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这刺客,不对劲。

157,这刺客,不对劲。

李炀走后,坐在房门口的张仲,开始检查自己的战斗力。

县令赏赐的甲胄已经穿上,县尉给的长剑也挂在腰间。

但右胸以及右手上的伤势还未曾痊愈,剑技的话,大概是不能指望了。

腰间强弓虽然力道出众,但需双手而持,即便不顾伤势,顶多也只有一箭之力。

还射不准。

唯有盾牌,才是自己的杀手锏。

无论对方有多强,只要没有达到百里豹那样的速度,他就有绝对的自信,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击中他。

而携带万斤巨力的盾牌,就算是百人敌恐怕也不会好受。

还有,一只十人敌的熊猫。

以猛兽体格的强壮,即便不能敌,做个肉盾也是能够胜任的,就像当初张仲打死的那只老虎。

寻常百人敌要是让他抓住,以神力砸上几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那老虎,足足叫了两三刻钟,才真正死去。

“吱吱。”刚刚想到这里,一只粉红色的舌头便舔上了张仲的左手,在张仲回头的瞬间,它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

这还没干活,就饿了?

还想着借助这只萌兽的耳力和勇力,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招人带熊猫去寻找食物之后,张仲站起身,想了想将长弓取下,放进了房间。

蛮人擅射,若是一个不慎,被其夺弓而逃,恐怕会造成大麻烦。

左右自己也开不了弓,放在房间里更保险一些。

准备妥当之后,张仲靠在梁柱之上,紧闭双眼,开始细听周遭的动静。

除了贼曹附近遍布的百余材士的呼吸,以及偶尔路过的巡逻甲士的脚步声外,他未曾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直到,一声暴喝响彻全城,张仲的双眼才猛然睁开。

来了。

进入城中的黔首越来越多,此时的声东击西,是他最后的机会。

“停下!”

“贼曹重地,擅闯者杀!”

门口甲士的呼喝声响起,伴随着狂猛的蹄声。

张仲刚刚回头,便看见两匹浑身是血的健马冲进了院落。

而健马身后拉着的,是一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马车。

难怪这马匹这么慌张,连身上的伤势都不顾。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行刺的贼人,他在哪儿?

不过,吸引注意力的东西来了,他应该也不远了。

念头急转中,张仲环目四顾,开始寻找敌人的踪迹。

而埋伏在左右房间的材士们,他们的百将愈,应该和张仲是同样的想法。

所以,除了在门口守卫的几名甲士急忙上前拦截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对着那两匹受惊的健马出手。

哪怕,它们已经冲进了贼曹,正在朝着沙摩珏所住的房间冲去。

“吼!”人可以克制,但猛兽不行。

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沙摩珏所喂养的九月,已然带着呼啸的狂风,合身扑上。

猛虎的战斗力本就强悍,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即将成为异兽的猛虎。

不过一扑一咬,一抓一掏之间,血液便如同泉涌,将地面染成了鲜红。

而两匹健马恐惧的嘶叫,也变成了将死的哀鸣。

张仲深深看了一眼九月,脑海中念头急转。

以老虎守卫门口,自然有其好处,但坏处就在于,它暴露了沙摩珏的位置,让贼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判断,便能直接找准目标。

如果我是贼人的话,行动必在此时。

刚刚想到这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车内一跃而出,趁着九月刚刚袭杀马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直冲曹舍。

那贼人,竟然躲在着火的车内。

他不怕被烧死吗?

惊讶一闪而逝,因为来不及多想。

他所冲向的目标,正是王女沙摩珏的房间。

而且,已经没有老虎守卫了。

“放箭!”这一刹那的变动,让愈措手不及。

紧张的大吼伴随着强弩的箭失,将门口的猛虎以及马车,全部纳入了攻击范围。

不过瞬息之间,毫无防备的九月便身中数箭,它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叫,并开始攻击院内的甲士。

这百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张仲心中暗骂,但反应却丝毫不慢,跨步而出的同时,左手盾牌已经先一步砸了出去。

宛如房梁倒塌的动静中,贼人身形一顿,随后猛然一侧。

正对张仲的方向,露出了一块玄黑色的盾牌。

这人,居然还带了盾牌?

盾牌与盾牌相互交击,发出一声炸响。

贼人脚下不稳,连退数步,砰的一声撞在了曹舍门口的梁柱上。

随后他身形一侧,随着巨大原木的闷响声,几根无羽的箭失,紧紧的钉在了他先前所靠的位置。

“我双腿经脉已通,汝等大可以赌一赌,是你们射中我,还是被我躲开,射中房内的沙摩珏?”

宛如钢铁磨动石块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些嘲讽和自负,但其内容,却让贼曹的材士,有些投鼠忌器。

“看来,地方没错。”蒙着面的贼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正在发疯的老虎。“哈哈哈,沙摩珏当真是养了一头好虎。”

对于自己的盾牌被挡住,张仲并不意外,没人见过的底牌,才叫底牌,见过的那叫明牌!

对方可以见招拆招。

若是贼人丝毫不防备他的投盾,他恐怕还有些担心。

如今,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以足下之勇力,军中可为五百主。”张仲一向信奉能动手,就绝对不要多逼逼,但此时,却不得不以嘴炮拖延时间。

因为那个小女孩,死不得。

“财富美人一念可得,何以行此必死之事?”

对于张仲拖延时间的话,贼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看了看张仲年轻的面容,略有讶异,随后平静的说道。“黄口孺子,安知其中利害?”

眼见对方配合,张仲心中一喜,顺口接了下去。“愿闻其详。”

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勾起对方身为反派的嘚瑟,但让张仲十分意外的是,那贼人竟然真的接了下去。“若一人之死,而全蜀郡三军之战功,当死否?”

当死吗?

当死。

秦国的军人是没有选择权的,即便作为弃子,也不得不死。

“蜀郡地处偏远,小战不至于劳师远征,而每临大战,涉足千里却众登城,死伤甚众。”

“是故爵位难得,而伤死易也。”

随着贼人再次开口,其中内容让张仲顿时一惊。

“蛮王若降,皆郡县守丞之功,将尉甲士之功何来?”

“更允其为黔首,此绝蜀人之战功也。”

“再以十万之众,入关筑渠,渠成,蜀郡更败,如此,不出十年,关中黔首乘车骑马,而蜀中黔首衣食无着。”

这意思?

难道……

有人要养寇自重?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这件事情包括之前的案子,恐怕麻烦大了。

“此与汝之刺杀有何关系?”

愈不过刚刚开口,张仲就知道要遭。

这分明就是给对方送助攻啊!

果然,那人发出一声长笑。“蛮王沙摩邪,生得二子一女,若其皆死,必怒而反之。”

“率众攻城,广都难下,必有一番大战。”

“其胜,则举国震怒,蜀中甲士便有用武之地。”

“若败,遁入山林,则数十年不得安。”

“秦蛮征战首级无数,届时,去发髻而着板冠,弃私车而架公乘……”

“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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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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