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生活不易
小孩抬起头,因为刚哭过,连还是红红的,白苏苏看着于心不忍,弯腰用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乖啊,不就是个娘吗?她不要你,我要你,我来给你当娘,保证你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她那样的,咱不稀罕。”
白苏苏没想到原来这母子俩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不好的场景,而且现在祁敬渊显然对母亲这个词很憧憬,即便是芸何花的行为和表现伤到了祁敬渊,可白苏苏不认为祁敬渊会对芸何花就此死心。
所以就目前而言,白苏苏觉得自己之前准备的那套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白苏苏有其他的办法告诉祁敬渊,可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对母亲如此渴望,不可否认,她心软了。
“我才不要。”祁敬渊小声嘟囔着,粉嘟嘟的脸颊与小孩子的稚气无一不冲击着白苏苏那颗迫切想要成为慈母的心。
“考虑一下嘛。”白苏苏从空间掏出一支拨浪鼓,在小孩儿面前轻轻晃了晃,她刚刚看的清楚,小孩眼里的羡慕已经溢出来了,身为一个温柔、祥和、坚强而又伟大的母亲,怎么能让自己的崽羡慕别娃,她白苏苏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得到拨浪鼓的祁敬渊整个人都欢乐了起来,白苏苏看着这孩子天真的样子,真的难以想象,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才让他变成现在那个强大而又可靠的皇帝。
白苏苏靠着墙,仰起头,树上粉红色的小伞刚好被风垂落,她笑了笑,其实她能做的好像就这么多了,毕竟现在的祁敬渊已经不是那个一个拨浪鼓就能逗笑的祁敬渊,而在梦里,有那么一个拨浪鼓,也算是圆了他少年时的梦吧,啊,白苏苏,你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陷入自我陶醉的白苏苏还没意识到,梦已经开始崩塌。
等她意识到并且从梦里退出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祁敬渊那双漆黑的眼睛,“小白,你又睡朕的床!”
祁敬渊的声音还有一丝沙哑,白苏苏懵逼地眨眼,不是,那个梦怎么会醒的那么快?
把白苏苏放在床上,祁敬渊下床抹了把脸,温和的水刺激着皮肤,祁敬渊再回想梦里那个人的时候,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孔,想认他当儿子,这个女人倒是敢想。
白苏苏小爪爪掀起床幔,从里面探出头,为什么她总觉得小皇帝好像不是很开心呢?
祁敬渊去上朝后,白苏苏觉得很费解,将事情给梳娘说了一遍,当然,她没傻到把梦里见到的那些往外说,“梳娘,你说,是我配不上他吗?”
梳娘摇头。
“哼,我堂堂九州大陆的神明,给他一个小小的人类做母亲,他是不是应给感到庆幸,他是不是应该感到满足,可是,他竟然不开心,他凭什么不开心!他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白苏苏愤怒第撕咬着面前的小鱼干。
梳娘一脸复杂的看着白苏苏,“主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白苏苏吃小鱼干的动作顿住,“像什么?”
梳娘切瓜的动作停下,“您曾经给我讲述过的中二少女。”
话音刚落梳娘就挨了一爪子,手背上多了三条红痕。
“这是你亵渎神灵的代价。”
梳娘看着手背上的红痕,心想这亵渎神灵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给我盯住了那个叫如婳的,她有点不对劲儿。”既然不忍心打破小倒霉蛋对太后的幻想,那就只能悄悄处理了。
“好,这个您放心,交给我肯定给您盯得死死的。”对于盯人,梳娘还是能做到的。
有梳娘盯着,白苏苏也就不在对方身上多浪费时间了。
只是出乎白苏苏的意料,她原以为三天内如婳就会动手,但没想到这妮子竟然这么能忍。
白苏苏摊在美人榻上,看着指挥着宫女更换宫殿熏香,等熏香换完了,如婳转身朝着白苏苏走来。
她从袖口拿出一张帕子,里面包裹着刚炸出来的小鱼干,“小主子,这是我刚从御膳房捎带出来的小鱼干哦,你闻一下,香不香。”
白苏苏的鼻尖动了动,香是很香,白苏苏吞了一口口水,今天中午吃的有点多,肚子到现在都是撑的,其实挪一挪也不是不能吃下。
徐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对方举着小鱼干,那一脸殷勤的样子,平日里对于下面人投喂,祁敬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祁敬渊特意交代过了,不能再让白苏苏吃了,这一点,紫宸宫的下人都很清楚,如果深究,如婳这已经算得上是违抗皇命了。
将白苏苏抱起来,徐海给了如婳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他们都是跟在祁敬渊身边的老人,这个眼神代表什么,如婳心里明白。
看着徐海远去的背影,如婳咬着下唇,无比不甘,太后那边派人来催了,她若是再没点行动,太后会对自己失望的。
看着手中炸至金黄的小鱼干,如婳紧紧捏住,小白是她最后的希望。
睡觉前,白苏苏被抱去洗澡,和别的猫不一样,白苏苏对洗澡无比的热爱,见了水简直比见了小鱼干还亲,噗通一声跳进池子里。
祁敬渊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一声巨响,心中叹息,小白又胖了,看起来该控制一下饮食了,不然一只普通的猫,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快,不对,他忘记了,小白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睁开眼,祁敬渊就看到四只爪摊平浮在水面上的那只胖猫,在别人眼里不可能的事情,在小白身上,总是能轻易做到。
“小白,你要记得,你是女孩子,不能这样随便。”
白苏苏翻了个身,朝着祁敬渊游去,她身上有毛,才不怕呢,倒是祁敬渊,一个男孩子,一点都不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每天都被这些宫女太监看来看去的,比起自己,他才不知羞呢。
给白苏苏清洗着身上的毛发,祁敬渊默默将手里那一把毛塞到身后,如果被小白看见,估计又要闹了,其实也不是闹,只是被白苏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祁敬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
白苏苏喜欢泡澡,每次到了时间总会赖在水里不出来,祁敬渊从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及时间,又担心她自己会出事,就让人陪着。
所以祁敬渊离开后,白苏苏又在水里泡了两刻钟才浑身虚软无力的从水中爬出来。
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宫女急忙给白苏苏身上盖上毯子,软和的毛巾迅速吸干毛上的水分。
白苏苏任由伺候的宫女揉、搓成各种形状,舒服的睁不开眼。
“如婳姐姐,小主子真是太可爱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都想养一只猫了呢。”
白苏苏听到小宫女叫另一个人如婳,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看清楚伺候她的人,白苏苏心中更疑惑了,如婳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说什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做这种事情?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的确可爱,对了,我刚得了一盒香粉,味道不是很浓,特别清香,待会儿给这猫身上撒上一点,香香白白的,就算不是咱们养的,也满足了。”
如婳说着将自己荷包里的香粉拿出来,摸了一点在手背上,递给那个小宫女,让小宫女去闻。
清幽的茉莉香几乎是女孩儿们的命门,那小宫女果然毫无抵抗力,白苏苏的眼神却冷了下来,因为她在这香气中,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也就是说,如婳将那药掺和在香粉中,然后准备涂抹在自己身上,之前如婳觉得皇帝每天在御书房待的时间最长,就将香料掺进了御书房的香炉里,现在御书房的香换掉了,她就看上了与祁敬渊相处时间更长的自己。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白苏苏简直要气笑了。
看着那小宫女毫不知情的样子,白苏苏站起来,一爪子拍掉了如婳手里的那盒香粉。
白色的香粉洒了一地,如婳愣住了,那小宫女也是一脸的可惜。
祁敬渊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幕。
见到皇帝,如婳和那个小宫女急忙起身,白苏苏身上的毛还湿漉漉的,祁敬渊从一旁宫人的手里接过毛巾,给白苏苏擦着,像是不知道刚刚那盒香料是她故意打翻的一样。
“你们先出去。”
祁敬渊看都不看其他人,只是认真的给白苏苏擦毛,等到汤池边除了祁敬渊再无一人,他才开口,“为什么打翻那盒香料?”
白苏苏看着祁敬渊,感觉祁敬渊现在就像言情小说中,听信了小妾谗言的男主,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冤枉的女主,还是那种哑巴女主,她好惨哦,生活不易,苏苏叹气。
“行了,收起你那自哀自怨的眼神,这只是件小事儿,只是朕不觉得你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小事儿。”
在祁敬渊眼中,白苏苏别说是打翻一个宫女的粉盒,就算是把紫宸殿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砸了,他都不会追究,可是他知道白苏苏不会平白无故的针对一个宫女,所以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