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四大天王大闹校场,铁履流马横扫临安-
话说一灯大师那边最后的布局还没有完成,儒生这边就开始发生了分裂。一部分主张强硬路线,跟朝廷干到底。还有一部分主张撤退,静坐已经不能产生任何成果,还不如撤回去等待机会。退和留的问题也让儒生发生了内讧。也就在这时,南海九龙城百姓募得逾千万钱款和众多物资运抵临安。这一定程度上也缓和了矛盾。但是好景不长,平日寒窗苦读的儒生们,在这么多的金钱面前,还是没能抵得住。财务较为混乱,让不少儒生怀疑一些捐款被头领们挪用或私自截留,甚至发生了儒生之间的小火拼。这下倒好,根本不用朝廷下多大的力,反倒自己解决自己了。头领在儒生中间的信服力随之也就越来越低。直到四大天王登场,众儒生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在四大天王中,最有名的莫过箫波书圣,箫波书圣原是工部一名技工,做些抹灰粉墙的活。后因朝廷重启科举,考得秀才,从而成为一名教书先生。后又留洋,本来与这次儒生起事十杆子都搭不上。只是身在戎夷的箫波书圣得知儒生起事后,毅然回宋。决定也来掺和一把。还有一位就是背剑客,背剑客是东南夷州人。原来是名梨园名伶,只因唱反戏得罪夷州官府,潜逃至大宋。大宋儒生也多爱其音,在儒生中也是较有名气。其它两位,一位是邹舵主,为临安大儒。还有一位是皋荥书生,也同为临安名儒。
慢慢地,校场的主角就变成四大天王了。四大天王论年纪应为儒生师长,又得到儒生们的信任,自然而然地被儒生们推戴了统领了。此时的临安,空气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六月的太阳,显得格外炙热,整个临安城已经陷入歇斯底里地呐喊声中。四大天王也从开始的清醒渐渐被溶解在极度的亢奋之中,从而失去了理智。对即将而来的危险显得毫无对策,也是毫无察觉。四大天王的理性已经让儒生们的情绪所牵制,显得一点章法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赤热的火焰将自己无情地吞噬。而一灯大师那边,最终的布局已经完成。就等最后的命令了。四大天王一上位后,首先做的便是重启禁膳。这次禁膳在水平上要高于上一次,禁膳的檄文也较为震撼人心。只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而后塑妈祖像更是将整个起事变推向了最高.潮,妈祖像的树立的意义非常重大。已经将这一次本来单纯的反贪举事演变成推行共和制的高度,深深撼动着大宋帝制江山。校场上塑的妈祖像,与城门上宋太祖画像是遥相呼应。妈祖双手侧举一火把,身高一丈有余,目光遂远坚定,浑身通白。成为当时临安城一道独特的景色,也成为此次事变的象征。
那一边的一灯大师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了,他又一次单独召来杨六郎。说道:禁军什么时候可以推进?六郎:所布局都已完成,就等你一声令下。不过我还有个最担心的事,那就是路上一但受到黔首围堵怎么办?之前去的那一批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此时,一灯大师闭上眼睛,像是累了。良久才说道:先还是要尽量避免流血,如果阻力太大,那就不惜一切代价,谁阻挡就杀谁。必须按规定时间到达校场,如果超过时间按军法处置。到时候,奇兵于地下通道出聚义厅,直接进入校场,直捣儒生大本营。禁军加奇兵主力清场,余部外围戒备,一来防止黔首作乱,二来防止内场戡乱兵生变。如有生变,就地围歼,决不手软。六郎说道:一旦黔首作乱,必将射杀,杀的人越多,这个名也就不好承担呀。一灯大师满眼血丝,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杨六郎说道:这个名,有我来承担,我不愿意看到太祖基业在我这里断送。我亲手废了两弟子,只因我对大宋江山一片赤胆忠心。而经此事变,大宋江山谁能知道还能挺多久?一旦宋亡,便是吾等身败之日。这一切,老夫已经没有时间顾及了,为的还是大宋江山得已喘息。六郎听令!各路大军开始进发。杨六郎立即起身受命。
军令一下,戡乱兵从不同的集结地一起开进。而他们在途经不同的地方都一样地受到了黔首们的抵抗。由西向东的禁军参拾捌部,由东向西的参拾玖部,从东北进城的肆拾部,从南而来的拾伍部,自北向南的廿参部,西南方向来的伍拾肆部,不论是从哪里来,都无一例外都遇到了数以万计的黔首的阻扰。黔首们一点都不怕死,谁也没有想到黔首们会使这如此玩命。这种情势均以战报的形式呈报到军机处。下午申时军机处下达的命令则是强力排除障碍,务必准时到达集结地点。可是围堵的黔首人数实在是太多。戡乱兵从傍晚直至深夜,进展很慢。各路指挥官纷纷向上级请示,应该如何处置。事关重大,不仅戡乱总督无法处理,就连军机处的主簿杨六郎也不敢拿定主意。最后的目光都盯在了一灯大师那里。只有他才能最后的裁决。也就是在最后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灯大师下达了格杀令。
在格杀令还没下前,禁军正从西路推近。在途经帝姬坟时,遭到了数万名黔首阻挡。只因还没有接到最后的格杀命,所以并没有开火。但就在到了犀牛集前,禁军已经接到了格杀令。所以在接下来再遇到阻拦时,便毫不客气地开子火铳。也就在这时,黔首得知禁军要经过犀牛集,于是几千人赶紧设置路障,将路堵得死死的。禁军有了最新式的武器--铁履流马。铁履流马不但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穷,黔首才设置好的路障,不消两三下,已经让铁履流马冲撞开。黔首们见状,于是又重新置起第二道。眼看禁军又要将第二道防线冲破。黔首们急了,有不少人拾起路边的石块像雨点般掷向禁军中。顿时,禁军手里的火铳冒起了火,几名黔首应声倒地。黔首见禁军开了火,不由地大骂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火铳声,这一次又倒下了一大片黔首。路两边的上,实在看不去的黔首纷纷朝下投掷重物,破口大骂。迎来的也是一阵阵密集的火铳,火铳发出的铁丸射在坚硬的石墙上,冒着串串火星,在窗口的观望黔首当场又让撂下好几个。路边的黔首等火铳声停下后,又慢慢聚聚集上去,始终与之保持三十步的距离。禁军前面是铁履流马开道,紧接着的便是火铳队。黔首们并没有让火铳吓倒,反而是越骂越狠。最后,禁军火铳队只要看见人就开火。只要听见有骂声,就以火铳声以回应。禁军一路推进。手无寸铁的黔首始终尾随着,直至推到南门校场。这一路上的太医院,是人满为患。就连地面上都躺满了人,太医院的郎中们无不切齿痛骂。
禁军推到校场后,身后不知死伤了多少黔首。这时校场上的儒生加之黔首约有万人之多,人声鼎沸。只是其它路的大军还没有到,于是停下来等待命令。其它路的戡乱兵虽然在推进的过程中也遭到黔首们的阻拦,损失也比较大。但是还是比较克制。在同样接到格杀论的情况下,选择开火器的却并不多。这也看出,禁军终究是禁军。与其它路的兵还是有区别的。一灯大师将主要的任务交给禁军,看来还是不无道理的。到了丑时,各路的戡乱兵基本在校场一带完成会师。就等最后时刻的到来。
寅时一到,几匹铁履流马率先冲入校场,一下子就将妈祖像冲倒。校场上的儒生们全都起立了,四大天王们也都慌了。死亡的恐惧在一步步地逼向他们,儒生们在头领的带动下唱起了歌,与清场的戡乱兵对峙着。校场上极为混乱,吵杂声,叫骂声,铁履流马的铁蹄声,更有戡乱兵的火铳声交织着。戡乱兵一步步地推进,儒生们一步步地后退。稍有一两个胆大的,还来不及喊出口号,便葬身铁履流马的蹄下,顿时血肉横飞。有的操起碎石,还来不及投出去,就让火铳一下子撂倒。直至将众儒生逼至南边上的大本营,实在是无路可退了。这时,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四大天王。而四大天王们又全看箫波书圣的。于是箫波书圣提议,紧急将各头领召来议事。儒生头领和四大王一起商议,决定议和。派背剑客与邹舵主为代表前去禁军营中谈判。
背剑客和邹舵主也接受使命,拦了一辆拉伤员的马车径直向校场北边驶去。不一会,就到了禁军的大营。首先与背剑客接触的是禁军一兵头――郝团勃勃。背剑客表明来意后,郝团勃勃又将他引至季监军处,因为这里的实际指挥权在季监军这里。季监军得知来意后,不敢怠慢,赶紧上报。就在这时,校场上的篝火一下子全都灭了,沉痛的黑暗压向校场的每一个人,儒生们都不由地发出惊恐的嘘声,感觉到死神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紧逼而来。不一会,季监军出来了,说道:上级同意你们的方案。我们留一条路让你们退出去,要有秩序,请不要做不必要的牺牲。背剑客还是不放心,又向季监军问道:你敢保证不向儒生开火?季监军立即答道:戡乱兵的目的是恢复临安的秩序,只要你们自己撤离,是不会开火的。背剑客也很镇定,拿出笔墨,将季监军说的话记录了一遍,随后便回去了。回去后将此行议和结果向儒生们说了一遍。不过仍有不少固执的儒生坚决不愿意撤,儒生们这时虽然已经听到外围的火铳声,但是他们这时并没有害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儒生关领们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表决了。用喊声决定去留的问题,儒生们也没什么意见。最后结果还是要撤的人占多,于是箫波书圣下令全部撤退。就在准备撤退时,校场上的篝火又重新燃起。顿时,校场上像是白昼一般。每个儒生脸上惊恐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这时,从议事厅冲出了事先埋伏好的奇兵,他们是天兵壹拾伍部的人马,全副武装,手持火铳。在刘姓兵头的指挥下,步步紧逼,与禁军一起围了上来。接着,太庙前的祭坛传出了阵阵火器的声音,有戡乱兵正朝祭坛的顶部开火,顿时火星四?。此时,东方已经渐渐发白,儒生们朝指定方向缓缓撤离。口哨声,叫骂声,还有哭泣声交织着。等天色大亮,校场的儒生已经全部撤离出去,戡乱兵完全迅速占领了校场。
天亮以后,虽然校场上的儒生已经让赶走,但是其它的地方的抵抗仍在持续。特别是在六步集,不少从校场撤离的儒生在这里遭遇到了另一部禁军,双方起了冲突。几匹铁履流马冲向人群中,很多儒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让流马铁履碾得不见人形。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边上的黔首无不破口痛骂,紧接着便是一阵火器的声音。叫骂声一下子便让火器声所掩盖,多名黔首也是应声倒下。论黔首的死伤,除了犀牛地,就数这里了。也就在这时的东街上,一队铁履流马奉命调防。行驶途中,突然从路边窜出一名白衣者上前阻拦。几匹铁履流马随之停下,欲从边上绕行,白衣者左堵右挡,最终还是将流马挡下。不一会儿,白衣让路边行人架走。此景恰好让夷人画师看到,并且留有画像。而此画像竟成为此次事变之经典。经此一夜,若大的一个临安城已经让戡乱兵所控制。虽有零星抵抗,也只是强弩之末,朝廷最终控制了事态。然后即将开始的一轮新的腥风血雨。