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这两天雨已经不太下了,但四处都已成了汪洋。水平面涨了又涨,最后停留在洞穴下面大概七八百米的地方——要知道,刚来巴沙克山的时候,这洞可直愣愣的悬在千儿多米的半山腰上啊!
雨停以后,太阳就会偶尔露下脸了,于是,不过一两晚上没见,水面上就已经飘满了胎果草,嫩生生绿汪汪一片。其蔓延速度之快,叫李慕斯搓着手臂生生有一种物种入侵的错觉。
胎果草其实很像水草,长条状的嫩茎相互缠绕,你挤我推,几乎蔓延到了水下一两米深处。嫩茎上隔一指远便有五六片指甲这么大的菱形叶片凑到一堆,像个托盘似的包裹住中间那朵微弱的小白花,花朵弱弱的开着,随水浮动,淡而无味,唯有花蕊处透着点喜人的血红色,羞羞怯怯。登高看去,一片鲜嫩欲滴的翠绿中成片的点缀上这种小花,景色还真是不错。不过,异世界就是异世界,如果你跟李慕斯一样废柴,你就会发现危机永远无处不在。
李慕斯也就早上爬出洞府发现自己总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心情一好,眼光就长远,立刻甩胳膊踢腿儿的做了会儿瑜伽,顺带着,欢欢喜喜的赞美了一句眼前的风景,从旁边儿过的米歇尔立刻笑嘻嘻的捡了块洞口吃剩下的骨头,拿绳子栓了,对李慕斯招招手,爬下洞穴,跑到水边儿,小心翼翼的站了,直离水面有两三米远,才抓着绳子的一头,将那骨头往水里一扔。
咔哒——
这骨头还没落水呢,数条影子嗖嗖嗖的从水面下的胎果草嫩茎间蹿出来,齐齐咬在骨头上面,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咬合声,声音密集得就像春天的细雨。
李慕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米歇尔在那儿撅着屁股拽着绳子往后拖,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把那块已经面目全非的骨头拖了上来。
几条基本上只能看到一张巨大嘴巴的大脑袋鱼啪嗒啪嗒的摔在地上,还甩着尾巴朝着李慕斯和米歇尔这边奋力的跳了好几下才力竭。但那口刀子似的的牙齿愣是一直龇着,发出渗人的吱嘎声,就好像在随时准备着,只要有什么东西一靠近,立刻一口吞掉似的。那条在大脑袋衬托下显得奇小无比的尾巴则在大脑袋后面愤怒的不住摆动。
李慕斯脑门儿上的汗水唰的就下来了。
尼玛!这分明就是食人鱼啊有木有!看看那牙口,一口下去骨头都成粉末了有木有!别告诉她这一眼望去一片翠绿欣欣向荣的草啊花啊下面潜伏的全是这种怪物啊!她她她……她只有一副脆弱的小身板儿阿喂!
米歇尔在旁边奋力举起一块大石,嘿哟一声朝那啪嗒啪嗒直甩尾巴直龇牙的大头食人鱼砸去,噗的一下将鱼砸进地下。可石头一翻过来,那鱼立马又甩着尾巴生龙活虎极度愤怒的蹦了起来,差点没一口咬在米歇尔胳膊上。
米歇尔拖着李慕斯连连后退,心有余悸的道:“喏,这就是大嘴鱼了,一到雨季就到处都是。别看它们个头不大,牙齿可利着呢,骨头还硬,平日里躲在胎果草的嫩茎地下,等胎果草熟了,就趁机去吃那些被胎果的味道吸引来的各种动物。可凶悍着呢!尤其是这两天,胎果还没熟,没什么香味儿,它们的肚子全饿着,找不到吃的时候,就相互咬,真饿狠了,连自个儿尾巴都能嚼嚼吃了!你可得小心点儿,一让它们咬上了,连渣都不给剩的!”
李慕斯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这玩意,她能不小心吗?她她她……她对于这世界,果然就是个彻底的废柴啊!摔!
那么,不是废柴的那家伙……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李慕斯望着已经差不多快被胎果草占据大半的水面,略有些担心。虽然明知道那只章鱼是堕落者,洛尔他们也不停的提醒自己堕落者有多么多么的可怕,但那家伙到底救了自己啊!想一想,那家伙孤零零的,也挺可怜的。
废柴李慕斯开始发奋了。
每天早上醒过来先做一个小时的瑜伽,为以后可能的老虎凳、骑木马等等重重酷刑做好准备。然后开始爬山,从山脚到山顶,在每天留守的兽人目光所及之处奋力攀登。
这一段儿足足有两千多米,地势陡峭,有些位置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来回爬上一趟得花大半天,但进步却是相当明显的,李慕斯觉得,将来她至少不会拖别人后腿。
这段时间猎物已经基本逃进巴沙克山脉深处了,兽人们的捕猎往往空手而回。于是,空闲的时候开始增多,洞穴里此起彼伏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也就相应的多了起来,就连那些胆小的米族雌性们,也半推半就战战兢兢的被几个雄性抗在肩上拖进洞穴里去XXOO了,这也是李慕斯开始格外“努力”的原因之一。
每天晚上,摩耶都会伸指头摸摸她的菊蕊,大概觉得李慕斯还是不太能承受,就会耷拉着耳朵让李慕斯帮忙拔拔萝卜,再把手指头发在李慕斯的【吡——】里抱着睡上一晚。
李慕斯觉得,他大概是举一反三的开始准备用指头撑开她的菊蕊了,虽然担心妇科病,但考虑到骑木马的痛苦,李慕斯还是默默的选择了前者,何况……妇科病个P哟!这儿连“妇”都没有,未必有那些OOXX病!总之,她是相信兽人们的强壮的,也相信自己这越来越强壮的身体。
大概是晚上太煎熬了,在开始长段长段空闲下来的白天里,摩耶开始跟李慕斯一起发泄精力,陪着她爬山。但他绝不会对这个时候的李慕斯伸出援助之手。李慕斯认为,从根本上来说,兽人就是一个崇拜强者的种族,所以总是愿意看到别人为强大而努力的,哪怕那只是一只雌性。至少,李慕斯挥洒青春的血泪的时候,就从摩耶的金眸里看到了愉悦。
但摩耶在她汗水淋漓的悠闲得好像在散布的姿态却深深的刺激了李慕斯脆弱的小心肝,她也就咬着后牙槽愈加发奋了。
摩耶很快察觉了这点,于是不再保持和李慕斯平行的姿态,而是两步跨到李慕斯前头,蹲下,用他那双狭长的金眸一眨不眨的看李慕斯在他脚下如蝼蚁般挣扎。
那姿势……
李慕斯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空荡荡的兽皮裙下晃悠悠的大【吡——】,所以,从此以后,李慕斯彻底变成了一个只会“埋头”干事的勤恳努力的好娃。
爬山也并不只是枯燥,李慕斯很快就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巴沙克山看起来非常荒芜,但真正用手和脚触摸了才会发现这里的勃勃生机。
石块下面,不到巴掌高的矮趴趴的草丛里,总是会时不时的蹿出一些小虫子、小鸟或者别的什么。那些动物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李慕斯巴掌大,李慕斯觉得,这才是兽人们不捕捉它们的原因,毕竟,越小的动物就越灵活,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一开始,李慕斯还被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吓得差点撒手滑下山去,但后来某一次,偶尔来陪她爬山并且教给她很多技巧的萨斯抓住了一条黑黑红红的带甲克的虫子,并且生火烤给她吃了以后,眼睛一亮的李慕斯就找到了乐趣,开始努力的在那些石头和草丛下面翻找,并且猜测自己会有些什么收获。
她将那些东西带回洞穴去和萨斯分享,萨斯就会一样一样的告诉她这些都是什么,哪些可以吃,哪些最好赶快扔掉。李慕斯的胃就在这样的锻炼下越来越坚强。
偶尔,摩耶会在她和萨斯讨论的时候来打转,他似乎发现了李慕斯对他的耳朵和尾巴的兴趣,于是经常保持着半兽化的状态在她眼前晃。
如果李慕斯和萨斯讨论得太高兴而忽略了他,他的耳朵就会不高兴的竖得笔直,小幅度的不停抖。尾巴则会时不时的来骚扰李慕斯,挠她的腰或者小腿——两人日渐亲密的接触已经让他速度的找到了李慕斯的弱点。
被袭击了痒痒肉的李慕斯自然就没办法跟萨斯讨论了,只能忿忿的将她的战利品塞进摩耶的嘴巴。摩耶立刻就会高兴的眯起眼睛。
这样反复几次过后,李慕斯才察觉他竟然是在吃醋。这让她非常吃惊。
她一直以为,在这种部落社会中,在雌性可以每个雨季自由选择雄性的社会环境中,雄性对雌性的追求都只是因为繁殖后代的本能,但摩耶的反应彻底推翻了她的这个猜测。他甚至因为同样身为雌性的萨斯而吃醋!
但摩耶死不承认,他将一切责任推到恩利尔身上,并且严肃的指责李慕斯阻挡了恩利尔的繁殖。显然,他还记得李慕斯的谎言,认为李慕斯自己不能繁殖。
想想每次恩利尔讨好的在萨斯身边打转的可怜样,以及对她射来的嗖嗖冷刀,李慕斯后知后觉的摸脖子,将拜访萨斯的行为切掉了一半。
而后一半,也在某一次意外后被切了。
那次她兴奋的翻到了两颗蛋,这让她得意的跑回去找萨斯,可惜,刚跑到洞口,手里的蛋忽的晃了晃,薄薄的蛋壳裂开,从里面居然爬出来了两条肉虫子!
李慕斯感受着两条肉虫子爬在手臂上的粘腻触感,半晌才尖叫一声满地乱蹦,自此生出了心理阴影。
是的,李慕斯虽然是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去野生动物园时敢趴在车窗玻璃上跟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对望,但她就怕肉虫子!那种软绵绵、肉呼呼的虫子!只要一想到那肉嘟嘟滑腻腻的手感,她就开始浑身冒鸡皮疙瘩。
从此,李慕斯开始对异界的生物生出了敬畏——原来,爬出虫子的圆溜溜物体不一定是卵,也可能是蛋!
李慕斯惦记着食人鱼那锋利的牙齿,还拖着摩耶一起去抓了好几条。
她本来想叫斯纳克的,因为觉得斯纳克好歹披着一身鳞片,比较高防,但自从意识到了摩耶对她超出单纯的交/配的独占欲后,她就尽量将这些能够让他的雄性自尊心UpUp的事情拜托给他。
摩耶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他只是高攻不是高防,但耐不住人家灵敏度高啊!
李慕斯站得远远的,就看到摩耶将尾巴往水面上一悬,转瞬就是一串咔哒咔哒渗人的牙齿咬合声,李慕斯正担心着摩耶以后会成秃尾巴狗,摩耶已经回来了。
他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精壮的上身赤/裸着,大块大块古铜色的肌肉虬结,若隐若现着浅浅的兽纹。他的胸膛和结实的大腿上溅了不少水珠,正沿着块状肌的凹痕往下流。那些凶猛的不断开合着嘴巴的食人鱼被他毫无压力的抓在手里,锋利的指甲刺进鱼的脑部,令鱼不断的挣扎,甩了他一身一脸的水。
真……真TM的性感啊!
李慕斯抹了一把口水,扑上去,一跳,就在摩耶的脸上唧了一口:这么性感的爷们儿是她男人呢!
摩耶的眼睛愉悦的弯了弯,噗噗噗几下将食人鱼全部串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顺手一捞,环过李慕斯的屁股将她搂在了臂弯里,然后将另一边脸凑了过去。
李慕斯这回不用跳了,直接就啃了一口。摩耶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李慕斯习惯的抓住他的尖耳朵轻轻的揉起来。
摩耶的耳朵小幅度的抖了抖,显然不太习惯被谁抓住弱点,但李慕斯软乎乎的手让他太舒服了,也就一边抖着耳朵一边搂着媳妇儿的屁股另一只手还串满了鱼开始往洞穴爬去。
李慕斯搂着摩耶的脖子,心里一刹那就想起首歌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啊呸呸!右手明明是她李慕斯啊李慕斯!
水面上满满的叶藤被水下的什么东西挤开,露出一个黑洞洞来。一只豆子样的小眼睛在水里偷偷的往外瞧。
过了好一会儿,一条小触手才偷偷的从水下探出来,密密麻麻的食人鱼死死的咬在这条粘腻腻的小触手上,发出渗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小触手偷偷摸摸的爬上岸,在岸边抖啊抖,在石头上摔啊摔,可那些贪婪的食人鱼还是稳稳的挂在上面。小触手急了,用另外一条触手卷起一块大石头不断的往食人鱼坚硬的外壳上砸,砸到了食人鱼也砸到了它自个儿,疼得它直哆嗦。
终于,费了老大老大的力,总算把食人鱼从触手上砸了下来。
小触手警惕的翘起来,飞快的瞧了瞧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它,这才又飞快的将食人鱼拢成一堆,堆在离水一段距离的岸边。然后,它就发现,食人鱼已经被它砸坏了!
小触手着急的直打转儿,但没办法,最后只好恋恋不舍的沉下水了。
沉下水之前,它有些舍不得的朝山洞的方向看,可惜天色已经晚了,什么都看不到。它的豆子眼的视力其实不太好的。
小触手只能一步一回头的沉进水里。
它最近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哪怕偶尔清醒时,明知道雌性就在附近,它也不敢冒出头来。它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癫狂,伤害到可爱的雌性。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可爱的雌性了?它记得她的名字的,她叫慕斯。它听到那只雪毛吼这么叫她,叫她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会眯起来,满脸愉悦。
其实,它也好想叫一叫她的,但是它还没化形,它说的话她听不懂。
再见了,慕斯。
它偷偷的在心里叫了一声,然后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