中带怒，愤愤的瞪了一眼正怒视他的哪吒后紧抿着嘴不吭声。
这一幕九凤、龙傲、孔宣都看在眼中，却都没开口让哪吒住嘴，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好斗份子。
“对不住，本以为他们会玩在一起，岂料我儿金吒这般不懂礼数，让在下汗颜。”李靖看金吒与哪吒之间总算平息，缓了缓情绪看着龙傲、九凤他们道。
“李兄无需这般见外，我们不会在意的。”龙傲说这话时在帮哪吒整理衣服的领口，他这副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在说，是金吒的错，但是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算了。
此话一出，李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一点都没料到龙傲会如此一说，让不是他们的错变成了他们的错。
而本就打算看戏的九凤听到龙傲的话后，虽面无表情，可心里笑翻了天，谁让这李靖没事招惹他们，活该！眼神更加温和的看向哪吒，小家伙总算办了一件让她觉得开心的事。
“龙兄说的是，在下以后会好好管教两子。”李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刚难看的脸色很快转为温和，顿了顿好像想起来些什么转身看向弯着身十分恭敬的三位仆人言：“都这个时辰了，怎还不见竹爆举行。”
“回禀老爷，他们已经来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男仆抬头看了看四周连忙回应。
于是九凤随着仆人的眼神看向四周，的确不知何时出现很多统一服饰的人，手中都提着画着商图腾的直筒，这就是所谓的竹爆？哦，对了，那直筒就是竹子，不然又怎叫竹爆呢。
“这就是我们陈塘关很有名的竹爆，不过看竹爆适合站在最高处看，大家不妨跟在下换个地方观看？”李靖笑看九凤、龙傲几人道。
“好。”一直未开口的九凤此刻清冷一声。她知道，真正戏要开始了……
李靖笑容更深的看着九凤，而后将双臂各搂的两子放地上道：“阿福，你们送这两逆子回府，以免再生事端！”
“是。”三仆赶紧恭敬的回应李靖。
“两子就不跟随我们而去了，实在是怕两逆子再生事端。”李靖让金吒、木吒跟随家丁离开后善意的去解释。
哪吒见金吒他们离去，撇了撇嘴，一副很无趣的样子后将头埋在龙傲怀中，貌似玩累了想休息一样。
“所言甚是。”九凤点了点头故作十分赞同李靖的话。其实她心里满是冷笑，只因李靖以为将两子送走就平安无事，可惜的是，她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杀掉那两孩子。不过，她还没杀过孩童，不知那个感觉是怎样的。当然，眼前自己针对的李靖而不是他那两子。
“请！”李靖边笑边前面为他们开路。
龙傲与孔宣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丝丝杀意。
高，的确高，九凤一眼就望遍了整个陈塘关，这高度怎能不高呢。而且四周寂静无声，完全没有在篝火哪边吵闹，明显除了他们这里无一人，看来此处就是他们斗法之地。
“这是东郊，可放眼看到整个陈塘关。”李靖笑着解释，然，笑容慢慢扩大，“但，也是禁地，平时除我之外，无人能进入。当然，除去一些道法高深者。”
“不是说看竹爆吗？为什么还不放？”原本慢慢紧张的氛围被哪吒忽的一句话给打散，恐怕现在也只有他有这个心思看竹爆了。
“放，要到今日最后一刻才可燃放。”李靖看向哪吒，眼神有些复杂。
难道李靖已经知道哪吒是他的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了？九凤看着眼前一幕不免心中产生疑虑，不然他刚看哪吒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的复杂，又闪现慈爱……
静下心揣测一下，恐是哪吒还在殷氏腹中时李靖就已知道是火德星君转世，因为他身边有燃灯道人知晓这些因果轮回并没什么。
但是半路却出现个自己，为了私心催促殷氏诞下哪吒，在李靖还没缓过神的时候趁机抱走了他的三子。于是又在自己去王宫的这段空暇时段看到了原来属于他的孩子出现在别人怀中，再然后就派四个有道法的人紧跟他们，从而监视，最后抢夺？
嗯，从现在这形势看来，的确有这个趋势，看来李靖真的打算抢哪吒，然后再做一位慈父，好好的教导成为他的乖孩子，从而平息杀死火德星君的因果。
心中满是鄙意，这李靖太看不清楚何为因，何为果了，既然出现火德星君转世的轮回，岂能因果过轻，说不定让他养到一半哪吒记忆回醒，一刀毙了他都难讲。
不过，想象归想象，如今哪吒已是她的孩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当然，就算她肯将哪吒还给李靖，那么就凭在篝火处金吒恨哪吒的眼神，她都知道以后小家伙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这些都是空谈，他是她所要的，任何人都别想从自己身边带走哪吒，因为虽没骨血可他还是自己的孩子，她认定的事。
“嘭……”
“嘭……”
忽然响起阵阵响声，然后半空中出现一朵朵看似绚烂的图案，看来这便是所谓的竹爆了……
“看，燃竹爆的时辰已到。”李靖收回看天的眼神看向同样盯着他的龙傲。在话音刚落的瞬间抬起的右手闪着金光，在光芒中出现一盏如同宝塔模样的金塔，这就是可以镇压一切妖魔甚至神仙的玲珑宝塔。
“哇……好亮，这是什么东西？”本抬头看天的哪吒见身边金光闪闪不由低头看向李靖手中的宝塔，然后没心没肺的想要知道那是什么。
“喜欢吗？如果喜欢爹爹拿来送你可好？”龙傲看着哪吒的眼中带着好笑，其后说道拿字的时候又有点刻意加重。
“不要，孩儿亲自问李伯伯要。”哪吒想都没想拒绝了龙傲，看向李靖道：“李伯伯，可以拿来给哪吒看看吗？”
九凤真是服了哪吒，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懂氛围……
“既然这么想看，不如去里面看个仔细。”李靖对哪吒祥和一笑，手中金塔发出响铃声，一道道金光照向哪吒身。
龙傲冷笑一声，一个拂袖将金光遮挡，轻开薄唇道：“塔里那么多妖魔，我的孩儿会害怕，不如拿来看看外表就好。”
“妖魔？爹爹，孩儿想看妖魔。”哪吒好像又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双目露出兴趣的凝视龙傲。
看妖魔，九凤无力一笑，进了玲珑宝塔，就凭哪吒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逃出，怕是要死在里面。然，刚刚李靖真聪明还知道利用哪吒的好奇心想引诱进入宝塔。可惜最后他要失望，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面临的将会是随便就能杀了他的法力高深者。
李靖冷哼一声，空余的左手出现一柄青色长剑刺向龙傲。
龙傲是谁，可是上古真龙岂会在意李靖这点小法术，周身的灵气瞬间十分强大，让快要刺到他的剑刃停止。
然，他却还是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怀中哪吒，一副慈父模样温和道：“妖魔是这个天地间最为邪恶的存在，如果你见到他们，你会被他们给杀死，甚至尸骨无存，难道你要让爹爹和你娘亲失去你而伤心吗？要吗？”
显然龙傲的这些话把哪吒吓住，只见他连连摇头说：“不要，哪吒不会让娘亲伤心，哪吒以后长大了还要保护娘亲和爹爹的。”
“所以你的李伯伯让你进塔，这是要做什么？”龙傲笑着点点头，一脸的成就感。
“让我进塔看妖怪……”哪吒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应该是察觉到不对拧起眉头，小脸也阴沉，又道：“他要我进塔被妖怪杀，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爹爹。”话到最后语气气愤。
九凤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挺为龙傲的教导方式欣慰，因为他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哪吒认李靖为仇人。果然教哪吒最好的人选就是他……
“那他还是你的李伯伯吗？”龙傲转头对李靖笑的温柔。
“他要杀了我，为什么还是孩儿的伯伯。”哪吒满脸气愤，又道：“对我那么好，都是假的，坏人。”
“你看……”龙傲放下挡金光的袖口，立刻他们两人身上就被光芒笼罩，“看，这光就是金塔发出的，可以将我们杀死的光。还有这剑，你看，这剑还差那么一点就刺中了爹爹。”
“你敢刺我爹爹。”哪吒猛然看向李靖，眼中泛显杀意。
杀意……这就是她与天月同时推算出的劫难，哪吒从出生就触犯了杀戒，但，现在他还小就开杀是否合适？
“龙傲，哪吒还小。”九凤想到这些才难得轻启红唇。她主要是不想哪吒这么小就双手沾上鲜血，怎么说还是她孩儿，让他再多玩几年都不妨。
“小？哪吒已经不小了，你看他从出生到现在小过吗？”龙傲看向九凤笑的邪恶，又道：“何况，小孩就是要趁小了教，长大就不服管教了。”
哪吒的确从出生就很大，可是……可是从心智上算他真的还是小孩。九凤很想反驳，但还是忍住，因为龙傲的话中也有几分含义，孩子小时说什么就记什么，等长大翅膀硬了根本就会无视他们的话，所以保持了谏默。
“还记得你身上的金镯与红绫吗？去，用爹爹教你的方法使用，对付要刺杀爹爹的人。”龙傲边说边将哪吒放在地上，语言中带着丝丝蛊惑……
哪吒此时完全被李靖的行为激起愤怒，又一听龙傲这般一说，二话不说手中红绫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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